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正道的光
终于见面了……
一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
“终于见面……也就是说这个总堂主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而且一直在关注我，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有点可怕啊……”
张旭心里讶异，脸上却未表现出半分。
此时的他有一种被私生饭扒出了一切信息的感觉。
在这个总堂主面前，他仿佛没有任何秘密。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十六对你如此恭敬，不愧是敢住进万古大僵封印、能够轻松解决周老三事件的张九日啊！”
总堂主面容有了一丝戏谑。
念出“张九日”这个名字，完全是在调侃张旭。
“果然……我的一举一动这家伙都知道！”
张旭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谨慎，同时假装没听到“万古大僵”四个字。
“不要紧张，找你来并非要责怪于你，只是想和你聊聊！”
“不是想责怪于我？”张旭眉头一皱，“这么说总堂主认为我犯了错误？敢问我何错之有？”
砰砰砰砰砰！！！！！
说这话的时候，张旭的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他忽然发现，系统的大酬宾有时候也不是太那么的令人满意。
总堂主倒是没想到张旭会这么问，脸色不变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讶异，“售卖妖兽卵，便是你的错之一！”
“嗷，你要说这个的话，我没脾气，可是这个‘之一’又是什么意思？”
张旭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其他的过错。
虽然在这位总堂主面前缺乏几分底气，但必须要争辩！
“你敢说，你现在住的那座房子，是你的吗？”
张旭哑火了。
“不是你的房子，你却住了进去，这属于私闯民宅，强占他人财产，你敢说这不是你的过错？”
张旭依然哑火。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确实没脾气！”
“在周老三家里的时候，你眼睁睁看着我夜卫士的人被打却无动于衷，你敢说这不是错？”
“呐呐呐，前两条我都认，但是这最后一条你这就属于道德绑架了，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她呢？况且以我的实力，那种情况下能够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经不错了，救人？抱歉，没那个能力！”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总堂主拍案而起，一双眼睛充满怒火盯着张旭，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张旭刺穿。
“不对。”
“不对？”总堂主一愣，“什么不对？”
“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动怒才对，这不符合你的人设。”
“人设？”
“就是你的秉性，你的脾气，你的行事作风，你不该是能这么轻易动怒的人。”
“呵呵，有眼光！”总堂主僵硬一笑，坐了下来。
这话让张旭觉得怪怪的。
好闷骚的堂主……
“周老三死后应该留下什么东西了吧？”
堂主抿了一口茶，摆弄着茶杯，也不抬头看张旭。
“留了一具尸体，你们夜卫士没带走吗？”
零摆弄茶杯的动作一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会吧不会吧，他留下的那么几个钱你们也要？”
砰！
茶杯被硬生生捏碎。
堂主张开手，一把粉末掉了出来。
咕嘟！
张旭咽了口口水，道：“是有一颗珠子……”
总堂主抬起了头直视张旭，“什么样的珠子？”
“不知道，回家路上遇到打劫的，被抢走了。”
“你觉得我的脾气很好是吗？”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颗珠子是周老三塑造幻境的力量来源，你可以用它来遮蔽你身上的死人气息。”
“你说什么？”张旭面色一僵，“什么气息？”
“你能瞒得过普通人，瞒得过寻常圣师，但是高阶圣师你是瞒不住的。虽然不知道你以什么方式能够以活人的姿态生存，而且还将死气压制到了最低，但是不借助外力，想要完全控制住死气外溢，是不可能的！”
总堂主甩掉手里的粉末，拿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张旭叹了口气，一副被拆穿的神色，道：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我是阎王派上来处理阳间邪祟的，没想到阳间竟然有你这种高手，罢了，一眼被你看穿身份是我伪装不到位，认栽了！”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骗十六的？”
得，被看穿了，果然只有那种傻大个儿会相信自己的话……
“多谢堂主提醒！”
这话算是将总堂主逼上了路。
一个小人物跟你道谢了，你总不至于还把东西要过去吧？
而且，张旭总觉得这总堂主对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否则看出自己的死人身份后，应当早就下手了才对。
“呵，别着急谢，我还没说把东西给你呢！”
“我都道过谢了……”
“又不是当着众人面道的谢，有何用？”
妈的，老狐狸！
这一刻，张旭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
“有没有兴趣加入执法堂？”
总堂主抿了一口茶，依然面无表情。
“什么？”张旭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听见就算了。”
“加入也不是不可以，一个月能给多少钱？”
“不是没听到吗？”
“声音传播有延迟，刚听清。”
“一个月十两银子，当然，你要是搜刮普通百姓的话，那就不止这个数。”
“钱倒是少了些。话说，您为什么会允许一个死人进入执法堂？”
张旭还是装作没听到“搜刮百姓”。
“周老三的事情我们啃了那么久都没啃下来，而你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这就足以支持你进入夜卫士了，只不过我给你开了个后门，允许你加入执法堂。至于你死人的身份……谁在乎呢，夜卫士只看中有本事的人，至于人品……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怪不得夜卫士的质量这么参差不齐，合着是拉人的时候只看中能力不看重人品……”
“不，执法堂是要看人品的，至于其他部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
这个总堂主……果然外表严峻内心风骚。
“堂主说的是！只是，您这么给我开后门，不会有人说什么吗？”
“你在意吗？”
“我怕他们对您指指点点。”
“他们只敢对你指指点点……不过，你要小心，他们可能会用麻袋将你套走打一顿！”
零的眼中仿佛有一抹幸灾乐祸。
“那倒无所谓，只要他们不对您有意见就好！”
“这话说的违心了。你的秘密我不会泄露，你尽管放心，至于珠子怎么用，你自己研究，我不会插手。”
“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也不会用？”
总堂主抬头，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地盯着张旭，缓缓道：“以后知道多嘴，就别问了。”
“是。”
“住进那座房子里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总堂主换了个话题。
张旭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是……问得多深就不知道了。
“您指的奇怪的地方是……”
总堂主盯着张旭的眼睛，发现除了拘谨没有其他任何的神色，便道：“罢了。这是你的任职证明，拿着它让十六带你去办身份，以后你就是执法堂的人之一了，隶属于京都执法堂总部管辖。”
“我该不会要跟你去京都吧？”
“自然不必，你继续留在元和县，有任务的话，我会派人通知你。”
“那我平时岂不是无事可做？这银子拿的不踏实啊！”
“在我面前尽量不要表现得太虚伪。”总堂主手里的纸自行飘起，落入了张旭手里。
“是！”张旭拿着纸，只见上面写了“证明”两个字，嘴角不由得一抽，“这就可以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用盖个红戳？”
“十六那张脸便是红戳。”
张旭脑补了一下在十六那张横肉大脸上涂满红色印泥贴合到这张证明上……
不行啊，纸张太小，怕是装不下那张脸。
“没什么事就走吧，赶紧办完，我也好放心离开。”
“您要去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我觉得不会，那……属下告退！”
“嗯。”
总堂主冷冷应声，继续打开先前的书本，板着一张脸看了起来。
张旭转身，朝着门走去，刚要伸手开门却被拦下。
“等下！”
“堂主有何吩咐？”张旭转身，发现总堂主的目光依然盯着书。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同意加入？”
张旭想了想，道：“今天的那个女人，你知道吗？”
以这位总堂主的能力，今天在牢里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知道！
“知道，看上了？”
张旭：“………”
那不能够。
“像我这种年轻人嘛，心里总是有一股热血的，您懂吗？”
总堂主一怔，目光斜视张旭，“他是刘瑶瑶的六姨娘。”
这下，轮到张旭一怔，木讷点头道：“知道了……”
……
“大人，恭贺大人成为执法堂正式成员，以后……您就是我的下属了……”
十六话说到一半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总堂主给的证明不会错，也就是说，这位“外巡”真的成了等级比自己还要低的执法堂成员。
这让十六心里有些别扭。
“十六大人，以后我就跟您混了！”
加入一个组织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大腿，疯狂抱大腿，不断地抱大腿。
尤其是这种不怎么有智商的大腿，最适合抱！
“您客气了，虽然您现在的职位是午卫，但相信以您的能力，不日便会成为亥卫！”
午卫，亥卫……
“夜卫士是以十二生肖命名的？”
“是的，您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被招入的时候，是以暗子身份进行的，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后也无法了解夜卫士的具体情况。”
张旭眼中浮现了一丝落寞。
“辛苦大人了！”
十六恭敬道，而后继续解释，
“整个夜卫士成员的职位都是按照十二生肖的名称划分的，而执法堂有些特殊，加入执法堂，便直接是午卫，省去了子到巳六个等级的逐级晋升。”
“原来如此，十六大人的等级是……”
“申卫……”
所谓的办手续，不过就是在分堂这里领一块身份牌。
只不过与普通夜卫士的身份牌不同，执法堂的身份牌的背面印有一个“法”字。
拿到身份牌的那一刻，张旭的脸不由得垮了下来。
“执法堂的人都是以数字命名的，但是如果数字靠前的人因为执行任务殉职的话，便会由新加入的人顶替。几天前，二百五死在了一只妖兽的爪牙之下，所以张大人，您的编号便是……二百五。”十六说道。
“哦。”张旭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地点头。
……
从执法堂大院里出来后，张旭恋恋不舍。
毕竟离开这种满是怨念的地方，对张旭来说，是一种损失。
“罢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刘瑶瑶的姨娘？那又如何，不耽误我杀！”
仰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张旭忍不住感慨道：
“正道的光，终究会照在大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