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嫁妆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韩县长打破沉默，有些心虚的解释：“我怕他一个人搞不定。”
栾冰并不介意这件事，微笑着说：“我正好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韩县长问：“听子州的意思是，你要开制墨厂了？”
栾冰点头：“对，我派去日本的人正在回国路上，等他回来我们就开始着手这件事。”
韩县长感慨道：“等你这个制墨厂开出来，以后我们也有自己的制墨厂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求着买他们的墨了。”
沈会清同样感慨：“我们掌握的技术越多，求人的地方就越少，国家发展就越好。”
他说的时候，隐含着浓浓的国家荣誉感和使命感。三人都跟着有些严肃，认真应下。
对这种爱国商人，韩县长和沈会清这些政府职员一向都十分有好感，更别提这几个还是自家人了。
韩县长提醒道：“你们的报社已经给那些外国报社带来压力了，等你们这些新厂开了，又少不了一番闹腾，可得做好准备啊。”
三人表示会注意，于是又聊了点别的。
趁韩县长在和韩动、乔二说话的时候，沈会清问栾冰：“你刚刚是不是又想说我衣服丑？”他还没忘记刚见面时栾冰看他的一眼。
栾冰被猜出来，忍不住一笑，又打量一眼沈会清的衣服。其实沈会清长得是好看的，从栾冰母亲的颜值上就能看出来。但他气质沉稳老成，又总是把自己往老了打扮。现在不到三十的人，看着跟四十似的。
栾冰说：“你赶紧找个夫人吧，也省的舅妈老是操心你。”
沈会清是什么人精，一下听出栾冰的言外之意，他先是瞪一眼栾冰，问：“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审美不行？”不等栾冰回答，又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不应该啊，这身可贵呢，近五十块钱了。”
“那可是不便宜。”栾冰都咋舌。她伸手摸了一下沈会清的衣角，料子不错，值这个价。就是款式和颜色老气了点，他再过十年穿这个才正好。
“是吧，挺好看啊。”沈会清还认真理了理衣服，弄得更整洁了。看得出来，他还挺喜欢这身衣服的。不过今天被栾冰这么一说，他以后可能都不会穿出来了。就算穿，也是日常上班穿，参加正式宴会的时候肯定不会穿了。
今天是栾冰恢复记忆以后的第一次晚宴，她只凭着这一晚上就捡起了之前的大部分人脉，高调重回社交圈。
她虽然有点累，但主要是开心，效果比她预想的要好。栾冰猜测，主要原因应该是她之前失忆期间也没有完全脱离社交，虽然不太活跃，但总是在的。
相比之下，韩动今天就有点沉默了。结束后，在自家马车上，栾冰问韩动：“你怎么了？”
韩动从沉思中回神，栾冰正伸手去拉韩动的手，被韩动主动握住。栾冰又问了一遍：“你在想啥呢？”
韩动说：“今天跟表哥还有县长聊完以后，我就想着我是不是也能做点什么？”
栾冰明白他是说能不能为国家做点什么。今天他们都被沈会清和韩县长的爱国情绪感染，国家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栾冰更是知道不久之后便是大动乱年代。在这种情况下，能多做点什么，便多做点什么吧。
她问韩动：“你有什么想法吗？”
韩动揉捏着栾冰的手，看着她，说：“我想开一家机器制造厂。”
栾冰没有接话，听着韩动徐徐道来：“现在都说实业救国，要发展民族企业。我就一直想着能干点什么。今天聊天的时候，提起南方开了两家机器制造厂，能一下解决设备问题和生产问题，还挺不错的。我之前其实就有这个想法，但那会儿资金不够。”
栾冰默默点头，表示她记得这件事情。刚从英国回来那阵，韩动就想着要开一家这样的厂子。无奈那会儿他和乔二的海外运输公司刚刚起步，正是用钱的时候。那个时候栾家的经济也开始出问题，栾冰忙着补救家里的声音，也无力帮忙。这件事后来就放下了。
时隔两年，韩动又想起这茬了。
“现在倒是开的起了，就是规模应该不能太大，公司现在刚回转，能动用的资金不是很多，我自己得出大头。但是就算这样，也没多少。”韩动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
机器制造厂不比别的厂子，规模要大，耗资也多。
栾冰赞同：“这种厂子还是要开大点好，只开小厂子没什么效率，也干不成什么事。”到时候只能生产些寻常小机器，无足轻重罢了，还不够折腾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韩动连连点头。
栾冰略微思索，说：“我给你投吧，我还有一些。我家应该也有富余，到时候让小雪入个股，你再从别的地儿凑凑，加上银行贷款，应该就差不多了。”
韩动默默盘算，说：“嗯嗯，前期投资凑上就行，等厂子开始运转，就能差不多了。”说到这里，他笑着看向栾冰，戏谑道：“看来你私房钱不少呀，都打算开两个店了，还能余出来给我投资。”
栾冰故作神秘的笑着说：“明天去趟银行就知道有多少了。”说完，她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说：“要不是现在银行关门了，我都想现在就去了。”
她大概能想起来她还有多少私房钱，本来计划开两个店的，但今天社交成果不错，自助餐的计划可以先搁置下来，只开烧烤店就可以了，还能省一笔钱给韩动用。
……
第二天一早，两人用过早饭后来到银行。查到存款后，栾冰瞪大了双眼，比她预计的整整多了十万！
这在现在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就算她记忆有误差，也是在一万以内，不可能差这么多，因为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第一反应是银行搞错了，再一想应该不可能。第二反应是，她不会还有一段记忆没想起来吧？栾冰下意识看了坐在后面的韩动一眼。
韩动刚才就发现栾冰表情不对了，他走过来问：“怎么了？”
栾冰看着韩动一步一步走过来，忽然就知道那钱是什么了，那是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