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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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张敏敏疑惑摇头，这视频看了多少遍了，哪有什么不对劲？
“起初我也没有想起来，但仔细看这个，在之前所有视频里，孔妍最常穿的，是不是那件米色长款瘦身羽绒服？这件红色羽绒服从来没出现过吧？我们在她家里衣橱也没看到那件米色羽绒服吧，她大概是放到行李箱里了……”
那又怎样？张敏敏表情不解地询问。
“那天早晨她为何把自己喜欢的米色羽绒服放到行李箱里，却穿着不常穿的红色羽绒服大摇大摆走出小区？是不是有种生怕别人从监控看不出她走出小区意思？”
张敏敏恍然大悟，的确一直没有注意到这点。再仔细看却又注意到另个细节。
“背包！我们在她家里看到包包那么多，从之前视频中也看到，孔妍绝对是喜欢买包也喜欢背包女人，可出小区时，她为何没背包？一个出远门的人不背包吗？孔妍大概不会躲到娘家去了，毕竟把儿子放到娘家已够添麻烦的了，因此孔妍绝对没走远！甚至……”
王博宇陷入沉思，久久，说道：“甚至有可能还在小区里！”
嗯这次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张敏敏又想起一个问题：
“视频里她只有出去而没有回来啊，那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我记得那里墙高得很，即便翻墙，她一个女人恐怕也翻不回来吧？就算躲过监控，她又住在哪？”
“箱子！那箱子是她出走道具，也是回来的工具，她可以踩着那箱子翻墙回来，至于她回来住哪，先不管，我们先回去找找某个角落里有没有箱子或翻墙痕迹。”
还是很有道理样子。虽然逻辑好像不是太严密。可就在王博宇把车掉过头时，就打脸了。
秦队长打来电话说，他们在中塘湖发现了疑似孔妍行李箱，还在岸边发现另外东西，岸边有一双鞋子……张敏敏和王博宇大眼瞪小眼，一种不好预感涌向心头。
中塘湖说是湖，其实是原来老县城护城河，后来被扩建成面积较大的湖，在老城区，那里还有个中塘湖公园，不过基础设施跟不上，地面上的砖头都翘起来，平时很少人去那公园。
他们赶到那里。那卡其色行李箱大小、样式果然跟监控中的一模一样。而出现地方并不在中塘湖公园里，而是在离公园很远的偏僻的柳树护堤的岸边。群众称当时怀疑有女子落水才没敢将那行李拉走，商量后报警的。秦安招呼手下打开行李箱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线索，张敏敏和王博宇看到里面东西，先放下了一半的心，里面至少没有米色羽绒服，只有几件普通衣服、鞋子、卫生巾等女性用品，可翻到下面，两人的心又提起来了。
下面放着魅可眼影、粉底盒等等化妆品。
这奢侈品牌，正是孔妍化妆台上瓶瓶罐罐最常见的。
箱子里再也找不出表明身份东西。警察在周边也没打捞出任何尸体。
秦安只好把那行李箱收回队里，又去孔妍家里取了些头发，做进一步确认工作。
张敏敏和王博宇提心吊胆地回到孔妍小区，寻找行李和翻墙痕迹。唯一安慰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行李箱或翻墙痕迹——不是找不到痕迹，而是墙体太破了，根本看不出有没有翻过的痕迹。在警方还没给出行李箱是不是孔妍结论之前，王博宇也不好把推断告诉他们。
那天他们从南家埠小区回去时，看到了那叫华子收贷青年。线索已断，正愁找不到新线索，王博宇喊了那青年，本想问问他。不喊还好，那青年转头看到他们俩，扭头就跑。不做亏心事跑什么呢？王博宇和张敏敏分头追。那小子跑得真快，不亏是收贷放贷的，工作经验就是丰富……他们俩足足追了两条街，才把那青年追进死胡同，逮住。
“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从没见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你们……”青年被捉住还不等王博宇说话，已捂住眼睛说。
这就奇怪了，两天不见怎就不认识了。当初他带小弟时何等张狂，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啥也别问我。
“真的，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说。”
王博宇跟张敏敏对视了眼，这小子抽什么风？不过王博宇一句话就让他开口了。
“你信不信，我将你们找孔妍事情告诉警察？”
华子青年终于放下胳膊。高利贷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问问你们有孔妍消息了吗？”
“孔妍？算了吧，我们老板都不打算要孔妍还……”
华子青年说到这，才意识到说秃噜嘴了，连忙止住话头。不过他们俩已听清楚了。他们老板果然在抽风。高利贷公司不要她还钱，简直比狼吃草还新奇。他们俩就像华子当初逼问他们那样，把他逼到墙上，问怎么回事，直到他答应说出来才放开。华子青年却没有立即说，点了颗烟，吐了烟丝，好像下定了很大决心：
“给你们说明白吧，我们老板不是不要钱了，而是孔妍，悬了！”
华子大概还不知他们俩已知道在湖边发现疑似孔妍行李事，还一脸事事的跟他们赘述，罗里吧嗦一大圈才说到正点上，他一再声明，首先这事跟他们公司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们公司向来守法云云，然后才说出：孔妍十有八九是被其他放贷的人弄到水里了，肯定完犊子了。警察没找到尸体，只是暂时，应该是被人绑了石头沉到水里的。他说，这是高利贷公司最后的常用的法子，遇到死活不还钱的或死活还不上的，就把人浸到水里。
张敏敏和王博宇听得异常诧异和疑惑，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了吗，怎还敢弄出人命来？
“你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当然这种事也比较少了，一般人真浸到水里，立刻就能还钱了，不过偶尔遇到真滚刀肉的，去年陕西那个欠……”华子青年忽然闭口，多半想起跟他们说那些事情没必要，然后道，“总之据我所知，孔妍这小娘们欠了不少家高利贷，我们家欠的少……可架不住别家啊，要不然她行李箱怎在水边？”
“那你知道孔妍欠谁家高利贷最多？”王博宇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华子说，“你要不说，那我们真怀疑就是你们公司干的，我们怀疑倒还没什么！”
然后王博宇给他了个“你懂”眼神。
“别呀，大哥大嫂，我真不知道，我们高利贷公司都特别注重保护客户隐私，我也只是听说孔妍有从其他高利贷公司借贷的事。其实，我刚才只是个人分析了一下下，也说不定不是呢，人还是往好的地方想！可能遇到其他事了。”
还保护客户隐私，还往好地方想——
“比如真是意外掉到河里淹死了，再比如……”
啧啧现在流氓都这么二了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张敏敏和王博宇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心下都凉了半截，仿佛浸入水中的是他们自己。先不说华子分析得对不对，就说那句，遇到其他事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有其他事，还能有什么事，肯定跟可微事脱不了干系，所以无论哪种情况，孔妍现在似乎都已凶多吉少了！
华子青年最后一个劲说，千万别说这些他说的，要不然以后没法在圈里混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刚才你跑什么跑？”
“你们刚才不追我干嘛跑？”
张敏敏和王博宇：“……”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孔妍到底是不是被高利贷公司弄进水里了。警方那边却没任何进展，他们俩打了几次电话，秦队长只说已把相关证物送到市技术局了，那边还没出结果。能够识别行李箱主人的就是那些箱子里那些东西。于是他们俩不得不去孔妍娘家一趟。
孔妍儿子肯定认识那些东西是不是他母亲的。
到底还是要去孔妍娘家。同样行程却是不一样目的。事情可真是波浪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