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她一心写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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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纵酒他没有头发

所以,要如何描写一朵雍容华丽的人间富贵花女修呢?

恢复了日常生活的风承影咬着笔头对窗发呆,《霸道仙君》完结后她便着手写她的新灵感,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开篇能活超过两个时辰。

往往是写完一版后她回头再看便觉得少了那份味道,要么缺点雍容,要么差点气度,唯一一次兼具了华丽贵气,又显得有些平淡,继而泯然众书。

难啊——

风承影叹气,咸津津的向后一瘫,山上养盐了这么久她果然拾起了先前的咸度,稍微思路一卡,就一个字都不想动。

主要是回来后顾子归就找地方闭关冲击渡劫去了,没人管晚饭她动力不足,九方狗东西那脸整日里阴晴不定的还有一手的黑暗料理,上次她尝了尝他下的面条,差点被一口送去见了三清道祖,自此干脆辟了谷。

太难了,她的咸鱼生涯实在是太难了,唯一的乐子就剩下看大师兄折腾弟子,听纵酒怒怼墙皮成精的牧小白莲了。

好在《霸道仙君》彻底完结后六娘大发慈悲的给了她一个月的假,不然她的日子还得再难过些。

“苍天呐~赐我无尽的灵感吧~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再奉献出纵酒的头发!”风承影仰天长啸,双手合十,刚蹦跶进屋的纵酒听见这话顿时面皮一黑,少年化身三尺有余的锋锐灵剑,直愣愣横在风承影脸前:“狗承影,你要奉献什么?!”

“你的头发啊。”风承影慢吞吞答道,顺便伸手弹了弹剑身,“怎么,害怕了?难道你们剑灵也有脱发的困扰?”

“呸!”灵剑气急,疯狂在她眼前抖动光秃秃的剑柄,“你这话说的……你给我挂过剑穗吗?!”

“剑穗?要那玩意干嘛,拖拖拉拉的还碍事!臭美了?”风承影挑眉,她跟纵酒共事了三百余年,还真头一次听他提起剑穗!

“没有剑穗,我哪来的头发!”纵酒咆哮,化作灵剑后用力指着自己茂密的发顶,“就因为你没给我挂过剑穗,这都是用灵力变出来的!变!出!来!的!要不然我能天天长成少年样子吗?连个妞儿都撩不到,还没有剑鞘!你陪我的大好青春!”

“这么说来……”风承影看向纵酒的目光越发奇特,“全状态下的你,其实是个秃瓢?”

“并且十分的有伤风化?”风承影诡异眯眼,纵酒被她的理论说得先是震惊,继而面露和蔼友善:“信不信我先给你剃个秃瓢?”

“啊哈哈,算了算了。”风承影打着哈哈摆摆手,“不想了,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该回不去了。不过纵酒,我现在的确有个纠结事儿想请你帮忙定个主意。”

风承影说着掏出先前废掉的话本开头,在案几上一字排开:“这是我之前的废稿,你帮我看看怎么描写好一个雍容富贵的女修,事成之后别说剑穗了,你想要剑鞘都不成问题哦~”

“害,其实剑穗不剑穗的没那么重要,那东西是挺碍事的——剑鞘可以来一个,平日挂在院子里吹冷风,感觉自己很是凄凉。”纵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抄起稿纸,仔细看起。先前那套说辞不过是愤慨于风承影意图献祭他头发的危险思路,并不代表他真的想要劳什子剑穗,也不代表剑柄真就是他的脑壳。

剑灵翻书的速度极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翻完了桌上一大排稿纸,看过废稿的纵酒略显自闭的长长吐气,风承影很是紧张的搓搓爪子:“怎么样?”

“你描写的功力是没问题啦。”纵酒道,面容不知怎的格外沧桑,“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从正面着墨,去体现这位女修的雍容华贵呢?”

“嗯哼?”风承影眨眼,似在刹那间多了点思路,纵酒指着稿纸点了点桌面:“按照你的设定和形容,这女修已经是人间富贵花级别的贵气了,你再怎么着墨也就是给她来段锦上添花,读起来自然少了几份野趣,刻板平面,甚至赶不上你文中只出现了几面的小配角!”

“是的,所以我才一遍遍的废稿子。”风承影颔首以示认同,“那……你的意思是我反着来?开嘲讽?”

“没错!”纵酒敲桌,一锤定音,“嘲讽,一定要大开嘲讽,猛拉仇恨,将她描写得一无是处,反衬气度!说起来你周围有现成的这款修士吗?我给你来个示范。”边说边挽起袖子,满面跃跃欲试。

“嘿!那感情好,你猜怎么着?”风承影微笑,“我身边……还真有!”

小半刻后,一人一剑鬼鬼祟祟的摸进万籁书院,今日楚泷有两堂《符箓与阵法》要上。

作为全书院最恐怖的先生,楚泷的课向来无一人胆敢迟到,堂上纪律优良到出奇,风承影没费多少工夫就轻轻松松找到了楚泷,纵酒从她背后探出剑身,透过门缝,细细打量起讲台上动作风雅从容的富贵符修。

“就他?”纵酒对着风承影传声,后者微微点头,剑柄不慎碰到门框发出细微声响,台上符修散漫的目光顿时一厉,风承影忙不迭带着纵酒提着衣摆窜逃。

“不对啊,今天我又没捣乱,就旁观了一会,我跑什么劲儿!”逃出数里的风承影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灵剑蹦下来化作褐衫少年,跟着她胡乱往地上一坐:“大概是被那个套着白布装风流,头顶二两桂花油,满身金银灵石味儿的狐狸眼骚孔雀吓到了吧。”

“嗯?你刚说啥?”风承影来了精神,她刚刚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我说他是只满身金银灵石味儿的骚孔雀呀!”纵酒边说边伸手比比划划,“就那种动不动就开屏,一开屏就漏秃屁股的孔雀,加上他一身灵石味儿,看着人模狗样斯文败类,私底下指不定是个丧心病狂躺灵石堆里数钱的衣冠禽兽!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嘿!形象!”风承影咧嘴,想起大师兄每天催她稿子的样子,那还真挺禽兽的。

“感谢你啊纵酒!”风承影道,一股脑的自地上爬了起来,“这回我知道该怎么写了,就反讽,往死里黑她!”黑她整天打扮得光辉靓丽,老远瞅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朵上年开过头收不回去了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