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的想法
”不要啊,这不能吃,要死人的啊,三小姐......”
张妈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嘴里掏,掏了出来才瘫在地上说了实话。
“药是三姨太拿给我的,只说要教训三小姐,又告诉我三小姐喜欢吃糖炒栗子,让我买了些。
因为怕小姐察觉,只在中间掺了一些,我自己吃的也是做过记号的。
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妈跪地求饶,眼泪鼻涕一大把。
”张妈,你不要这么大声嚷嚷,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是多刻薄的主家。”
温氏愠怒,呵斥张妈。她的嚎啕声顿时小声许多。
”老爷,这张妈自己干的污糟事,现在事情败露,跑出来胡乱攀咬,你可不能信她啊,老爷.......”
吴素之此刻脸色惨白,又见所有的遮羞布被扯了下来,便抱着白秉霖的胳膊,哭诉道。
“滚出去!”
白秉霖此刻怒不可遏,有人在家里下毒,他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转身狠狠给了吴素之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重,吴素之的嘴角瞬间有血丝流出来。
吴素之愣在原地,只觉得半边脸颊有些麻木。
自从跟了白秉霖,她尽心陪笑,白秉霖对她,重话都不曾说过几句,更何况挨巴掌。
今天这一巴掌,让她半晌才回过神来。
“老爷,真不是我,你不能听一个下人的话,就不信我。”
吴素之哭着狡辩,打算抵死不认。
白秉霖对她失望至极,对着管家道:“把张妈绑去警察厅,就说谋财害命,让他们从重处理。”
“老爷,求您饶了我吧......真是三太太让我做的......”
张妈一听要送警察厅,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又跪地磕头求饶。
“你现在怕了?你这狗胆包天的贱妇。”
白秉霖气急败坏,示意管事,他不想再看到这个恶妇。
管事赶紧过来拖走了张妈。
“从今天起,家里的事全部交给大太太管理,三姨太待在自己房里思过,一个月不准出门!”
白秉霖心力交瘁,平日里光是官场上的事,他都应接不暇,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气的早饭没吃就回了二楼。
白清瑶和白清枫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替母亲求情。
见父亲走了,赶紧过去扶起瘫倒在地的母亲。
吴素之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半边脸还留着泛红的手印,嘴角挂着血丝,脸色更是难看,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鬼魅。
白清浔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一脸平静,像冬日清晨平静的湖面,没有半丝涟漪。
父亲还是舍不得吴素之,不然一定会让她和张妈一样,送到警察厅的。
“你这个狠毒的贱货,我不会放过你的。”
吴素之在一双儿女的搀扶下,从地上慢慢起身,路过白清浔的身边,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白清浔眼眸微动,她听见吴素之的话,依旧眼波平静,心里却闪过一抹狠戾。
母亲的死,绝对和吴素之脱不了干系!
这个念头犹如发了芽的藤蔓,有了阳光和雨露便开始茁壮生长,时日一长,盘根错节的让她越发肯定。
一转眼,客厅只剩下白清浔和白文鸿,刚才那一出好戏,白文鸿看的目瞪口呆。
在他的记忆里,三姨娘总是对清浔和她母亲颐指气使,尤其在生了弟弟后,她在家里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
父亲中年得子,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对年轻漂亮的三姨太自然有求必应。
有了父亲的撑腰,三姨太得寸进尺,有时连母亲这个原配正妻都不放在眼里,要不是老宅还有祖母约束,凭她那讨好父亲的手段,只怕作为嫡长子的自己在她面前也得让三分。
后来他外出读书,那些深宅琐事渐渐远离,没想到时过境迁,那些旧事又卷土重来,白文鸿心中无限感慨。
“清浔,真是三姨娘做的?”
沉默了许久,白文鸿低声问。
“大哥认为呢?”
白清浔抬眸看着白文鸿,莞尔一笑,那笑容璀璨夺目,摄人心魄。她仿佛又恢复了那个没有毫无攻击力的少女。
“我自然是信你的,三姨娘做事素来急功近利,只是没想到她如今这么过分,竟然敢在家里下毒害你。”
白文鸿无奈的摇摇头,不忍直视妹妹那清澈的眼睛。
谁说女人软弱,为何自己家里这几个女人,偏偏斗得鲜血淋漓,你死我活。
白文鸿有些后怕。
“大哥别忘了,我来白公馆第一个晚上,那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为何那么清楚当晚你不在家,又能准确无误的摸到我的房里,大哥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被贼匪掳走或是轻薄,那名声自然就没有了。
世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只会觉得,是女子不洁身自好,招惹了那些不三不四之人......这世间,对女子就是这般不公。
三姨太就是看清这一点,要是我真出了事,只怕父亲会第一个跳出来送我回老宅,不会留我在这里碍眼。”
白清浔坐回餐桌,手里旋握一个金丝镶边的乳白色茶盏,抿一口茶水,娓娓道来。
”我当然知道,这世间对女子不公允,可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各司其职,咱们华夏民族几千年来不都是这样?“
白文鸿念过新学堂,但他身为男子,也只是单单觉得,华夏几千年的习俗自有道理,不是单凭个人想法就可以改变的。
男人三妻四妾,在他的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哥,男人执掌天下上千年,一旦女人有了新思维,开始离经叛道寻求自由,你说,这世间会不会变得更有趣些?”
白文鸿有些错愕,这些年在外求学,他的思维里只有强军建国,至于妹妹这些光怪陆离的想法,他从未考虑过。
白清浔把玩一会茶盏,又轻轻放下,对着白文鸿微笑,纯净湛清的笑意从双颊荡开,如春日里的杨柳拂面,令人心生温暖。
她并没有等他的回答,便起身提裙缓缓上了二楼,步履间摇曳生辉,别有一番风味。
后因中毒一事,她心中不免惶恐数日,此后除每日三餐与众人同吃外,其他零嘴一概不碰,有时就连壶里新烧的水,如果没人喝第一杯的话,她都宁愿渴着。
吴素之这样的歹人毫无底线,吃一堑长一智,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