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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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八十九话

丽妃回宫还未坐下,禾公公便带人来请她去寿安宫了。

“让人给淳王带句话,今日别来了。”丽妃交代完,而后跟着禾公公去了寿安宫。

一路上禾公公交代道:“您可千万记着,不管皇上说什么,都别反驳。适当时候就把皇后娘娘搬出来。这个————”他掏出一只金镯子。“是贵妃娘娘让咱家交给您的,这是皇后娘娘当年的遗物。”

丽妃点头,“本宫知道了……”她把镯子藏在衣袖中。

进了寿安宫,果然鹿姝也在。

“皇上万福。”丽妃行礼。

祁祯樾看面上并不想计较,他敷衍道:“崇儿一直不依不饶……”

“哪里不依不饶!皇上~~臣妾这样是给姐姐讨公道~~”鹿姝也娇嗔。祁祯樾只能点头,“嗯嗯。丽妃啊,你们当时教训素鸢的宫女是谁?”

丽妃问:“皇上要责罚她么?”

“崇儿口口声声说她要找那个宫女来对峙。说她欺辱了她身边的素鸢……”

“皇上明鉴———”丽妃不卑不亢,“臣妾身边的宫女无错,鹿娘子如今无封号,把本该送进臣妾宫里的进贡给截了,这不合规矩。臣妾此次没计较,倒成了臣妾的不是了?”

鹿姝也道:“那丽妃娘娘也不能让人把本宫姐姐围起来教训,这又合了什么规矩?本宫和姐姐长这么大还未遭受过如此欺辱。”

“天地良心,本宫对素鸢连句重话都没说。”丽妃心中早已气恼起来。

那鹿姝也挽着祁祯樾胳膊,道:“谁也不知娘娘会不会是为了逃脱干系而故意说谎。”

“你……”

“丽妃娘娘都是宫中老人了,比本宫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会做人多了。”鹿姝也道。

丽妃气急。

“皇上,您看丽妃娘娘这时候就拿身份压人了,臣妾今后还在宫中怎么过呀。”鹿姝也言语撒娇,祁祯樾面无表情。

丽妃瞪着祁祯樾,她只想听夫君一句话。

“说了不要请丽妃来,你非要请来对峙,如今你想如何?”祁祯樾直问。鹿姝也道:“把她宫里的欺辱我姐姐的宫女打一顿。丽妃娘娘得给我姐姐赔不是。毕竟是她没教导好手下的人。”

丽妃错愕,“你说什么?”

祁祯樾无奈,“崇儿啊,丽妃怎么说也是你们长辈……”

“是皇上当初说我怎么无法无天都行的。”鹿姝也放开祁祯樾,赌气般抱臂看着他。

颤抖质问祁祯樾:“皇上就一句也不听臣妾的?”丽妃心如刀绞。她恨得不是鹿姝也,是祁祯樾。她就被架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

祁祯樾正欲开口,忽然被打断。

“本王看今日还真是没有规矩王法可言了?!”祁元气势汹汹地进来。

丽妃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禾公公见状,连忙让人去请洛酒儿。

小太监刚出寿安宫去请洛酒儿,便被人拦了下来。来人竟是玉仙宫之人,他们威逼着小太监不能去请洛酒儿。

而这厢,祁元跪行礼之后,起身对祁祯樾道:“父王,儿臣刚去彩鸾宫便听人说,父王请母妃来寿安宫给鹿娘子讨公道,儿臣还真是奇怪母妃安安稳稳了几十年,在后宫之中连母后都对母妃疼爱有加,怎么就会欺辱起了人呢?可别是受人污蔑。”

鹿姝也嗔怪:“皇上,您看看他们合起伙来欺负臣妾,丽妃娘娘仗着身份压死臣妾,淳王殿下又来这般对臣妾指桑骂槐……”

“本王的母后说过,别指桑骂槐,指名道姓的说话。你就是个贱人。”祁元气得破口大骂。

祁祯樾猛拍桌子:“虚牙!!”

“父王!您今日为何请母妃来?!不就是心疼您的爱妾被人白白欺负么?但方才盛况您也看到了,这贱人红口白牙污蔑母后,母后连句重话都说不出!”祁元跪下,“父王您是一国之君,难道不该清心如明镜,怎可被这种女人蒙蔽!”

“虚牙,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祁祯樾阴下了脸。

丽妃跟着跪下:“臣妾不是个好母亲,没教导好孩子……”

鹿姝也此时开口道:“皇上,您身边的皇子一直都如此跋扈么?臣妾好生惶恐。”

“鹿姝也,你这个小贱人打什么算盘本王不管,但你敢欺负母妃本王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你口口声声说欺负了你的人,那可有人证在?别只有你们跳得厉害,却也找不出个证人!”祁元不亏是跟着几个能言善道的混久了,几句话便叫鹿姝也无法回怼。她走投无路,胡说八道:“此事本就是因你们而起,怎么如今倒是怪罪起了本宫?本宫还没治你这大不敬之罪呢!上次你带着那个方玄剑当众羞辱本宫,本宫都未跟皇上说……”

“你含血喷人作甚?!父王,她胡说你就信?”祁元喝问。

祁祯樾道:“她再怎么说也是朕身边人。”

“那母妃不是您身边人么?!您为了一个跟母后长得像的,连哥哥都能禁足,连母妃都能这般任着欺负,下一步您可是要为了跟天下人作对,立她为后了?!你对得起我母后的一片真心么?”祁元吼道。丽妃落泪,“虚牙别说了……”

“反了你了!”祁祯樾怒发冲冠,起身下台阶,“朕看出来了,到底是在质问朕!”

祁元梗着脖子,“儿臣早就想质问父王了!父王为了一个不入流的下三滥,儿子女儿都能不要,与其看着父王步步疯魔,您还不如直接掐死儿臣算了!”

「啪」

一耳光意料之中打在了祁元脸上。

“父王———”祁祜突然冲了进来。祁元泪都要下来了,祁祜挡在他面前,“父王您要打就打儿臣,别碰我弟弟————”

璟谰立在门口松了口气。

还好他看到了跑得快。

“父王,虚牙心直口快,您千万不要跟虚牙计较。”祁祜跟着跪下。祁元心中一下安定,前面纵使是财狼虎豹,他什么都不怕。

祁祯樾喝问:“谁去请的太子?!”鹿姝也在后面猛地心中没底。

“父王,儿臣恳求父王原谅虚牙吧。”祁祜道。

丽妃掩面抽泣。

祁祯樾冷冷道:“你们一个个都能教训起朕了,果真都是长本事了啊!”

“父王可以为了一个鹿姝也杀了我们,我们死在父王手下绝无怨言。只是在死之前,我们想让父王不偏不倚地说句公道话罢了!”祁祜目光倔强。

祁祯樾顿时愣住。

丽妃抽泣道:“都怪我……皇上您处罚臣妾吧……”

“丽娘娘您绝不能认这欲加之罪。”祁祜接着道:“父王您无法做到不偏不倚。”

祁祯樾咽了口津液,“那朕也不能原谅虚牙如此冒犯。去外面罚跪。”

“那父王就原谅了鹿姝也冒犯丽娘娘?您可真是让儿臣大开眼界。虚牙自小是儿臣带大,如此口无遮拦是儿臣没有教导好。儿臣与虚牙一起跪。”祁祜语气极为像邵韵宅不管不顾时的铁血模样,他明知会受责罚非议,也不要低头。祁祯樾心脑空白,无以言表。

祁元含泪:“哥……”

“没事,哥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祁祜拉起祁元,两人跪在门外。

祁祜跪下时,腰板也是挺直的。

他是邵氏血脉,他是天之骄子,丢什么也不能丢风骨。

丽妃在屋内对祁祯樾苦苦哀求,祁祯樾没理会她,牵着鹿姝也进了寝殿。

“止安,虚牙,母妃这就去找贵妃娘娘。”丽妃拭泪,祁元道:“若是闵娘娘也毫无办法,那我们就认了。反正我们都是父王的儿子,他要是看着我们死,我们也毫无办法。反正这一生我都是要和哥哥死在一起的。”

丽妃掩面拭泪,急忙去请洛酒儿。

公孙不冥看着两人干着急,“要不要去叫若瓷?”

“就算你叫来若瓷了又能如何?她来了定是疯掉,此事更为麻烦。”璟谰拦住了他。“只能等皇上自己想开了。”公孙不冥咬咬牙,“我去见皇上————”

“不冥————”璟谰挡在他面前。“你得想清楚了,你这脾气太过着急,直接火上浇油,那殿下岂不更惨?”公孙不冥扶额。璟谰揽住他,“没事,别忧心......”

殿外,祁祜对祁元道:“你别瞎胡说,哥哥在,不会让你死的。”祁元垂头。

两人跪了半盏茶,祁祜看祁元昏沉,一副病恹恹模样。不远处公、璟二人一直在陪着。

“累了?没跪过这么久吧。”祁祜给他拭额前汗。祁元委屈道:“父王头次打我这么狠,这会儿脸颊还火辣辣的呢。”

“哎————哥哥瞧瞧————”祁祜掰过他的脸,的确是肿了。祁祜去掉手上的冰玉扳指,在他脸上滚了滚。“无碍的,滚一滚就不痛了。”

祁元忽然一阵委屈。“哥哥,我如今终于能体会其他嫔妃的心了,也能体会祁荣的心了。”

祁祜停了下手。祁元自顾自道:“父王当年也是这么喜欢母后的吧,伤了不少人的心。一旦不喜欢你,你怎么做都是不对。”

祁祜始终一言不发。

傍晚时候,两人都乏了不少,双膝早已麻木,丽妃带着洛酒儿进了寿安宫,也被祁祯樾拒了。他并未原谅两人之心。

“呵呵呵。”一声冷笑,祁微与宋未春立在不远处望着两人。宋未春没拉的住祁微,她上去冲两人讽道:“如今你们也是吃到了这种苦了?从父王最偏爱的孩子,到这般落水狗模样,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父王从未偏爱过本宫。”祁祜腰板依旧笔直。“他只爱母后,恰好本宫是母后的孩子罢了。你们别会错了意。”

祁微一怔。“你......”

“吉兆儿,快些回去吧。”祁祜不悲不喜。祁微自讨了个没趣。

日落西山,公孙不冥是真急了。“这可不行啊,璟谰,我非得给他们送些水过去。人都垮了......”

璟谰道:“一会儿禁军便来了。还是我去吧,免得他们说你。”

“不管这些了————老何是我朋友,他不会苛刻我的。”公孙不冥坚定道。

眼看宵禁,洛酒儿急得直在宫中跺脚。“本宫可真是没法子了......”

“皇上真的如此狠心。”丽妃凄凄一笑。洛酒儿道:“实在不成了,去把若瓷叫来吧。”

“她来了就成了?止安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丽妃欲泣。想起自己的爱子还在受苦,不禁喘不上气。

洛酒儿神色沉着:“她也像皇后娘娘啊。”

月牙高悬,祁盏把梓粟哄睡了。

“殿下不好了————”穗儿慌张进来。祁盏伸手抚上梓粟的额。“什么事这么慌张?出去说。”

穗儿拉着祁盏把祜、元受罚之事细细同祁盏讲了。

听罢,祁盏慌张失色:“父王这是真的不要我们这帮孩子了?”

“现下是先让皇上消气,都跪了整整一日了,太子殿下和淳王殿下身体再好也吃不消啊。”穗儿着急道。

祁盏起身命蝶月拿上外袍,“通行牌————”

“.......殿下,没有通行牌。”蝶月低声道。“老爷......走了。”

这下才让祁盏光然大悟。

“穗儿,贵妃娘娘就没送通行牌来么?”蝶月问。穗儿摇头,“真的没有呐!之前殿下也没要过啊。”

“殿下,奴婢这就是宫里要。且等一等————”蝶月刚欲出门,被祁盏一把扯住。

祁盏面色冷峻。“本宫,去找将军要。”

穿林阁中,风离胥抃笑,“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祁祜真以为自己在朝中无人撼动了?有他那个蠢弟弟,他这辈子都别想顺顺利利登基。”他一得知此消息,别提多兴奋了。

一棠在一旁若有所思。“阿胥,你若是有这种弟弟,你会不会管他?”

“我会在他还不会学话时就是掐死他。这世间也就祁祜这种傻子会弄出此等羁绊。”风离胥饮了一口茶。“信不信,祁元早晚有一日会让他措手不及。”

“将军。”门外下人通报。“公主殿下来了。”

“!!”风离胥险些把茶惊洒了。

一棠起身,“我出去了。”

风离胥凝神,坐下。

祁盏推门进来,就看他一幅悠闲模样在吃茶。

“将军。”

“曜灵你这个时候来,所为何事?”风离胥不去看她。祁盏心一横道:“本宫前来求求将军,可否把通行牌借一借?”

风离胥放下茶盏。“这么夜了,曜灵进宫所谓何事?”

“将军想来也听闻了吧,哥哥和虚牙如今正受罚,本宫不能坐视不管的。本宫必须进宫。”祁盏声带颤抖。风离胥冷哼一声,“上次你求俺,还是在牢里为了那个质子。”

“将军是觉得本宫没跪?好,本宫给将军跪下。”祁盏说跪就跪,腰板直挺。

“你去了又能如何?皇上会为了你而对太子淳王既往不咎?”风离胥问。祁盏心中已然厌烦,她本想说句“你爱给不给”,但想起祁祜还在受罚,怎么也得把通行牌要来。她已无空隙去千藩王府找祁苍了。

伸手扯着风离胥的手指,祁盏泪眼汪汪。“也求求将军……帮帮本宫吧。你让本宫做什么都行……只是,要等回来行么?”

捏住祁盏下巴,风离胥起身俯视她:“你当我是个图你身子的混账登徒子?”

“我当你是个不会坐视不管的正人君子。”祁盏一字一句。心中呸了一声。

风离胥早已雀跃,“你……你不是一直当我是卑鄙小人……”

“但那日,你说不会强迫本宫,就真的没强迫过本宫。”祁盏落泪。“求求将军……”

拇指把祁盏的泪拭掉,风离胥把她拉起来。“走吧。我跟你进宫。”他不敢再多话,怕嘴角笑意忍不住。

“多谢将军……”祁盏浑身松懈。

待两人进宫,何行萧出面跟上。“天黑路不好走,臣送公主殿下。”

“何总管定是担心哥哥吧?”祁盏跟上他的步子道。何行萧道:“臣是想看看皇上到底能荒唐成什么样。”风离胥接话:“这些话还是私下里说说吧。”

何行萧没接风离胥话。他心中对此人早就深恶痛绝,他陷害公孙不冥受奇耻大辱,如今还得意洋洋跟在公主身边嘘寒问暖。就是因没有证据。

他才这般嚣张。

公孙不冥给祁祜倒了茶,“你到底进一些。”祁祜揽着祁元胳膊:“给虚牙先喝……”

“哥哥……”祁元唇色都发白了,公孙不冥连忙喂了他水。

璟谰望着风,转身回来:“有人来了……”

“殿下还没喝水……”

璟谰拉着公孙不冥就走,“不冥,来不及了……快走……”

公孙不冥焦急看了两眼祁祜,祁祜点头似是叫他安心。

“哥哥———虚牙———”祁盏见到人更是要落泪,风离胥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儿。

祁祜声干,“谁让你来的?!风离胥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你把她弄来作甚?!”

“天地良心,是她自己要来的。”风离胥佯装云淡风轻。

祁元见到祁盏竟哭了,“姐……今日父王打我了……”

“什么?!”祁盏伸手抚上他的脸,“姐姐这就替你求情……”

“若瓷!你别去,咱们邵家血脉有骨气,不能因此去求鹿姝也!”祁祜道。祁盏不管不顾,“只要能让你们免于受罚,让我求谁都行!”她倔强不回头,风离胥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祁盏拭干净泪,谁也没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让禾公公进去通报。

禾公公没一会儿出来道:“皇上让殿下回去。今日谁也不再见。”

“父王若不见儿臣那就当儿臣死了吧!把儿臣从祖谱上划掉吧!”祁盏高喊,禾公公去拦。“明日儿臣就入邵家祖坟,此生再也不见父王!”

后面几人皆屏息。

「哗啦———」

寿安宫的门开了。祁祯樾立于门口,平视祁盏。“你想作甚?来求情的话,朕今日听够了。你今晚前来,本就不对。”

祁盏「噗通」一声跪下。“儿臣是不对,儿臣当初就不该看着父王一错再错下去!”

“什么??”

“那日哥哥在宴上驳了父王面子,的确是不可容忍,哥哥说父王虚情假意,儿臣请父王相信,那是他冲昏了头脑,说的浑话。父王明明比谁都爱母后,为何要如此折磨母后的孩子?这般与哥哥置气,母后看到了定心疼呐……”祁盏平日不搬出邵韵宅,搬出就要势在必得。

祁祯樾目光闪烁。

后面风离胥不禁走近了一步,被何行萧扯住。

祁盏伸手握祁祯樾的手,“父王如今不就是在恨哥哥不懂君心,故而什么都要向着鹿娘子,哪怕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儿臣并不是要逼着父王处罚鹿娘子,而是不想再让父王跟子女离了心呐!哥哥是母后的亲生血脉,虚牙是母后疼爱了一场的儿子,您这般岂不是悖了多年情深?”祁盏句句诛心,她眼看着祁祯樾唇瓣颤抖。

“你母后,走的时候也是恨朕啊。如今她泉下是否有知,却连个梦都不曾托给朕。朕就算如此,也无可奈何……”祁祯樾不讲其他了,这是他多年来憋在心头的话。祁盏看他丝毫不动摇,到底是油盐不进。

此时洛酒儿带着丽妃刚好赶到。两人跪下,都要向祜、元二人求情。这下祁祜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祁祯樾道:“朕罚他们你们如此小题大做,难道他们就罚不得?”

祁盏道:“不是他们罚不得,而是他们并无大错,是父王把自己的心推入了囹圄之中啊!父王方才说母后走时候还在记恨您……那父王,您可知,这句‘情填川海月高悬,此生空留古来全’……”

祁祯樾一把抓住祁盏的手:“这是朕当年写给你母后的!”邵韵宅当年把两人的书信字画都烧干净了,一副大彻大悟的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含泪点头,祁盏颤抖道:“父王既能想起,可知后半句?”

“后半句......”祁祯樾自己的声都不自觉发颤。“后半句朕没写......”他没写后半句,若是有后半句,那只能是邵韵宅写的。

“但是母后写了啊......‘匪石非是无心物,巫山无汕天河度’。父王,母后就算烧毁了所有诗文儿臣仍然能背下,这是母后念了无数遍的心呐!”祁盏垂泪。“她就怕父王被情爱羁绊,真为了她负了天下当了昏君,背万人唾骂,她说她一人背负就够了......”

此番话不单是祁祯樾痛心疾首,在场的无不动容。邵韵宅此生泼辣嚣张,对情爱却是压抑深沉,坚定果敢。

风离胥听罢,不禁激荡,心中不知为何竟沸了起来。看着祁盏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明明是个胆小柔弱的女子,遇事却能勇敢沉着,不输豪杰风范。

祁元当即落泪。洛酒儿与丽妃更是泣不成声。

祁祯樾握住祁盏的手,紧闭双目,仰天长痛。“你母后......真的是这么写的?”他又痛又喜。

“父王......”祁盏抽泣着点头。

当然是假的。

她当场编的。

祁祯樾怎么一沾上邵韵宅之事就这么好骗。

祁盏心中冷笑了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