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要忍着
翌日。
窗户似有松动的迹象。
程戚予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突然窜出一个人头。
程戚予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人竟是……钟菲？！
程戚予用力的拽着门把手，边喊边试着开门：“来人啊，来个人啊！”
只可惜，这扇门不仅隔音效果好，门还沉重。
钟菲手脚迅速的从窗户跳了进来，讽刺的看着程戚予，说：“啧啧啧，好可怜，被自己的爸爸关起来的滋味怎么样？”
程戚予看了看小黑屋，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灰尘，范围也不大。
门打不开，窗户只有钟菲能打开。
死路！
“你看看你自己，要是早死在岛上多好啊。”钟菲故作惋惜的看着程戚予，“现在我杀了你也来得及。”
程戚予把手机藏在身后，长按电源键，拨通紧急联系人随意一个，也不知对方是否接通。
程戚予同钟菲周旋：“哼，杀人犯法，你不怕被抓吗？”
“我可不怕那群可笑的警察，我只要你给我爸陪葬！”钟菲面目愈加狰狞。
“可是，你爸真的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程戚予吞了吞口水。
程戚予是真的怕钟菲现在就动手。
“他死都死了，你害死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钟菲冷笑一声。
“不论是谁，对自己的子女都是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快乐的长大，你何必重蹈你爸的覆辙？”
“快乐成长？哈哈哈，这个词从你程戚予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你感受过快乐吗？啊？没有！我来揭穿你自欺欺人的那层薄膜！”钟菲笑了笑，看了看小黑屋。
“你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的告诉过快乐，你跟我说要快乐成长？！来来来，你倒是跟我说说，除了方知序，你对谁真心实意的笑过？”
程戚予捂住耳朵，怒吼道：“你就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
钟菲又说：“自从我爸死后，你的心理阴影就一直没消过。”
“再加上，你爸这种神经病的态度，你早就不正常了。”
“闭嘴……”程戚予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还在逃避现实，喃喃自语，“闭嘴……”
钟菲嬉皮笑脸的，她剪了那厚重的刘海愈显可爱，同程戚予一样，看起来很正常。
钟菲从出生，精神就不正常。
可程戚予不一样，是被逼出来的。
程继川对周涵的家暴，程戚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对她自己严苛要求，她也是尽力做到完美。
人在面对绝望的时候，没有一丝丝的对生的渴望，就会任由那些异常的思想留在脑海里。
直到，爆发出来。
“神经病啊！”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你真恶心！”
“你离我远点儿，恶心死了。”
……
这种话，是程戚予一直在逃避的话语。
钟菲还是在不停的刺激程戚予，“你就是个疯子，装什么正常人？”
“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程戚予声音已经在颤抖了，自己开始自我否认了。
不，她是。
她肯定是，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情绪失控。
她一定是，不然她怎么会起那么危险的想法。
程戚予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努力的自我肯定着。她不是，不是……
钟菲知道程戚予已经动摇了。
钟菲开始哈哈大笑，很得意的样子。
“我叔是学过心理的，我也就跟着听了一点儿。”
“你被方知序逼着去精神心理科的时候，我叔就发现你不正常了。”
“那岂不是正好？”
“不要忍着，快去死！去死！”
“不要再忍着啦！哈哈哈哈，快去死！现在没人拦着你了！”
……
钟菲越笑越疯魔。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程戚予真的动了想去死的念头。
“你给我闭嘴！”程戚予红着眼说。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个疯子提意见。”程戚予冷冷的说，“你想死，别拉着我。”
“死，一点都不好玩。”程戚予笑着说，“如果是你，我逼着你去死，你如果真的自杀了，你叔会好受吗？你爸会好受吗？”
“哼，跟我讲道理？程戚予，你在跟我讲道理？”钟菲觉得不可思议，“你爸那个心理扭曲程度可不浅啊。”
“连带着你也不正常了，啧啧啧，我好可怜你啊，可怜你生在了一个没有正常人的家庭里。”钟菲再冷笑一声。
程继川有着强烈又变态的控制欲。
周涵有轻微的抑郁和严重的受虐倾向。
可偏偏两个人都和正常人一样的过日子。
何其可笑！
此时，程戚予内心如有一根刺卡在喉咙，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程戚予对周涵被家暴还忍气吞声挺不明白的，直到后来周涵因腿伤住院才得知她有受虐倾向，那么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程戚予对周涵被程继川家暴的事情已经麻木。
既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她就若无其事的坐一边看，抑或是，直接无视。
反正，无所谓。
时间一长，程戚予的心理也就扭曲了。
……
“快去死啊！你怎么还不去死？！”
方知序听着这一通电话有些茫然，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是钟……钟什么来着？
“钟菲，你给我闭嘴！”
这是程戚予的声音。
等等，什么？程戚予叫的谁？钟菲？！
方知序连忙拨通电话给程继川。
第一次程继川挂了，第二次还是这样，第三次终于接了。
“喂，程继川。”
“程叔叔，戚予出事了！”
“呵，她在家待的好好的呢，只要你别去找她，她就安然无恙。”
“她真的出事了！快救人！”
“嘟——嘟——嘟”
程继川挂了电话，冷笑一声。关在家里呢，有监控，他会不知道她有没有事？可笑。
程继川随意的点开监控，看了看家里，周涵晕倒在地上。
有些奇怪。
程继川认真的看了看整个家里，空无一人，兰姨不见了，再看小黑屋，里面隐约可见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人便是程戚予，所以程继川默认另一个人是兰姨。
“明明没事嘛，想见人，做梦。”
程继川关了手机，悠哉悠哉的打开文件袋来翻看。
……
方知序心急如焚，又打电话给方天恺。
方天恺安慰方知序：“你会不会搞错了？”
方知序也希望搞错了，可是程戚予的确打电话给他了，一直挂不断，全是钟菲和程戚予的对话。
听得人毛骨悚然。
有些话，他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大意都能明白。
方知序二话不说，发了一段电话录音给程继川。
程继川不屑的接受了，点开录音。
待他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