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五话
鹿姝也离了凌霜殿后,还是失魂落魄的。
洛酒儿命公孙不冥送太后回去。“娘娘,再过几日就入了寒冬,依着老祖宗的规矩,太后娘娘赐膳下来,可需要臣妾帮娘娘备上?”
“不必了。这些历年都是哀家亲自做的。”她被鹿姝也气得还未回神。公孙不冥送太后上步辇,摆驾回了永禄宫。
等人看不见了,洛酒儿才收回目光,对着太后走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鹿姝也回宫之后,把自己关起来痛哭痛摔了一场,旁人都不知她所为何事。
之后像是病了一般,卧床不起。
洛酒儿听闻鹿姝也病了,连忙带着丽妃前来探望。
“妹妹……这是那日之后受了惊吓么?”洛酒儿问她。
鹿姝也卧床,面容憔悴。
她这个样子,倒并不像邵韵宅了。
“贵妃娘娘,臣妾这几日实在无力起身,还望娘娘恕罪。”鹿姝也说着便要垂泪,洛酒儿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何不悦烦酲,尽可一吐为快。不然憋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她虽心中明了,面子过场还是要做的。
丽妃抚上洛酒儿的肩,洛酒儿回头与之对视一眼。
两人心想,这鹿姝也定是因她叔父被重罚,而心有积怨。
“贵妃娘娘,那日,您说皇后娘娘的小字,是宠宠,可是真的?”鹿姝也哽咽,可怜楚楚,好不委屈。
这下令洛酒儿心中敞然了。她暗自一笑,温柔道:“这是真的。只是皇上总是‘宅儿、宅儿’的叫,不太叫娘娘小字,大家便都渐忘了,甚至丽妃还不知呐。”
丽妃点头,“对啊,跟娘娘这么多年,竟不知娘娘有小字。玥嫔,你怎么了?”
却看玥嫔浑身发抖,脸色发青,洛酒儿当即命人叫御医来。鹿姝也按住,“别了娘娘,这是臣妾的心病......”
丽妃接话:“你的心病还与皇后娘娘有关?”她见鹿姝也低头不语,也不强迫。“那本宫带丽妃先走了,你有什么要的,尽管来跟本宫提。”
她拉着丽妃往外走,丽妃不禁道:“她这可是对皇上动了真情了?”
“那又如何?”洛酒儿冷笑一声。“在这宫里,谁要是动了真情,谁就先出局了。”
风起云涌,天色不静。
“你说什么?”祁祜正给祁盏篦头,祁盏坐在他两腿间,只穿了件抹胸襦裙,靠着他捧着书看。
公孙不冥把酒菜零嘴放到长廊前的矮桌上。“我说鹿姝也病了,这几日都推了侍寝。”
“......看来这是个好时机。”祁祜低声道。
“对,贵妃娘娘要出手了。”公孙不冥低声道:“晚些时候,太后会送给每个宫送去立冬膳食。可能......朝歌楼也有份。”
“是么。不枉她还想着我。”祁祜冷哼。
公孙不冥道:“你......到时候借机行事。”
“知道了。”
“唔。”祁盏皱眉,“哥哥你梳得我头皮好疼——————”
祁祜放下篦子,给她揉头。“你这小泼皮,给你篦了这么多年头了,你今儿可是找起来麻烦了。”
“你就是粗枝大叶的。你当若儿是我啊......”公孙不冥跟着不满,“若儿,你来,我给你弄。”
祁盏冲祁祜犟鼻子,“哼。”而后拿起篦子递给了公孙不冥,公孙不冥给之接着篦头。“若瓷是女儿家,本就皮肤细嫩。你也不当心些。”
微微仰头问公孙不冥,“不冥哥哥,哥哥也给你篦过头么?”
“啊?”公孙不冥手一顿。祁祜摆手:“你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少让我伺候了?”
他看着公孙不冥垂下眼,无奈一笑。
祁盏握住公孙不冥的手:“不冥哥哥别弄了,你快走吧。待会儿人看到你了。”
“我不怕这些的。”公孙不冥放下手。“若瓷,我还从未问过你,你对我是何种情谊?”他生怕与祁祜关系过密,引得祁盏不悦。祁奉反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的亲人呐。不冥哥哥别瞎想了,你跟你哥哥的事我不会在意。”
“好。”公孙不冥摸摸她的头。“殿下,我走了。”
“走的时候慢些。”祁祜道。
晚些时候,太后果然命人送来了一些膳食。
祁盏跪在桌前,把膳食都拿眼扫了一遍。“哥哥,你想吃哪个?”
“你先别着急。”祁祜坐下,“这可不是单让你吃的。”祁盏点头,“我懂得啊。这里面定有文章,不然不冥哥哥不会提起这一茬。”
打了个响指,祁祜点头,“聪明。那就我来吃吧。到时候你去喊人。”
“不行————”祁盏按住他的手,“我来吃,到时候你去喊人。”
“你是女孩子,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会对你身子不好。”祁祜劝道。祁盏心意坚决,“不要。哥哥再坚持我就把这一桌全掀了。”看着她的泼皮样子,祁祜捏住她的脸。
“哥哥再说一遍,不行。”这点他丝毫不让步。
祁盏看哥哥认真了,只能先作罢。她从小就知道,当祁祜只说一遍的时候,她就得见好就收,切不可得寸进尺。
将军府中,一棠命人把要送进宫里的东西备好。
“这些都是给公主殿下带去的,你们仔细着点。”他正说着,许苒筠出来了。
“管家,这些冬衣还劳烦管家去带给公主殿下。”她让蝶月递过去包袱。一棠接过,“姨娘有心了。”
许苒筠掩面欲泣,“这都立冬了,皇上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
“嘘——————”蝶月摁住她。“姨娘,还是慎言为妙。”
许苒筠揪心不已,“若儿何时受过这种罪啊,难道一辈子就不能出来了?天越发冷了,她在那里受罪。还不如我去替她......”
一棠叹气:“我这就进宫去了。”
“一棠——————”风离胥出来了。“让你带的炭火你可带上了?”
“是,带上了。”一棠点头。
风离胥自从祁盏走了,便不思茶饭,彻夜难寐。“快些进宫去吧。”
“将军————”许苒筠上前道:“还请将军见到皇上了,多多求情。”
风离胥淡淡点头,“自是会的。”
他上车与一棠入宫。
一棠驾车问:“可去见见玉仙宫的那位?”
“见见也可。听闻她这几日身子抱恙。”风离胥心不在此,说话也有些飘神。
玉仙宫中,鹿姝也望着一桌子膳食,长长叹了口气。
素鸢道:“你这是作何?我方才都去各宫问了,出了贵妃宫里的,就属你的最丰富。可见太后并未生气,皇上也向着你呐。”
“那是她看皇上的面子。”鹿姝也苦笑,“也不知,皇上于我,到底是何种心意。”
“哟,你如今怎么计较起这个了?”素鸢给她盛了一碗蜂蜜燕窝牛乳羹,“这么多妃子,你到底是排在什么位子,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皇上为何重视你,你心里不比谁都明了?如今怎么到还小气起来了。”
鹿姝也摇头,“我也不知怎么了。亲耳听到皇后娘娘的小字时,我这心,简直跟被人夯实了捶打一般,痛得险些没缓过劲儿。我于皇上,到底只是他思念皇后娘娘的一个念想。”
“你既知道,又为何这般。快把晚膳用了吧,这几日把侍寝都推了,皇上是宠爱你,才一次都不曾恼怒。”素鸢把碗递给鹿姝也,鹿姝也进了几口。“果然是太后娘娘送来的东西,就是比平时御膳房送的膳食好。”
素鸢道:“那你可以管皇上要啊。”
“唉。”放下筷子,鹿姝也吃不下了,味如嚼蜡。“我进屋歇着去了,姐姐,你帮我把外面来访的人都推了吧。”
素鸢道:“方才听人说,将军进宫了。”
“是大将军?”鹿姝也起身,“那得去见见。姐姐,帮我上妆。”
“是。”
风离胥带一棠入宫,刚打点完何行萧,还未走到朝歌楼,鹿姝也竟从半道上迎了出来。
“将军……”
“啧。玥嫔娘娘这时候见臣恐有不妥。”风离胥道。
鹿姝也迷茫:“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该这么见我,被人看到了不妥。”风离胥非得把话摊开了、挑明了她才懂。
“无碍的,本宫就是无意间见到了将军。”鹿姝也瞧了一眼一旁的一棠。“嗯,将军来是......”
风离胥轻咳一声,“今日立冬。曜灵还在朝歌楼。”
“原是心疼曜灵公主啊。”鹿姝也叹气。“将军,您跟本宫说句实话,若是本宫不想再当皇后娘娘的影子,皇上会不会翻脸?”
“你疯啦?你是想把自己这张皮毁了?这是你如今唯一能斗一把的东西,其他你根本不用去管。什么真心什么真情,你自己拎清楚了,人活一世不能什么都要。”风离胥不想与之多言,想快些送东西给祁盏。谁知鹿姝也挡住路,言之倔强:“将军与我讲起来头头是道,自己还不是喜欢极了公主殿下。将军的心早就飞到公主殿下那儿了吧。”
“我没有心。别瞎说了。”风离胥侧身过去。一棠跟在身后暗自白了一眼。
“额——————”鹿姝也忽然一声低吟。素鸢惊吓:“娘娘——————”
风离胥停住脚,转头,“玥嫔娘娘......”
只见鹿姝也捂着小腹疼得在地上抽搐,额前硕大的汗珠子滴落,脸色顿时蜡黄如胆色。
“你这是怎么了————”风离胥跟一棠傻眼,鹿姝也这又是哪一出。
“疼——————”鹿姝也小腹绞痛,半天只呻吟出了着一个字。而风离胥哪里能坐视不管,“素鸢你快去叫人来啊————”
一棠指着正往此宫道上来的人,“这是......”
风离胥定睛,“何总管————”他唤住何行萧。何行萧没停脚,“哦,朝歌楼出事了————”
“曜灵————”
“不是曜灵公主,是太子中毒了————”何行萧带人也不敢耽搁。祁苍带着徒弟跟在何行萧身后仓惶整理着医箱,根本没看风离胥。
一听不是祁盏,风离胥真松了口气。
“将军救我————”鹿姝也抓住风离胥的衣角。风离胥无奈:“来人————都没看玥嫔娘娘不行了么————”
祁苍转头瞟了鹿姝也一眼,冷脸转过了头。
朝歌楼的门被打开,祁盏哭得梨花带雨,“何总管......上思哥哥————”
“曜灵公主,太子殿下这是......”
祁苍越过祁盏去瞧祁祜,祁盏抽抽噎噎道:“今日哥哥与本宫少用了些酒菜,想着立冬,朝歌楼寒冷,早早歇息便罢,谁知哥哥竟吐了,而后他只说一阵天旋地转,便昏了过去,本宫怎么也叫不醒......”何行萧安慰:“幸而殿下叫人来了......”
祁苍面色凝重,诊了一遍脉,对一旁的小徒弟道:“尔茶,你去把收拾酒菜的宫人拦下,细细检查一遍。”
祁盏哭着道:“上思哥哥,哥哥这是怎么了?”
“有人下毒。”祁苍一句惊人。
何行萧立刻叫人把朝歌楼团团围住,“竟有人利用这档子来谋害太子?真是胆子大了。”
“怎么会?”祁盏道:“那我怎么没事?”
“今日的饮食,你可有没吃的?”祁苍在一旁边和皂角水边问祁盏。祁盏摇头,“倒是没有......哦,有一道山楂枣泥糕,我没吃......哥哥说我最近少喝水,有些上火,便没让我吃......”
祁苍让人把祁祜抬起来,硬是喂给他了些皂角水。
“呕——————”祁祜大吐。
何行萧示意祁盏往楼下走,“殿下还是回避些————”
“不,本宫哪里也不去————”祁盏道。
却说这边祁祯樾刚出御书房,禾公公便被身后的璟谰扯了衣袖。
“总管。”
“夏侯公子?您可是有事?”禾公公面色着急。璟谰道:“想来您也听闻了宫中出事了吧,朝歌楼的事,且先不要告诉皇上。”
禾公公不解:“什么?太子如今可是危在旦夕————”
“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如今太子殿下正值垂危,怕皇上还记恨着太子殿下,怕直接————”璟谰欲言又止。禾公公心领神会,“你们误会皇上了,他对两个孩子其实是很疼爱的......”
“娘娘是怕皇上一念记恨,彻底断了太子殿下的命。”璟谰说罢,祁祯樾转头上步辇。
“禾子————你在那边同璟谰说什么呢?”他见禾公公迟迟不来伺候,倒是一直跟璟谰在一旁嘀嘀咕咕。
禾公公与璟谰跑去行礼。
璟谰道:“回皇上,贵妃娘娘让臣传句话,玥嫔娘娘似乎是不行了,不知中了什么毒,如今在玉仙宫中昏厥过去了。”
“什么?”祁祯樾并未慌神。“走,摆驾玉仙宫瞧瞧。”
璟谰冲禾公公点头。禾公公暗自叹气。
玉仙宫内外站满御医,祁祯樾到时御医已诊出了结果。
“皇上恕罪……”
众御医下跪战战兢兢。
祁祯樾不解,“玥嫔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风离胥送她回来的,见祁祯樾询问,上前道:“回皇上,臣今日进宫时恰好碰到玥嫔娘娘,谁知娘娘竟倒地直喊疼,臣不敢怠慢便将玥嫔娘娘带了回来。皇上,方才御医查过了,玥嫔娘娘这是……坏了根基,没法再受孕了。”他心中惋惜,自己设的棋子,就这么被重创了一把。
“哦?”祁祯樾疑惑。
跪在地上的御医道:“回皇上,臣等尽了全力。玥嫔娘娘这是误食了类似水银之毒的药,这下损害了根本,今后无法再有孕了……”
祁祯樾不语。
“皇上……我要见皇上……”鹿姝也悠悠转醒一阵哭闹。她不知那一步错了,竟会遭此灭顶之灾。
“崇儿。”祁祯樾进了卧房。
鹿姝也哭道:“臣妾……好生悲痛……”
“朕知道。此事如此恶毒,朕定是不会白白让你受了这等……委屈。禾子,立刻传宗南初进宫。”祁祯樾道。谁知鹿姝也蛮横,“皇上,到底谁这么恨臣妾,要下次毒手……臣妾自打入宫,到底谁在看本宫不顺眼……谁把本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顺着她的意,祁祯樾从床边起身。“你是想说太子加害于你?”
鹿姝也偏过脸。
祁祯樾冷冷道:“你也说得出这种话?太子如今被关在朝歌楼,日日夜夜有人看守,他如何加害于你?”
话音一落,立在一旁的风离胥立刻双眸一震。
“他在里面是不能,但能叫人来......”鹿姝也还未说完,禾公公便忍不下去了,上前跪下。
“奴才斗胆禀皇上————太子殿下也中了毒,如今在朝歌楼,生死未卜......”
“你作何瞒着?!为何不早说——————”祁祯樾震恚。
禾公公直叩头,“奴才罪该万死————”
“还愣着作甚!摆驾朝歌楼啊!!”祁祯樾立刻丢下鹿姝也。风离胥也立刻跟上。
到朝歌楼时,洛酒儿早早就带着丽妃立在外面一阵焦急。见祁祯樾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皇上......”
“酒儿你为何让人瞒着朕?!”祁祯樾厉声质问。洛酒儿早有准备,她跪下一副无言以对模样。公孙不冥在她身后也跟着跪。祁祯樾剜了她一眼,进了朝歌楼。
丽妃忙去扶她,“娘娘......”
“没事。”她看了眼跟在后的璟谰,一个眼神,璟谰便走了。
祁苍拍拍祁祜的背,“好些了么?嗓子会有些痛,胃络也会痛......”祁祜“呜”了声。祁苍长叹。“幸而你没吃多少,我又及时来了让你把东西都吐了。”
“止安......”祁祯樾进来,看祁祜双眼迷离,奄奄一息。
祁盏行礼,“父王......”
“若瓷,这是怎么了?”祁祯樾问祁盏。
风离胥跟着立在楼梯口,这是他近一月来头次近处见到祁盏。
祁盏跪下,“回父王的话,哥哥跟儿臣如往常般用了些晚膳,而后哥哥就头昏恶心,之后便昏厥了过去,儿臣吓得手忙脚乱,叫了门口看守......”
祁苍跟着跪下,“回皇叔的话,太子殿下这是进了这道————”他抬手,尔茶递上来了一道糕点。“就是这道山楂糕,尔茶与臣发现了里面的有砒霜之毒。还好太子殿下只进了两口便作罢了。”
“哥哥是怕儿臣上火,故而并未让儿臣吃......”祁盏垂泪。
祁祯樾心有余悸之余,不禁服气下毒之人。定是一个了解兄妹二人饮食喜好的人。
“宗南初请来了么?”祁祯樾无力问道。
“回皇上,宗大人先去了玉仙宫,正往此处赶。”禾公公上前道。
祁祜躺在床上,无力道:“我不是在被关么?都围着作甚,都出去罢......”
整个皇宫也就他敢什么说话了。
祁祯樾望着他,“你瞧你这幅样子。”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有些无言。明明心中不是这般想的,明明还是牵挂的,怎么话到嘴边,变得如此无情。
“我瞧不到......父王既然看儿臣不爽,就早些回去歇着吧。”祁祜声音沙哑,看模样是难受透了。祁祯樾道:“那你————”
“皇上————”禾公公与身后人耳语后,上前道:“宗大人来了,此时就在朝歌楼外求见。”
“好。”祁祯樾又看了看祁祜。“你就不想出去?”
“出去作甚?我就死在这里了————”祁祜无力躺回床上。
“......”祁祯樾离去。
盏、苍行礼,“恭送皇叔(父王)————”
一看皇上走了,风离胥也不能一直留在此处。他急忙上去对祁盏道:“你好不好?”
祁苍下意识把祁盏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别离她这么近。”风离胥根本不理祁苍,“一棠,把东西送来......”他命一棠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祁盏一愣。
“我走了。”风离胥想多看祁盏一眼,祁苍立刻挡在了她身前。
宗南初正跪在朝歌楼前,祁祯樾下楼,“宗爱卿这是作甚,起来说话。”
“皇上————此事————”宗南初面露难色,他环顾一圈,祁祯樾明了,“那......那就去寿安宫吧。”
“是————”宗南初走时,有意无意瞥了洛酒儿一眼。
洛酒儿还跪在一旁。
祁祯樾冷声对她道:“你给朕自己去凌霜殿闭门思过。晚些朕再去说你的事!”许久未罚她了,他是真生气了。
“是。”洛酒儿低头应声。
丽妃显然心急。
“姐姐,皇上不会去责罚姐姐吧?”
“责罚就责罚了吧。”洛酒儿被公孙不冥扶起来。
公孙不冥心不静,“我想去看看太子殿下......”洛酒儿按下他,“别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恰好风离胥出来,他看人都散了,便低声对一棠道:“你跟着去一趟寿安宫。切记别被人发现了。”
此中定有诡异,风离胥就差一步证实他的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