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熟悉的山洞
燕离人高马大腿长，走的很快。顾眸只能喘着气在后面跟着。
铁矿区是开发投入最大的一个矿区景点，是三年前南国王室联合燕家矿业对外宣称在南国合作的第一个旅游项目。项目建成之后，一度成为了世界矿区旅游的标杆。就是说，这个项目金主是北国燕家的事，人尽皆知。
顾眸后知后觉，暗暗后悔来之前没有好好做功课，一心只想着燕家背后搞的猫腻，没想到明面上人家压根都不避讳。现在想来，这么大一个项目，万众瞩目，要做什么手脚还真不容易。
所以，她出师不利的第一站，就是白来了。
“那依你之见，这几个矿区项目压根没有调查的必要？”顾眸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同行，有些泄气。
燕离指尖扶着镜架，微微地摩挲着镜架侧面的按钮，视觉所及之处，一道光点闪烁。
“嘿！你干嘛呢？”顾眸从外面看不出眼镜的异样，只发现燕离似乎在愣神。
“到了。”
眼前，是一片荒废的矿山。
环视一周，人迹罕至。
刚刚她一路都在不停地问他问题，没有注意，这会儿，已经离人群聚集的景区很远。脚下是一片石子路，粗粝的石头堆成的矿山上，还有几处来不及拆掉的棚架，之间拉扯着一条条写了标语的横幅，警示游客勿近。
更要命的是，这儿连手机都没有信号。
这是去年刚关停的铀矿。
铀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放射性金属元素，目前探明可工业利用的矿床非常稀少。南国是世界上铀矿含量最丰富的国家之一，而毗邻的北国，铀矿却非常稀少。铀矿是核工业发展的必备原料，北国是南国铀矿的最大进口国。
这么大一座铀矿区，怎么说关停就关停了呢？
顾眸想起年初外媒盛传了一阵的燕家涉嫌矿区泄密的消息，难道这个铀矿区是因为那件事关停的？
若是这么大一个矿区停止开采，对北国进口铀矿石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为什么国内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一连串的疑问，让顾眸抬腿跟着燕离就往山上走。
走在前面的燕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只口罩，递给顾眸一只，“带上。”
铀矿虽有放射性，但不直接接触，一般对人体没有危害。带上口罩，只是以防万一吸入的尘土中含有一些放射性元素。
顾眸对这位同行大兄弟又敬佩了几分。
翻过横幅隔开的山头，后面是一个不太深的凹地，除了石子和土堆，看不出什么异样，像是废弃了许久。
燕离从镜架末端轻轻一扯，把一枚胶囊模样的东西塞入了耳里，扭动胸前的那枚纽扣，“定位。”
……
北国那头，与老大断联了一中午，正踌躇着要不要飞一趟南国的陈峰，突然听到电脑里传来的声音，整个人都精神了。
“老大，你去哪了？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同为特种兵出身，陈峰不敢相信迷路这回事能落到无所不能的燕离头上。他迅速敲下一段代码，电脑屏幕中的地图不断放大，最终定位在一处荒郊野外。
“太吵了。”
“嗯？”顾眸正在勘查眼下凹地的地形，以为燕离在跟她说话。
“老大？！你那边怎么有女人？！”
任陈峰在那头叫唤，燕离看到眼镜上呈现的坐标，便轻触了一下纽扣，陈峰又断联了。
……
顾眸一脸懵逼，他刚才说什么？定位？太吵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手机没信号，怎么定位？她刚才分明没说话，怎么就吵了？
她还来不及理论，大长腿已经往山下凹地走去。
顾眸赶紧跟着，三步并两步，走得太急，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往后仰，被燕离转身一手护住了。
“小心。”
顾眸抓着他的手臂，好像被吓到，心脏砰砰往外跳。“谢谢。”
“这儿可能会有一些放射性物质，最好不要皮肤接触。”他说着，等顾眸站稳了身体，才松开手。
两人小心翼翼下到凹地最底端，才看见下面有一条约莫几米宽的弯道。因为错位，在山头上根本看不见。
两人顺着弯道往里走，又是一处豁然开朗的凹地。
这凹地比前面那一处要大得多，周围的山头也要高不少，除了满处散落的灰黑色石子，还有一个两三人宽的山洞口。
南国地处热带，八九月份的天，还是酷暑。可这凹地下面，竟然莫名其妙刮着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风，回音震荡，还微微有些发凉。
顾眸突然觉得眼前这场景瘆人，不自觉地往燕离身边靠了一步。
这应该就是矿井的入口。若真如外界所说，这个矿区已经停了，那矿井应该也都废弃了。
燕离扫视了一周，慢慢靠近了那个山洞口。
“我们……要进去吗？”
要进去吗……进去吗……吗……
顾眸声音明显不大，却能清晰地听到回声，吓得她一哆嗦。
“你在外面等我？”他问。
顾眸赶紧摇头，紧跟着他往里走。刚穿过洞口，就发现他那副眼镜上投射出一道光，照亮了昏暗的洞口。
“跟上。”
顾眸平时虽然胆子挺大的，但都是在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她那是料定了没什么危险。可眼下情况不同，她哪里还有胆，只得怂包地偷偷扯住了燕离的衣角。
燕离的衬衫别在裤子里，被顾眸这一扯，整个人都僵了。
洞里光线晦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顾眸就厚着脸皮没有松开。
“你……别拉我衣服。”
“我怕……”
燕离扶额，只觉得声音有些沙哑，沉默了半晌，才往后伸出手臂。
顾眸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这会儿感觉安全多了。
洞口不宽，但往里却深不见底。眼镜上的探照灯光源有限，只能照亮前方一两米的距离。
燕离也摸不准，只觉得这地方不像矿井，两侧的洞壁上没有丝毫人工开凿的痕迹。只是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山洞莫名熟悉。
顾眸紧紧抓着燕离，从手臂上的温度和强健有力的脉搏里寻求着安全感。眼下这乌漆麻黑的山洞，越往里走一步，离洞口的自然光源就越远。黑暗，是让人产生恐惧的根源。
除了两人的呼吸，山洞里悄无声息。
“砰！砰！”
身后，洞外突然传来两声……枪声！
顾眸条件反射地往一旁闪躲，虽然拉着燕离的手，但一半身子还是挨到了山洞壁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手臂一处尖锐的疼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