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 平行空间

“路的尽头是什么？”

“你说呢？你不就是从那里来去的吗？这种问题，你认为谁会给你解答呢？”

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他似乎是看破了某种规则，用毫不加掩饰的鄙夷腔调回应着。

“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回去，我不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告诉我，门在哪儿？！如何回去？”

李之印伸出手想去抓住男人的胳膊，却抓了空。

无论如何哀求哭泣，那个男人的表情都是不变的，他和他的距离也是不变的。

慢慢，他的眼睛空洞起来，幽幽问道：

“你回来了，我怎么办？”

“我们可以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你的事情！”

“李教授，你太天真了，我们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世界之中，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说到这里，他指着他，狂笑起来。

“你不是我的最好范本吗？那就用你的能力来逆转我的命运吧。”他说完转身离开。

“安康！你回来！”

李之印伸出手狂乱的抓着，身体却像被封印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他猛的睁开眼睛，又是这个梦。四年来，一直重复出现的梦。

他缓缓坐起身，抓住自己的头发，无声的喘息着。

“不，李之印，你要振作，只要还活着，就有办法。”还好，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内心那股顽强的求生欲总会出来解救他。

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可以用安康的身份平静的活着，也不乏是一种选择。可是，现如今，连这个身份也在摇摇欲坠，龙一看自己的眼神和反应让他感到害怕，是的，他在怀疑他，那是一个警察天生的嗅觉。

荡然无存的归属感和安全感令整颗心开始缥缈，那个窟窿在此时此刻肆意扩大，像个黑洞，令他窒息。

‘你一直走就能看到光，光的那一端就是出口……’

是啊，自己不就是这么来的吗？既然能来到这里，就必然能回去。

此刻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去原本的世界，这个本就陌生的世界，已经开始失控。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是这个在两个世界里都被他遇到的案件，肯定和自己有着某种关联，如果因为这个案子，再扯出安康的身份和他隐藏在白烟囱里的秘密，那他可真是连最后的活路也就不见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安康同样是一个凶手。

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另一个安康。

是坦白，还是隐藏？

李之印偏偏想到了毁灭。

龙一必定会从怀疑开始，加深调查安康，那些由他隐匿多年的尸体和杀人案也迟早会浮出水面，难道……这是要自己遇到龙一的缘由吗？

电话里有信息在闪动，李之印迟疑了一下，将手机慢慢拿起，是龙一，发信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

内容如下：

安老师，经过连夜审讯，孟娇一案，孙冠已经供罪。天亮我去接你，一起吃个早餐，顺便聊一聊。

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李之印慢慢抬起头，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可笑的是，想到这个人的同时，竟在当下的这一瞬间，除了害怕担忧，他竟然没有那么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