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八. 光

“我，不是一个变态……？”李之印的眼睛回光返照似的重现了一丝光亮，“如果，我一直失忆，那些回忆没有回来的话，我可能也会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可是，如今记忆恢复了，我又是之前的那个‘我’了，我杀了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是无论穿越几遍，也是无法改变的历史。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在第一次见到你时的那种胆战心惊，到底是什么了。你和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永远都不可能站在同一个平面上，所以，永远都不会有交点。”

说着，他惨笑了一声，眼中的光消失殆尽，“不过这段时间，有一个警察可以像对朋友那般给予我信任，能对我说出‘我们’这样的话，对于我这样的人，也是值了。”

龙一一阵心悸，不自觉的说道：“李之印，你只要将所有的事情坦白出来，帮助警方抓到安康，我就为你请求最低的惩罚……”

“龙队长，你不必骗人又骗己了……我的结局是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李之印突然冷笑道，“收回你的天真和怜悯。如果接下来的这个故事，你还能原谅我的话，那我真的就无话可说了……”

他接着道：“你知道吗？你也存在于我过去的某段记忆里，这段记忆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

“吴芸……”

“你在说什么？”龙一心下一惊，一把抓住他。

“大约十年前，一个叫吴芸的女孩，你应该认识吧？”李之印任由他紧紧的抓握着自己，不管不顾的继续说。

“吴芸……”龙一的心口像是爆炸了一般，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时间又倒回了那个三点之后的下午，他感到异常害怕，“不……你不要说了……”

“吴芸，就是我在第一次要回去时的一把‘钥匙’，这样说，你是不是就明白了呢？”李之印突然大笑起来，“说实话，你我的这点缘分，还真是好笑！”

“李之印！！你TM的给我闭嘴！”龙一的枪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

“龙队长，这才是你正确的选择。”李之印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盯住他，“你还在犹豫什么？”

龙一一时反应过他的真实意图，想要撤回手里的枪，却被他紧紧的按住，他微微启动嘴唇，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话，龙一的眼睛瞪圆了。

‘嘭’的一声巨响，同时，那双手帮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和鲜血像是慢动作一样，都在龙一视线可见的程度中，从空中缓缓落下，紧接着是李之印向后跌落的身体……

像是被某种力量剥离，分崩离析了一般，烟囱的墙壁中间出现了一条通道，龙一只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制着，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的大手，推搡着他进入到了那条神秘的通道之中。

随后，他整个人便消失在那个空间之中，像是凭空蒸发，从未存在过一般。

光影之后，只留下那个躺在血泊之中，叫李之印的男人。

角落里的尚楚文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从嗓子最深处挤出了几声低吼，随后翻了个白眼，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