推荐序四 志武实现了我们的约定

朱民

2007年仲夏，志武在京，我约其晚餐，顺便带上了我刚上大学的女儿。我们谈了一些共同感兴趣的金融、历史话题。因为我的女儿在座，我们自然也谈了不少对子女的教育问题。我们都认同一个基本理念，即家长和子女的交谈是特别重要的，但是和子女的交谈是否愉快和有意义，取决于我们能不能从他们的兴趣出发，从子女的角度看问题，从具体的事情引发一般的道理，并进而引发做事做人的一般道德和伦理准则。志武告诉我他有两个女儿，但个性迥异：大女儿是个好学生，成绩好，听话，好打扮；小女儿功课不错，但对成绩不感兴趣，对一般女孩喜欢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却对商业有很强的好奇心，老想着创业、赚钱。他喜欢和小女儿聊天，谈商业模式，谈创业。我对和小女孩谈商业模式的价值取向不太有把握，就和志武做了些讨论。我的女儿睁大眼睛听我们讨论，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但她站在志武一边，她认为在这个非常商业化的世界里，不谈商业其实是绕过了现实世界中很大的一块，也不利于帮助她们从整体把握世界。她也不认为商业价值的讨论是需要对小孩避讳的，讨论商业价值与讨论历史事件和人物、讨论科学发明和知识没有区别。我们最后相约，届时他把他和女儿谈金融谈商业的对话整理成书，我也把我和女儿从日常点滴小事说开的道理结集成册。一晃两年过去了，我们都在和我们的女儿继续对话，不同的是，志武果然如约把他和女儿的对话结集成书了，而我的“书”则只字未成。

这本书读起来很轻松，是父女就耳闻目睹的平常事例引申而出的一些话题，把他们对商业和世间人情物理的感悟及其背后更复杂的道理，用浅白的语言清楚地讲出来。我很欣赏志武举重若轻的谈话技巧。在这本书中，志武给女儿讲了很多成功的商业故事，讲盖茨如何致富，讲星巴克为何成功，讲杰克如何抓住中国的发展机会，讲尹明善怎么成为亿万富翁。在轻松讲故事的过程中，他把边际成本、垄断利润、风险资本、产权制度、商业伦理等复杂的经济学、金融学、管理学的概念讲得很清楚。他也追述了咖啡的来历、鸦片战争的起因，并给出了他的历史解读。小故事，大道理，作者信手拈来，娓娓道出，不知不觉中，志武给我们讲解了各种商业模式如何出现，为何成功。

志武是为数不多的奇才之一。他自湖南农村走出来，1986年赴美留学，接受了良好的经济学和金融学训练，也对金融市场的实务操作有深刻的了解。他总是执着地追寻现象后面的本质，在今天的生活中探寻历史的痕迹。在他的文章中，湖南农村的生活背景总会若隐若现。二十多年在美国的学习、工作和修炼，使得他对理论、历史、商业以及大千世界都有独特的理性思考和判断。两个女儿自小在美国长大、生活，于是，在志武人生的时空跨度中，在他与两个女儿之间，我们还可以读到有趣的文化碰撞和交流。

这是一本有意思的小册子，读来别有感受。我也准备给我女儿讲讲志武讲的故事，想来一定别有情趣。

（作者为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