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探讨
小区的中央花园里，鲜花绽放。一圈圈的老人随着BJ金山上的歌曲，围在一起跳广场舞。有三五成群的老人围在一起，两个人在下象棋，旁边围着一群人在看。有十来个老人随着少年当自强的音乐在打着太极拳。
有人看到梁新和燕子，和梁新打着招呼：“梁医生今天休息呀。”掩饰不住讨好的表情。
梁新微微点点头，算是应付。
“那是我楼上的邻居，上次她母亲住院找我帮忙了。”梁新淡淡的对燕子说着。
“三个月过去了，我的精神状态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我自己是医生，我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对，很多不是医生的人，当他们有我这样状态，家人和朋友不能理解时，就活不下去了。”
“你知道吗？只要我妈对我说不要为黄贵忠这样的人糟践自己，要我振作起来，让我去相亲，听她这样讲我就想死。”
“这样对我说话就是把我在往死路上逼。”燕子看着梁新痛苦的表情，看着梁新无神的双眼，只能说：“我在听你说，我陪着你，我啥也不说。”
电话响了，是健身教练溜溜打来的电话：“燕总，有个客人说自己站不起来了，您回俱乐部帮帮我，我也不知道客人怎么了，不敢动，陪着。”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
“有事情吗？你去吧，我没事的。”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你和我一起去俱乐部，算我求你了。”
梁新看着燕子，知道自己的闺蜜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两人来到俱乐部，看到靳宏正在练哑铃。
燕子走过去，轻声对靳宏说：“梁新，梁医生，我大学同学，记得吧。”
“帮我陪着她，一步也不许离开。”
“得令。”看到燕子这样安排自己，靳宏满心欢喜的走向梁新。
溜溜着急的随着燕子一起看向健身房的地垫上躺着的客人。
“燕子命令我陪梁医生聊天。”靳宏笑着对梁新说。
梁新看着靳宏，他今天穿着一套阿迪的运动套装，显露出健硕的身材。第二次见靳宏，梁新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对燕子的用心，不由自主的的对他有了许多的好感。
燕子的茶室也是讲究的，一边是日式风格一边是中式风格，照顾不同客人的喜好。特色抹茶是燕子家祖传的手艺，配上现代的工艺，有薄茶、浓茶和奶茶三个品种。
靳宏和梁新坐在日式风格的茶桌上，要了两杯牛奶抹茶，边喝边聊。
“我可以和你探究一下男性心理吗？”梁新问道。
“想问我什么呢？帮燕子问吗？”
“不是，是我想问问，你明知道燕子不待见你，为何还在努力呢？”
靳宏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不要问关于我和燕子的问题可以吗？也许我可以帮你解答一下别的男人的心理，仅仅代表我的理解。”
“男人为何不能对一个女人一心一意呢？”梁新说。
“是吗？不是。不是吗？是。”靳宏自问自答
“是还是不是？”梁新有点疑惑。
“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靳宏又说道。
“双重标准啊！”
“是男人和女人的标准不一样，或者说人的角度不同，标准就不同。男人对自己爱的女人都是一心一意的，这并不妨碍男人把另外的女人作为备胎。不是男人把女人当着备胎，是女人自己没有辨识能力，甚至有的女人陶醉在自己的想象里，或者自己在感动自己。”
“是女人自己有病又或是犯贱？”梁新问。
“不要这样说女人，每个人都在作茧自缚，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作茧自缚。男人也是一样。此时此刻我们谈论的话题，我的答案，都是自己认知水平里的答案，人和人不一样。有时候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为何会有那样的行为，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自己，身不由己。”
“是天意吗？天意难违？”梁新就想掰扯清楚。
“说不清，研究不透，越想自己就越会陷进去无法自拔。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的，可是王阳明在岩中花树的典故里推翻了这个概念。王阳明说，你看岩中的花树，花树就存在你的意识里，你没有看岩中的花树，花树存不存在，是未知的。你知道量子力学薛定谔的猫那个实验，也在佐证这样的观点。”
听着靳宏这样说，梁新觉得自己的思维更混乱了。
燕子跪在地上，溜溜躬身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地垫上四十多岁的女客人。
“现在腿感觉怎样，轻松一些，可以动了。”
“这个是气憋着了，再加上紧张，我们的小教练经验不够，让您受累了。”
“今天的课程免单，还要送客人三天的拉伸和舒缓练习。”燕子对溜溜说。
“我已经舒服很多了，溜溜教练很专业的。”看到燕子这样安排，客人也替溜溜解围。
燕子安排妥当后，就来找梁新，看到梁新低着头，闭着眼睛。
问靳宏道：“你把小新怎么了？”
“只是在探讨一些问题的看法和观点。”
“好了，我们到那边的茶座去坐，让你们品品我亲手冲泡的抹茶。”燕子就想用一切的方法转移梁新的注意力，哪怕能够从痛苦里出来一会，当然靳宏也感觉到了梁新哪里不对劲，只是碍于梁新脑科医生的身份，没有往抑郁症的方向去想。
“这张桌子是紫檀木，我刚刚淘回来的。”坐在桌子旁，燕子对梁新说：“你好久没有来我这里了，有变化吧。”
“你看那里的那幅画，是靳总送给我的。”那是一幅水墨写意山水画，放在中式格调的这档口，还是很搭的。梁新心想。
脑子好像感觉好一点。
“茶有茶道，器亦当有其道。茶、器、道相宜，方能相得益彰。喝抹茶需要好器物，好的茶汤要有好的器皿来搭配，这样细品之下茶的滋味，必喝往常不同。我这里有一套刚得到的紫砂茶器，今天第一次用，感觉一下。”燕子得意的说。
燕子打开烧水器：“矿泉水和自来水的口感不一样。”
开水烫洗茶筅和茶碗，茶勺取2-3克茶粉放入碗中，倒入少许凉开水盖过碗底，茶筅划圈使茶粉均匀化开，有些小的结块燕子可用茶筅按开，然后用茶筅贴在碗底柔力搅拌。加入八十度左右的热水，轻轻握住茶筅，用手腕的力量画“M”型搅打，打出均匀细腻泡沫，然后倒入小茶盅里。
靳宏和梁新喝着茶盅里的抹茶。
“喝到碗底了泡沫还有那么多哦。”靳宏说。
“说明我的功夫了得。”
梁新看着茶盅里绿色的泡沫，觉得自己的心情舒展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