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幸福并没有标准，而是自己的感觉

来北京那几天，朋友请我们吃饭，他的工作很体面，是央企部门的负责人，他已经是部长了，我忍不住对这位领导肃然起敬。然而部长朋友告诉我，在北京，一个部长管不了几个人，生活日常就是各种忙碌。真的应了那句话，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多。

另一个朋友请我们吃饭，她是一个很厉害的电影制片人。她给安意如写过推荐，给于丹做过评价，高晓松也是她一个文化圈的，总之明星认识一大堆，也算一个知性干练的成功女性。

可是，她的工作生活也是忙、累、压力大，她的日常就是挤地铁、加班、干活。对于她来说这些太正常不过了。

我还抽空去看了我的一对驴友，因为我们都有很多类似的兴趣爱好并且谈得来，所以成了很好的朋友。在朋友圈里看到他们过得不错，我要见证一下他们的北京爱情故事。

去的时候，他们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从下午忙到天黑，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跟我说上话来。我直言严重的雾霾、糟糕的天气、高昂的房租以及永远都拥挤着的交通，难道都不能让你们害怕没有未来？

他们边给对方夹菜，边甜蜜地说：“累也好、苦也罢，都不是拒绝奋斗的理由。我们还要拼搏，还要开养老院，还正在帮助更多的人。”说着说着他们就十指紧扣，一脸知足而幸福的样子。

他们的斗志告诉我，一切皆有可能。他们在快节奏的城市里，用自己的方式保鲜爱的成长。

其实，他们的生存状态对我来说，太不正常了，毕竟我是生活在小城市的包租婆，跟朋友看个电影、吃个饭，有时间就开车去近郊玩玩，或者搞搞按摩，逛逛街，喝喝下午茶。特别有那种知足常乐的富足感和安全感。而大城市太大了，会让我感到孤单和迷惘。

可他们却天天紧绷着神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习惯了只要醒着就在处理各种事情。他们说要是稍微闲一点就会充满负罪感。

为什么啊？在大城市这么惨？

哎，这就是大城市啊，不过大城市虽然很残酷，很现实，很功利，但是它很公平，它承认你的努力。

太多人踌躇满志，太多人赴汤蹈火，太多人前仆后继，哪怕被生活打击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从来没想过离开北京。

是啊，北京有自由和包容。能够自己做决定，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适合的工作方式，可以在生活中找到能够给予自己支持和力量的人，可以去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可以保持自己的个性，可以拒绝对自己不想改变的地方做出任何改变，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然后坦然承担所有该承担的结果……

我发现在北京哪怕是穿着奇装异服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来太多人围观。你可以在公众场合，直接谈论自己的性取向，各种奇怪的兴趣爱好；不管你是多么奇葩多么独特的一个人，在这里，似乎都能找到志同道合者。

不要总让自己那么舒服。舒服意味着你原地踏步，舒服意味着你没有进步。这也是我这么粗俗的人，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

我还自以为自己是混在铁路届的文艺青年，上班打打酱油，下班写写人间烟火，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各种鬼混上，从来就没有为生活焦虑过，突然感觉和他们比起来，我都不好意思活下去了。明明在我的家乡，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光鲜亮丽的，原来在这儿，就是个不思进取的屌丝。

是他们欲求不满，太渴望成功？还是我自甘平庸，随遇而安？我仔细想了想，我们都没有错，都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也许我认为爽爆了的小城市生活，让他们待一天也待不下去，而他们待惯了的魔都，我也无法适应。他们的魔都优越感，我们会觉得是卖弄、做作；我们的自我感觉良好，他们也可能觉得是土鳖。他们喜欢这里的娱乐活动是阅读音乐和戏剧，而我们还沉浸在洗脚和打麻将中快活。

我从来不觉得选择了留在小城市生活，选择了早早恋爱结婚生子的朋友们就是安于现状就是甘于平庸，很多时候，我很羡慕他们的自在和满足。他们大多活得很简单也很幸福，不抱怨，也不盲目去羡慕别人。我也从来不觉得坚持留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默默打拼，不对世俗和偏见妥协而坚持的小伙伴们，他们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固执是不值得，是天真热血。我相信他们的辛苦总有一天会有所收获，也相信他们或许现在孤单但总有一天会等到那个相伴一生的人。

人生不是考试，没有标准答案，任何一种职业、一种身份、一种生活状态都有被尊重的理由。只要尊重自己的内心，聆听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声响，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没有错。我们活着，不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满足别人的眼光，满足社会主流的价值观，而是能够做一个自在的自己，做一个为了自己想要的任何一种生活而努力拼搏的自己。我们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为自己负责，坦然接受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任何一种后果。

权衡下来，小城市大城市都有幸福与不幸福的地方，关键看每个人的衡量标准和心态。

什么是幸福？我想应该没有标准的答案吧，任何标准都不如我们的感觉重要。自己感觉好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