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所谓水神
“如果没有淩的委托,我还真信你会想着办法弄死我;”我勾起嘴角微笑着望着他,说的轻巧;
白陌无表情的瞟我一眼;
“确实,本座向来都不会这么好心,更别说选你做徒弟了;”
道的毫不违和,明明是个好人,却把自己装的冷漠无情;
“呵,师父不但博学,还巧簧;”我轻笑;
他只淡然瞟我一眼,抬步就走,刚走一步;
“轰……啪!”一个炸雷蓦然响彻天际,在幕黑的夜空划过一道电光;
这莫名的惊雷响得异常诡异,吓得我一下窜到了停下脚步的白陌的身后,抓了他的衣服躲在他身边;白陌瞟了眼身后的我没有说话;
或许有些无奈吧;
“师父,只是个响雷,没什么的;”半夏在旁边看到我的样子,诚然的提醒了句;
这大晚上的响个炸雷肯定有点害怕了,何况在这黑森森的林子里,若是白天还好点;不过,这戏也看的挺久的,竟然都天黑了;
我还没从白陌的身后移出来;
“晴天霹雳,必无常;”白陌则微蹙眉远眺着天空炸雷划过的地方悠悠的道了句;
他此话刚落下,天空忽的哗啦啦的一阵大雨倾盆倒下,我们几人瞬间淋得湿透;
为此,我顺手就扯过白陌的衣袖遮在了自己头上;白陌站在大雨中回过头来无表情的瞟我一眼;抬手,手中光芒一聚,一把红色的雨伞就握在了他的手上,从天空落下淋在我们身上的雨水瞬间就没了,顺着雨伞滴在了周身脚边的地上;如此,便只剩半夏一个人站在雨中,他亦用自己的衣袖遮挡着,衣服湿透,在雨中分不清的滴着水;
“嗯,你跟半夏撑吧;”白陌瞟了眼半夏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手中的雨伞移到了我面前;
我望着自己眼前头发上的水滴滴下后才目光转向白陌,盯了眼他亦在滴着水滴的玉手上的雨伞,迟疑了下;
“哦,谢谢;”道了句谢我才接过;刚才还在说自己的不好,此时却如此细腻;
我接过后将半夏拉到了雨伞下,白陌却走了出去;
看到他走出两步后停下,周身突然泛起光芒,越发耀眼,蓦然,空中的雨水突瞬间停顿,顿在半空愣是凝住,在我们一人高的半空上,如冰般的似被凝结,整个半空上的雨水如凝结的湖面,场面动魄壮观,异常美丽;
而白陌,周身光芒渐深,强光一焕后,刚才还湿透的衣服,已一身如初干净利落的红装,清风飒尔,且周身依旧隐隐晕染着光芒;
‘哗’,一瞬,半空的雨又蓦然的倾下,却直接避过他周身的光晕,半点也淋不到他的身上;
我诧然的盯着这一幕,像是看玄幻神话电影一般;半夏似乎是常见,不以为意,只是静然的看着;
“师父,这个好像不错,能教教我吗?”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挂着讨好的微笑;
白陌依旧无表情,抬袖一挥,一阵风从我们面前刮过,连忙诧异抬袖遮挡,只觉暖流一过,身上瞬间感觉干爽;再低头一看,原本滴着水滴的衣服,也已是干净如初;
也在刚才他抬袖一挥的那瞬,空中倾落下的雨水又蓦然顿了下,只稍许,又依旧如初倾泻;
“你能把本座教的参透了,自然就会了;”我还在诧愣中,白陌便悠然的道了句,却是认真的;
没有名师如实指点,没有自悟灵根的我,能参透了才怪;
我姑且点头;
“哦,好,知道了;”
“要有点自信,你并非那么没有灵根;”他仿佛能看透我心思一般的道了句;把笨说的那么文雅;
我诧然了下,抬头盯着他,稍许,点点头;
“嗯,知道;”笑道;有人赞许,自然开心了;
他盯着我,沉然的看了眼,嘴角若无的勾了丝笑,几乎不可见;
“走吧,本座带你们去开开眼;”
说着,抬手,手中光芒一聚,一妖艳的红色折扇拿在了他手上,黑骨红面,扇骨雕刻着细腻精致的花纹,一晃还闪着一丝亮光,异常的华贵妖艳冷厉,看着格外的犀利凛冽亦奢华;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吧;
他随手挥开,瞟到上面还墨迹添了支苍古的梅花;只一眼,便觉灵动;他一挥开,随手就扔了出去,扇子在半空化作大金鹤,一鸣旋飞回来,停在我们的面前离地只有一步之高;
白陌没迟疑,直接轻飞起落在金鹤的背上,目光视着之前炸雷响过的天空等着我们;
“走吧,师父;”见我还在愣神,半夏唤了句;
如此,白陌回过头来瞟着我,眼神似有点嫌弃;
“嗯;”
我音刚落,一闪,直接瞬移出现在白陌的身后,白陌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什么,因此愣了愣,包括半夏;
半夏没迟疑,直接跳飞了上来,无声的落在我的身边,我亦将伞移了过去与他一同撑着;
大雨依旧,金鹤一声长鸣,振翅而起,在雨中朝着那方优雅飞去;我手中的雨伞竟然莫名的轻巧似不受任何阻挠,就像平常无风下步行雨中撑起的雨伞;
站在白陌身后,我看了眼他的衣裳,又盯了眼脚下的金鹤,目光最后落在自己手上的雨伞上;
……这白陌,是男生么,怎么这么喜欢这艳丽的颜色,这么耀眼,什么都是大红的,我记得在他梦境中,刚初始的他,不应该是喜欢红,而是着一身雪白的,不是么,他,怎就突然改了以往的爱好了;
“白,师父,你怎么这么喜欢红色?”我忍不住好奇轻问了句;
白陌瞟我一眼,过了许才道;
“徘徊最爱真红色,摇曳偏垂五彩裳,红色喜庆;”他头也没回,安静的优雅道了句;
“哦;”我还是不能理解的应了句,听不出他是诚实,还是敷衍,但后者比较实际吧;
金鹤飞过几个山头,奔向的是一小镇,还没靠近地面,就听到喜庆的唢呐声且夹杂着哭求声,因大雨忽隐忽现似缥缈;
低头看去,在小镇的街上一喜队顶着大雨奏着乐曲向小镇的偏僻地方前进,如此,倒显得有些惊悚诡异;
遇到此景,白陌让金鹤停在了半空;
喜队顶着大雨前行,都被大雨淋得湿透;喜队最后追随着两夫妇,磕磕绊绊的追着苦求着喜队,一边哭喊着;
“大人,求求您了,放了我们家女儿吧,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求求您了,放了我们女儿吧……,我们求求您了……!”哭求的话没有一人有丝动容;男的好不容易追上最后一人拉住,却被似士兵的男子一衣袖甩开,后一脚踹在地上,摔倒在水地上,看着让人心疼不已,除了他妻子赶上一边哭着扶起,没有一人理睬;
士兵踹倒那大叔后赶到队前一身着官袍的避在雨伞下的胖男子面前拱手;
“大人,让他们如此跟着只怕会坏事吧?若是水神大人因此发怒了,后果我们可承受不起呢……;”
喜队中除了那所谓的大人有人替他撑了伞,其他都是冒着雨的
如此,胖官一抬手,停下了喜队,喜队一停,跟着的大叔夫妇俩刚好追了上去,齐齐跪伏在他的面前,哭求着;
“大人,求求您了,我们就这么个女儿,她不在了将来我们靠谁来送终……,求求您了,您发发慈悲,放过我女儿吧……;”这回换了那妇人恳求;跪在大雨中,满是悲凉无助;
胖官不耐烦的走前一步,一脚踹在那妇人的肚子上;
“给老子滚开,让你女儿祭祀,那是她的福分与荣耀,牺牲一人救全村,这么伟大的事,不是谁想做就能担当得来的!”嫌弃的呵斥道;
妇人被一脚踹倒在地,她夫君连忙嘴里求饶将她扶起,她却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大人饶命!孩子她娘,孩子她娘,你怎么了?……;”满是惊慌失措;
“太过分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本想下去好好教训那胖官一顿,却被白陌一把拉住;
我不解的回过头来,诧异的盯着他;
“你拉着我做什么?你带我们来,难道不就是想帮他们吗?”我皱着眉头纳闷的盯着他;
“长贫难顾;世界这么大,凭你,能帮得了多少?”白陌却望着我,静然道了句;
闻言,我突然一瞬间觉得此时的白陌很陌生,相处了这么久,他明明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我无法理解他此时的大道理,一把甩开他的手;
“师父,虽然平常觉得你很奇怪,但,你此时的大道理我还真无法理解,我只知道,眼前的,能帮,帮便是,其他的,以后再说;且,这对他们来说,也是生存坎坷中一丝希望的温暖;”
我说的静然,没有怼白陌的意思,只是平静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说着抓过半夏的手,将手中的伞塞到了他的手中,刚转身欲走,却被闻言有丝惊愕的白陌抓过手一牵,转了个圈被圈在了他面前,他的手圈着我的脖子,将我钳在他的身边,低眸无表情的盯着我;
“本座是让你来看戏的,并非让你插手,要如何,那也是本座的事;因果轮回,本座自知该如何,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明明如此暧昧的动作,却被他硬生生的说的我无力吐槽,想揍他的冲动;
半夏却在旁边诧然的瞪着双眸盯着我们;
我瞪他一眼;
“说的你好像圣人似的,当真自己无所不能?”
“你还说对了,本座还真的无所不能了,怎么说,本座也是妖界的王,神级加身,想判谁便判谁;”他说着,抓圈着我的手并未动,另手抬袖一扬,一淡浅光纹蓦地从他周身荡漾而开,眨眼,倾盆大雨一下就停了,半夏手中的伞也化星光散落消失了;
儒雅自信的神情,配上这一动作,甚是霸气临风;
虽然很羡慕敬佩他的身份,但我还是鄙视的瞥着他;
“你可以先放开我么?师道既尊,学风自善,这样像什么?”
如此一说他扫了眼我们彼此的动作,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雅,尴尬了下,像抓了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东西似的手一下就松开了,还往旁边移了一步;
“也不知道在哪学了些什么,驴唇马嘴;”却依旧悠悠的鄙视的道了句;
我动了动被他抓痛的手;
“什么‘驴唇马嘴’?我说的不对吗?”
他却不再搭我的话,瞟了我眼后,目光落在了下面的人群;
因为雨莫名停了,下面的人都莫名唏嘘的抬头仰望打量着天空,却好像根本就看不到我们;
“大人,这雨,怎么突然停了?”刚才禀告的士兵在胖官面前道的低声诡异;
胖官皱了皱眉头,朝天空打量了眼;
“有这水神让人祭祀就很诡异了,这,也邪门,小心点,赶紧送了祭品回府,免得遭殃到自己身上;”手遮口型轻轻在那士兵面前小声嘀咕;
“是,知道了,大人;”士兵亦小声回应;
“赶紧走,趁早,免得惹怒了水神大人!”士兵抬手招呼喜队就走;
“是!”手下人异口同声回应;喜队又开始向前走,向前面的河湖靠近;
“大人,求求您了,放过我女儿吧……,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就这么个女儿……;”大叔又一下窜跪到胖官面前苦求;
“起开!哼!刁民就是低贱!”胖官一脚把他踹开,袖子一甩就走了,大叔摔倒在地后爬起,被同胖官搭话的士兵用刀架了脖子挡了去路;
“垃圾(lese)!”
看到此,我抬手一挥,一冰凌半空飞出,直接朝那胖官射去;
白陌闻言却微皱了下眉头;
冰棱眼看就要射向胖官,身边的白陌却抬袖一挥,冰棱瞬间化水雾消失了;
“多此一举!…本座答应你,定不会让你觉不平;但你不要私自插手;”我刚欲说他,他却突然认真的道了句;
在嘴边的话硬是让他给堵了回去;
我愣了愣,乖巧的点头;
“哦,好;”对于他说出的话还是绝对相信的;
喜队远去后,挡住大叔的士兵才跟上去;大叔折回扶了受伤的妻子又跌跌撞撞的哭求着去追;
看着那想帮不能帮的情景,我轻叹了口气,在金鹤身上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
白陌瞟了眼,目光微深,却沉默着;半夏见了蹲身我旁边;
“师父,你怎么了?”关心的问了句;
我一手撑着腮的头摇摇;
“没有啊,师父没事,无聊罢了;”微笑着同半夏道;
半夏迟疑了下;
“君主如此,自有他的用意,师父先别急,不会让师父失望的;”替白陌解释安慰了句;
我微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
“呵,不是为师不相信,只是,不明白,他们明明可以不用受这么多折磨,却偏要他们吃尽苦才伸以援手;”
我真心的道了句,白陌却静然接过了话;
“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
“生命的有限性,人人都有意识,或迟或早,或淡漠或强烈,都会有,无非一个过程;”白陌道的平静,虽言语过于冷漠,倒也是对我的劝解;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人类虽然在你们眼中觉得可悲,但也不过为自己所需所想竭力而已;”对于白陌的‘诗文’我亦一口接过,说的轻尔;对于他劝说我过于善良忧郁了的好心亦接受,但对他的言词却是否定;
旁边的半夏则盯着我们愣了;
闻言的白陌却轻然叹了口气,沉默了;
半晌;
“菩提本无树;”蓦然轻语了句,像是叹息;
“你错了,没有执着,又怎能追求美好;因为有妄想,才有信念,方才执着;”我一下听明白了他的话意,直接接过,认真的盯着他;
他沉然瞟我一眼;
“你对言词倒挺执着的;”冷不丁的丟了句;后移低眸瞟了眼脚下的金鹤,金鹤便跟上了喜队的方向;
“不,我只是单纯的在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已;”白陌却不再理我;
“哈哈哈哈哈……;”
还没到喜队的地方,就听到一阵爽朗摄人的笑声,响彻在整个黑夜;
一眼,就看到喜队在一河边停了下来;在场的人被吓得惊慌惶恐;
我们的金鹤停在一旁的半空,那笑声刚落后,就看到他们的前面半空中黑雾一飘现,一白影从黑烟中出现,无声落在了喜队的前面,竟然是一唯美的少年公子,白白净净的,一表人才;
看着出现的人,我愣了愣;心想,这少年公子还不错,兴许那女孩嫁给他还不错呢;
“这少年看着好像还可以,兴许这桩婚事还不错?”看到那少年后,我无意中就起了身,自语了句;
“师父,这是阴配,况且,他并非真娶,而是用来填腹的;”半夏在旁边轻轻接过了我的话;
莫名,一股冷风上了后背,被半夏的话愣是哆嗦了下;
突闻得白陌轻叹了口气,明显的是叹给我听的;
“嘴倒是伶俐了,这眼神,确实还需要锻炼;看来,每次出行,本座都得带上你才行;”道的儒雅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