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两人理解的合作不是一回事
顾眸从楼上下来时，燕离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听见脚步声，燕离抬起头，便看见一脸蔫巴巴的顾眸。
“她睡了。”顾眸轻声说道。
燕离点了点头。
顾眸环视了一周，又看了看门外的花园，一个人也没有。
“你表哥呢？”
“有事出去了。”
“哦。”
燕离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起身，“一起吃个饭。”
现在是下午五点，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吃完饭，燕离就得赶赴机场与陈峰汇合。
顾眸没问他为什么要请她吃饭，只是静静跟着上了车。她脑中还在回想刚才明小姐跟她说的一番话，此刻坐在燕离身边，不禁要联想到自己。虽然劝明小姐时思路清晰，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小姐尚且如此，换作她，恐怕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明小姐跟你说什么了？”燕离见她不说话，淡淡问道。
顾眸回神，“没……没什么……”
燕离转头瞅她一眼，见她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嘴角弯了弯，换了个话题：“想吃什么？”
“嗯？”顾眸感觉被抓包，下意识拢了拢头发，“嗯……你决定。”
燕离见这丫头脸上一副藏不住事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顾眸内心纠结，按理说，她和燕离既然合作，在这件事上就不该有秘密。明小姐跟她说的话，她本也不必隐瞒他，但冷不丁地把这事往自己身上一联想，仿佛产生了共情，明小姐的秘密就变成了她的秘密，竟有些说不出口了。
犹豫了半晌，她试探着问道：“你五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离听闻，没有回头，停顿了片刻，吐出两个字：“狠人。”
顾眸一怔，若不是刚才心底被明小姐那事惹的不痛快，这会儿该笑出声来。
她清了清嗓子，“明小姐似乎很爱他。”
“嗯。”燕离喉间轻嗯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燕离带她来到了两人第一次吃饭的南国餐厅。他觉得既然顾眸当初选了这家，便表示对她的喜好，而他的公寓就在楼上，待会儿还要回家拿点随身物品，刚好可以节省时间。
顾眸见来的这家餐厅，瞬间觉得亲近不少。
自打去了荣星，燕离便没有常住这套公寓，来这吃饭的时间也少了些。餐厅经理见他进来，又惊又喜，忙迎了上来：“七爷！您来了！”
燕离看了看之前他们坐过的靠窗位置，已经坐了人，便冲餐厅经理说了句：“跟往常一样。”
餐厅经理意会，领他们绕过大堂，通过一道狭长的走廊，进了一间一半墙都是玻璃窗的包间。
这是他之前专用的包间。上次顾眸请客，在大堂落座了，便没来这里。
顾眸这才发现，这间餐厅有如此一个隐蔽的包间。
燕离脱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看着顾眸一身笨重的羊毛大衣，便朝她伸了手。
顾眸会意，连忙自己脱了外套，一同挂在衣帽架上。
包间不算太大，虽然只有一面墙的玻璃，但因为是弧形的，采光面积很大。
她走到玻璃窗前朝外面看了看，正对着的大马路上，下班时间，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我一会要去南国。”身后的人开口说道。
顾眸闻言回头看他，正撞上桌子另一侧那双灼灼的目光，吓得赶紧避开了，顺势拉了把椅子就坐：“嗯，出差是吧。”
燕离轻嗯了声，在顾眸对面坐下。
顾眸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菜式却跟那次并不一样。顾眸刚明明听燕离说“跟往常一样”，为何又不一样？
燕离似乎又看出了顾眸的疑问，开口解释道：“我之前住在这边，经常来这儿吃饭，就定了每天的菜单，餐厅经理会根据菜单上菜。”
说着，把刚上的两个盘子往顾眸这边挪了挪，“尝尝看。”
南国菜偏酸甜口，本就是顾眸喜欢的菜式，这家餐厅又做得很正宗，上次吃的每一道菜都对胃口，不是因为她与燕离的口味一致，而是因为这家餐厅的每道菜都对她的胃口。今天上来的这两道也不例外，一个柠檬去骨鸭掌，一个芒果烩甜羹，都是她喜欢的。然而，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却有些食之无味。
顾眸轻嚼了几口，又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好吃吗？”燕离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赶紧说道：“我让服务员换上次的。”
“不用不用……好吃的。”
燕离狐疑地看着她，上次明明见她吃得大快朵颐，今天却是细嚼慢咽的样子，若不是不喜欢吃，难不成有心事？
刚见她从楼上下来时神色就不对，在车上问她，也藏藏掖掖不愿意说，燕离笃定是明小姐跟她说的话影响了她的心情。可她不肯说，他也不想再问。
菜很快就上齐了，加凉菜羹汤，大大小小一共八道，分量比燕离一个人吃的要多一倍。
顾眸虽然心里有些堵闷，但那张嘴也抵不住这美味，多吃几口，便吃开了。燕离看着也就放下心来。
胃里得到了抚慰，心情的郁结也消散不少，顾眸想起刚才燕离跟她说要去南国出差，便顺口问道：“你要去南国多久？”
“大概一个礼拜。”
这么久？顾眸有些失落，又问：“那我们合作的事……下一步怎么做？”
燕离愣了一下，“你考虑清楚了吗？”
顾眸迟疑地点了点头，敢情过去这么久，她都把重要的证人明小姐交由他处理了，他还在考察她？
燕离见她的表情，才知道两人理解的“合作”不是一回事。
他讪讪喝了口芒果羹，缓了缓，才说道：“明小姐的身份先不要暴露，我母亲出事前接到过一通电话，你不妨从那通电话入手。”
顾眸有些惊讶，随即又点点头表示赞同。
明小姐目前精神状态不佳，先把她丢出去，且不说能否引起什么反响，她的自己的心理状态就未必能承受。明明就是一个在爱情上栽了大跟头的女人，还要背负一宗命案，被自己心爱的人追杀，当众揭开她的伤疤，恐怕不妥。
但是顾眸没想到燕离会供出自己的母亲。转念一想，那位燕夫人还昏迷不醒，就算闹出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吧。
燕离其实已经确定电话的录音是燕崇枭，可是他想不明白，燕崇枭为何会给他母亲打那通电话？那通电话是否跟车祸有关？
他早就想试探一下燕崇枭，可惜一直没找到个好的试探法子。这次，他是不可能故技重施，把那通录音电话挂到网上任全民欣赏了。
“那通电话的内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