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瑞很多天没有见到吕芽了，只好在上学路上等等看。
“吕芽，这个给你”李瑞又递给了吕芽一个白色信封。
吕芽看了之后并没有收下只是对他说：“李瑞，以后不要再给我钱了，你也不要再去打工了”
“……”
“还有，以后也不要没事就找我，同学之间在传我们在一起的事你知道吧，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话”
“我们……”
“昨天我被叫到办公室，连你的班主任也对我连名带姓的说不要再打扰你的学习，连老师都知道了，你也不在意吗？”吕芽问道。
“蒋老师找过你？我居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我说？”李瑞有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这我怎么知道，你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学生，怕我带坏你，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先走了”吕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李瑞追了上去说：“你等一下，如果是这个原因我可以和蒋老师解释，我们没必要非经过老师批准啊”
“李瑞，还是好孩子比较适合你”吕芽淡淡的说道。
李瑞看着吕芽的背影离开，心里却别扭极了，一上午的课李瑞都没法静下心来，他掏出手机想要发消息给吕芽，却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
“李瑞，蒋老师找你”
“奥”李瑞答应着连忙收起了手机。
李瑞到办公室里时，办公室里只有蒋慧冉一个人，蒋慧冉让他进来搬个椅子到她身边坐下，她把课堂测验的卷子摆在李瑞面前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李瑞说道：“我会和你家里沟通你最近的问题，在这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千万不要”李瑞很紧张的看着蒋慧冉。
“之前我提醒过你，这种成绩连退步都不是，你如果不想学习了，干脆就回家里去，你的家庭情况我都了解，既然你不是过来学习的，不如就回家去”蒋慧冉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看着李瑞。
李瑞皱起了眉头，神色始终有些慌张，他没什么可以解释的，蒋慧冉的每一句话都落在他的心上，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期中考试不会受影响”，李瑞似乎是恳求似的看向蒋慧冉，蒋慧冉看着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如果期中考试你还是这种水平的话，我一定会请你家长到学校来的”
“是”李瑞轻轻的答应。
蒋慧冉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李瑞刚迈了几步，蒋慧冉突然又放下了手中的红笔叫住了他说:“李瑞，你记住一件事，只有看的够广阔才能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只有知道自己要什么才能真的去追求，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得更多，这不是你的目的地，你要继续走下去，高考就是你唯一的武器，等你赢了的时候，再去看你拥有的路，再去选择你要往哪走”
尽管蒋慧冉讲了一大段话，李瑞还是没有回答，他向蒋慧冉弯了弯腰，稍显疲惫的走出了办公室。
李瑞虽然心情很失落，可他走出来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吕芽的消息，显然并没有。
“李瑞”
李瑞听到有人叫他，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唐浩和彭雨蝶就站在他的身后，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正好映在他们俩的身上，李瑞看了觉得似乎像是在看电影里可以营造出的氛围一样，他知道，这是在他落寞身影后在支持他的两个人，他感觉很温暖，而这种温暖同样更激发了他心里的失落情绪，他朝那两人笑笑，却笑得那样勉强，彭雨蝶走朝李瑞走过去说道：“今天我不去排练了，我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回家了，走吧”
“我请你们吃冰激凌好不好？”唐浩拍了拍李瑞的肩膀说道。
“好啊”彭雨蝶也笑着附和着。
唐浩和彭雨蝶一起看着李瑞，直到李瑞扬了扬嘴角点了点头，三个人才说笑着离开学校，去了彭雨蝶推荐的冰淇凌店，彭雨蝶一屁股坐下似乎很放松的说道：“好久没吃甜食了”
唐浩也跟着坐下说：“可星，女孩儿不能吃太多凉的”
“我又没说要吃很多”彭雨蝶说着转向了李瑞问道：“李瑞，你怎么了？”
“你们上次就是在这里拍到的吕芽吧”李瑞边说边四处张望着。
唐浩似乎察觉到了李瑞的心思，他笑了笑说：“她怎么可能天天在这里出现啊”，唐浩话音刚落，李瑞突然站起身来跑了出去，唐浩还没反应过来，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的吕芽和跟过去的李瑞，李瑞气喘吁吁的从身后喊道：“吕芽！”
“李瑞？”吕芽看到李瑞显然有些惊讶。
吕芽身边仍然站这个像是四十岁出头样子的男人，那男人看到李瑞撇过头来问吕芽：“你朋友？”
吕芽稍显尴尬似的笑着摇了摇头，而李瑞则是热血冲冲地朝他们走过去。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李瑞皱着眉头走到吕芽面前。
“你说话注意点”吕芽被李瑞的样子激怒了。
“你先处理好你的问题再来找我吧”男人说着就走了。
吕芽想要喊住那个男人，而李瑞却抓住了她，吕芽转过脸了一脸愤怒的看着李瑞说：“你放手！”
“我不放！”李瑞双眼怒睁，连跟上来的唐浩和彭雨蝶都愣住了。
吕芽顺手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甩了李瑞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说：“你以为你是谁，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最好先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李瑞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吕芽手里。
“这是我今天要给你的”李瑞边说边松开了吕芽的手。
吕芽将信封随手扔在了李瑞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李瑞说：“我好好说话你不肯听，一定要让我把话说死了是吗？”她看着李瑞又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蠢！”
李瑞捡起信封看着吕芽说道：“是你说你要钱，为了你不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吕芽听了冷笑了起来说道：“这些够干什么的？你以为你喜欢我什么？我身上所有吸引你的地方都是用钱砸出来的，你给的起吗？”
李瑞听了也不甘示弱似的对吕芽说：“你以为我喜欢你什么！我喜欢你像一个普通的中学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伦不类！”
吕芽轻蔑地看着李瑞说“我觉得跟你说话都浪费体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吕芽即便这样说了，李瑞还是不肯死心，唐浩和彭雨蝶在不远处看着李瑞一路跟着吕芽，突然不知道吕芽从哪里叫来了几个人，他们冲上来朝着李瑞就是拳打脚踢起来，彭雨蝶要冲上去却被唐浩拦住了，他说：“让他们打，打都不一定打的明白他”，彭雨蝶不明所以的看着唐浩默默地站在原地。
吕芽走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瑞跟前，李瑞却拉住吕芽的裤脚，嘴里还说着：“你，不要走”
居高临下的吕芽不耐烦的看着李瑞，眯着眼睛说道：“你真是蠢得可以”
吕芽转身，李瑞又被拳打脚踢起来，彭雨蝶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吕芽面前朝她喊道：“你够了！要不是你招惹他，还有你骂他蠢的份！全校的吊车尾有资格骂他么！”
吕芽看着彭雨蝶冷哼了一声，他叫住了那几个打李瑞的人，她打量了彭雨蝶一眼就和另外两个人离开了，彭雨蝶赶紧过去扶李瑞，唐浩也跑过来扶着他。
“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唐浩皱着眉头说道。
“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了”李瑞强忍着疼痛想要自己站起来。
……
李瑞被打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吕芽，他也没有再提过吕芽，似乎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他的上学放学的时间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唐浩和彭雨蝶也没有再在他面前提起过吕芽，李瑞变得比原来话少了许多，却又认真了许多，他骗过所有人甚至他自己。
期中考试的当天，李瑞是第一个到考场的人，他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是他久违的又一次会迫近吕芽的感觉，只是，吕芽没有到考场来，就算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到齐，吕芽还是没有出现。
“人都到齐了吗？”监考的老师是高年级的班主任，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看到李瑞身后的空座，她问“那里是谁？”
和吕芽同班的女同学说道：“是吕芽，我们老师说她已经办好转学手续了，可以不来考试的”
监考老师听了点了点头又说：“还有二十分钟，你们准备一下吧”说完她就先离开了考场
李瑞坐在位置上听到了大家的议论，他其实早就知道吕芽要走了，他经常出入蒋慧冉的办公室，所以听得到武文声说的关于吕芽的事情，他也知道吕芽要去另一个城市，只是，他并不知道吕芽走的日子是今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瑞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平静的外表下似乎正在积蓄些他心底想要爆发出来的冲动力量，嘈杂的教室里他却仍然听得到钟表走动的声音，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站起身来对旁边的人说：“我很不舒服，想要去医院，麻烦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李瑞说完拿起书包飞奔出了教室，他很怕被哪个老师看到，所以他跑起来并不看周围，也不走正门，而是翻过了吕芽曾翻过的墙，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李瑞到了机场，他并不知道吕芽会在哪里，索性直接在机场大厅里转着圈喊吕芽的名字。
“吕芽！吕芽！吕芽！”李瑞的叫喊引起了机场里人们的注意，也引起了吕芽的注意，她看到李瑞本想不必理他，自然会有人把他拉出去，可她还是选择冲到李瑞身边朝他喊道：“你想我出名吗？！”
李瑞看到吕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吕芽说道：“你不要走！”
吕芽推开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够了吧，你吃错什么药了这么赖皮！”
“我也不知道！我疯了才会来找你！”
吕芽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看了看表换了种温和的口气对李瑞说：“李瑞，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你幻想中的样子，你所看到的，和不认识的男人挽在一起，还有那些你没见过的我的丑陋的样子才是真正的我，我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我走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要坚持我自己走的路，我和你不是一路的，所以不要追随我了，也不要拖我后腿了好吗？我也许不确定我走的是不是对的，不确定我到底需要什么，但是你的出现让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要你！不会走上和你有交集的那条路，除非有一天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也许我会选择你，你推都推不开我，而你那时候才会知道你可能根本不会选我，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李瑞仍然倔强的说。
“所以我才讨厌你”吕芽又皱起了眉头。
“你还要我怎么样”李瑞毫不后退的问道。
面对李瑞有些无厘头的执着，吕芽只好接着说：“我已经说了，除非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那么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到你身边，你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能吸引我，只凭现在的你，一个乡下来的靠着奖学金过日子的书呆子，我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李瑞听了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看吕芽问道：“就是说，如果我成了有钱人，无论我是谁，你都会主动来我身边？”
“没错”吕芽干脆的回答。
李瑞看着吕芽好一会才慢慢地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找我”吕芽说着转身离开了。
李瑞看着吕芽的背影，他仍站在大厅之中，他的腿机械似的像是要追逐吕芽一样朝前挪了两步直到完全看不到她。
李瑞没有参加考试这件事迅速传开了，李瑞赶回学校时，第二场考试已经快结束了，他并没有直接进考场而是站在考场外等待考试结束，蒋慧冉看到李瑞站在外面，她怒不可遏地叫住了李瑞问道：“你去哪了？”
李瑞转过身来看着蒋慧冉，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倒让蒋慧冉吃了一惊，蒋慧冉强忍着怒气仍然追问道：“我问你去哪了？”
“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李瑞想要编个理由却发现他已经没有编理由的精神了。
蒋慧冉没有继续追问他，而是让他先把剩下的考试科目完成，自己先回了办公室。等李瑞结束考试再次到蒋慧冉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蒋慧冉已经把前两科的考试卷子准备好，蒋慧冉没有让他多说一句话，只是指了指桌子叫他坐下答题，直到全部答完才叫他回去。
期中成绩出来之后，李瑞一直站在张贴着排名的宣传栏前，那里的第一名赫然还是李瑞的名字，虽然他缺考了两门考试，随后又是补考的，但是对于这个成绩并没有人提出质疑，他介意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蒋慧冉让他补考自己现在又会是什么处境呢，唐浩劝他不要想太多，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说白了，蒋慧冉帮李瑞保持第一的成绩对她自己也有好处，以李瑞的成绩以后保送哪个大学对蒋慧冉来说也是有利益相关的，他不想让李瑞心里除了吕芽再多些别的负担，唐浩也是个内心细腻柔软的孩子，明明他自己应该也有着不想要探寻的心理负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