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恰到好处的线索
我把自己关在医院一间休息室里，关掉手机，仔细地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第一次，我真的什么头绪都没有，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的，就是那句阴差阳错的话——
“我也有很想守护的人，即使自己不能在身边，也可以在天上默默地守护他。”
我从脖子上拽下那块雪子之前给我的玉佩，我端详着，透过光看，里面似乎十分浑浊的样子。
玉佩聪手里滑落，摔在地上，隐约裂了个口子。
我唯恐自己的担心成为现实，害怕凉子就是我消失多年的妹妹。
然而造化弄人。当时井川的案子我曾经去过野藤家里寻找一切与凉子小时候有关的信息。
一无所有。
年纪大一点的街坊邻居或许还可以勉强记得凉子小时候的样子，但是想要让他们画出可以辨认的照片来，实在难上加难。
我只记得凉子很小的时候的样子，可是没有照片，我也说不出一二来。
松木辉腾丢掉了小妹所有的照片，一张都不留下。难道他那个时候，就在为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谋划?
我真的不懂这些人。
果然温暖的人各有各的温度，冷血的人却只有一个颜色。
千藤百惠对于雪子的冷酷，原本已经让我长了见识并且深恶痛绝。
我没想到，小妹，居然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我把脸埋在手心里。
X总是给我一种感觉。
他能感受到我的一举一动，能让我一步接着一步地，按照他所安排的，慢慢地走。
告诉我多少，让我知道多少，我可以知道多少，他心里如明镜一般。
他为什么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掌控我呢?
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我按照心理分析和经历跟踪，把X先生定位为松木辉腾，是正确的吗？
如果是正确的，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呢?
我是他情敌的儿子。
并且在一直干扰他的计划不是吗？
雪子是我送走的，野藤峻山那个憨憨可能不知道，但是X是何其精明的人。
他一定知道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和他作对。
无论是在他动用关系，把我从金河流放到长桥后，我离开前去千藤百惠哪里拆穿她是用药物瞒天过海的事实。
还是一次次地在他曾经生活过的会社里面试探，最后到了化工厂这里。
他给我的感觉是，他似乎，并不觉得我可以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
他却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隐瞒自己把亲生女儿送人的这件事。
之前在会社，那起铅中毒的案子，相比是他想警告某些人，不要乱说话。
还有化工厂的爆炸案，那天如果不是美智子出事，我一定可以在很安全的情况下，见到石原安健。
今天的这一切悲痛，就不会发生。
监控什么也没有拍到，是个坏到极点的消息。
这意味着，这个案子要破，必须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我帮不上任何忙。
相信过不了多久，在例会召开以后，我就会变成重大嫌疑人。
然后只能等待调查。
X费了这么大的劲，只为了隐瞒一切与小妹有关的消息。
似乎只要我查到小妹的任何相关的事情，他就会忍不住从神秘的角落里钻出来。
如果这个野藤酒馆，真的就是当年野藤次一的家，那么凉子，可能就是我妹妹了。
是松木辉腾亲手毁掉的这一切，他有什么理由，阻拦我发现妹妹的下落呢?
正头疼的时候，门口有人没有敲门就进来了，随后一系列紧密的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是总探长，身后还带着三个人。
“浅居一雄先生，很抱歉通知你，你可能涉嫌石原安健一案中的重要嫌疑人，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你可以选择陈述，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册。”
……
我站起身，看了一眼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的总探长。
他的嘴角，我刚才那一拳的伤口还隐隐可以看清。
我知道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我只是见不得他的懦弱。
他身后的三个人站在我的两边，把我带走的时候，我从总探长身边走过。
“一雄。”他喊住我。
我顿住脚，没有转身。
我听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真相不是用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你太莽撞了。”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在这里等你，等着带你回金河的那一天。”
“回去干什么？等被万能的X制裁?”
“不回去，你指望在这里，能查出什么?”
我转身看着他。
“我和你讲过，我有个妹妹吧？”
他木讷地点了下头，“然后呢？”
“她是我母亲和一个叫松木辉腾的人的女儿。”
他明显地一愣，“松木辉腾?就是你怀疑的的那位X?”
“对。”
“那你小妹呢?”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谁?”
“野藤凉子。”
……
总探长看着我，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一字一顿道，“你说的凉子…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人吗？…”
“是的。”
“她为什么会被野藤家族收养?这说不通啊，松木辉腾是当时的大富豪，怎么会抛弃自己唯一的女儿?”
“这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种预感，只要找到凉子，之前的种种秘密，就可以解开了。”
总探长咽了咽口水，“你也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一个消失了十年的女人，如今面貌，身材都发生了变化。我们没办法找到她。”
“不，有的。”
“什么?”
“X。X先生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我松开手掌，里面是雪子之前留给我的那块玉佩。
就在刚才……
我不小心把玉掉落在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发现里面，藏着一样东西。
是一张，很小很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丫头。
总探长接过去，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这是?”
我红着眼睛，我认出了，“是我妹妹，没错。我妹妹，就是野藤凉子。”
在不经意间，我看到雪子给我的玉佩里面，竟然是妹妹小时候的照片。
这不可能是巧合。
之前我调查过千藤百惠的经历，从小到大都是有迹可循，但是关于凉子的信息，却少的可怜。
总探长拿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凉子，竟然是X的亲生女儿?可是，凉子是井川的前妻，这玉佩，应该是凉子的贴身物品才对，为什么会在雪子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