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与愿违
正是下午临近黄昏的时段，街边的小贩也陆续地收起了摊位。路边的酒楼提前挂起了灯笼。陈小鸭叫住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买下了小贩最后一根糖葫芦。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薄薄的糖衣被咬裂开了，发出清脆的声响。陈小鸭皱了皱眉头，嚼了几下就直接吞了下去。
“好酸！”
陈小鸭咧了咧嘴，也没继续吃下去。握在手里继续往前走去。
“妈妈，我饿。”
一个女孩拉了拉她身旁妇女的衣角。两人衣着单薄，面前摆了一个小碗，小碗里安安稳稳地躺着一文钱。那位妇女在那唱着时下流行的戏曲。可能是衣着实在寒碜，来来往往的人也没有几个停下来听的。
一曲唱毕，妇女停了下来摸了摸女孩的头，满脸的慈爱。“乖，听话，等挣到钱了我们去吃包子，吃肉包……”
“喂！还唱不唱。”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妇女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唱，唱，还唱的。各位观众老爷，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
但似乎妇女的话已没有人能够听见了。
“不唱了？不唱了吧。”
“天也黑了，该回去了。”
“走了，走了。”
“唱得不怎么样，还敢要钱？”
只听见左一句，右一句的讨论声，伴随着逐渐离开的身影，散在了空气中。
眨眼间，便只有陈小鸭还在那里了。陈小鸭看了看母女俩，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疑惑地看着他，一双手没有任何动作。陈小鸭把糖葫芦硬塞进了小女孩的手里，想了想又取出身上一两银子递给了妇女。
妇女颤抖着接过银子，而后连忙拉着女儿跪在地上磕头。
“快，莲儿，快给恩人道谢……”
小女孩跪在地上，手里的糖葫芦也不免粘到了些沙土。她用着她那幼稚的声音不熟练地喊道：“谢谢恩人……”
陈小鸭没等她两道谢，给了银子后他便继续向前走去。
“妈妈，这是什么？好好吃。”
“这叫糖葫芦。”
“妈妈，这真好吃，我想天天都能吃到糖葫芦。”
“嗯，等我们有钱了就能天天吃糖葫芦了。”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有钱啊？”
……
在一片树林中，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秋风吹过带来一些寒意。陈小鸭被吹的抖了抖身子，抬头看了看月亮，嘟哝道：“快到中秋了啊！”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似乎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倒也没多想，陈小鸭提出了藏在树洞里的一柄阔背巨剑，肌肉用力时的经脉浮现在手臂上。接着扎稳了马步，双手持剑。剑被举过了头顶向前挥去。掀起了一阵气浪，将树下的枯叶向两边吹散开来。而后又被稳稳地停在离地两尺处。这一个动作陈小鸭已练了不下千次。剑慢慢地被抬起，紧接着又是重复着这个动作。
从小就被教育要向修仙努力的陈小鸭同样有着修仙的梦想，但在筑仙基的过程中比自己开始筑仙基还晚的弟弟陈逢龙却用自己的行动赤裸裸地让陈小鸭明白他没有天分。看着比自己开始筑仙基还晚的弟弟陈逢龙都筑成仙基，自己却不得寸进；听着父亲赞赏自己的弟弟而毫不掩饰地说自己不如他。陈小鸭开始选择了放弃，整天无所事事。今天偷一只鸡，明天偷吃霸王餐。被人带到自己父亲面前，被自己父亲用那很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内心突然感觉很充实又很失落。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堆积，陈小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干坏事的意义却仍然主动去这么做，似乎只有自己这么做了自己才开心。直到自己遇见了“邋遢老头”。“邋遢老头”和他讲了很多故事，有关江湖，有关侠客……
在那之后，陈小鸭觉得若修不成仙便当个人间侠客，行侠仗义，也不算妄度己生。便偷了自家的银子打了一把重剑来练力气，一把大刀来偷学父亲早年学习的武功招式。并找了个好地方来放置刀剑，并天天跑来练习。父亲还因为偷拿钱的事打了陈小鸭一顿，陈小鸭觉得委屈，也便将这些事埋在了心里。
汗水从额头向下滑落，糊住了陈小鸭的眼睛，刺得眼睛生疼。陈小鸭一边嘀咕着小爷可是龙傲天，一边毫不含糊地将巨剑劈下。
轰隆——
“又要下雨了吗？”陈小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看。“算了，先回去吧，昨天就是下雨没回去，弄了一身泥被打了一顿。”
陈小鸭提起手中的巨剑，本想将其放进树洞。突然想到还有几天便是怀虚福地开山门招弟子的时间，而自己仍然仙基半筑，想想也没有修仙的可能，这时候和父亲商量学武，想来父亲也不会拒绝。便收回了手里的巨剑，将其背在背上。而后又将树洞里的大刀取出，挂在腰间。拍了拍刀鞘后，陈小鸭笑了笑，往回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雷鸣声，似乎要下雨。
……
“好酒，好酒。”身着天青色衣袍的人一边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一边环顾四周。看到好看的美女就停在那而，目送着她离开。嘴里好酒好酒地嘟哝着。他就是前去买梨花白的李玄缈。
“哎，这好位置没抢到，看美女下酒倒是有点意思。”说着便向边上路过的一女子打招呼。
“嘿，美女！看手相不？”
女子撇了他一眼，说了句神经病后，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李玄缈摇了摇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走去。接着又突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好多人啊。”
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梨花巷外，一群人围着母女二人在那议论。正是陈小鸭给了一两银子的两母女。
李玄缈刚走出梨花巷，便看见这幅光景，提着酒壶便往那走去。往里望去，女孩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有几道划痕，但所幸都是皮外伤。但她身旁的妇女却倒在了血泊中。她的衣物被撕扯地破烂，脸上好几道划伤，心脏被利刃穿过。流出的血渗进了在一旁哭喊的小女孩的衣物中。
李玄缈看着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没救了，便听着四周的议论声。
“真可怜，好不容易得了些小钱。”
“发生了什么？”
四周满是询问声，议论声。
“她们不是经常在那卖唱的吗？是招惹了谁吗？”
“听说是有人赏了她一两银子，可惜，没福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被恶霸盯上了。”
突然，一个身背巨剑，腰挂大刀的身影冲进了人群，连忙去查看妇女的伤势，并询问边上的小女孩发生了什么。
李玄缈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小男孩，疑惑着一小男孩竟能将如此重的巨剑背在身上，便将术法灌入双眼向他望去。“仙基半筑，资质一般，倒也能进我派山门。这身上的巨剑竟全凭自身力气背在身上，没有用半点法力。”李玄缈嘀咕着，又听见女孩苦苦啼啼地对小男孩说着事情的经过。
“哥哥……是有人想抢……你给我们的……银子……”
只见小男孩听了之后呆呆的半跪在那里，手上仍然保持着检查伤势的动作。只听见周围的议论声将自己埋没。
“什么啊，原来是他啊……”
“一给就给一两银子，啧啧……”
“真是害了别人……”
小男孩仍然呆呆地半跪在那里，似乎失了魂魄。
李玄缈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渐渐散开的人群，摇了摇头，叹道：“可惜是个傻子。”说着便向前走去，走到女孩身后，用手一指，女孩顿时停止了哭声，向一旁昏倒了过去。这时小男孩才后知后觉地喊道：“你干了什么！”，并顺势要拔出大刀。李玄缈见势，往小男孩身上一指，小男孩仍然保持着要拔刀的动作却一动不动地。
“你做了什么？”
李玄缈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
“她哭的我心烦，便将她母亲死去的这段记忆给封住了。”
“你是仙人？”小男孩似乎获得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忙喊道：“快救救她，快。”
“死透了，救不了。”李玄缈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心里暗叹了一声傻子。
“仙人，哪里有仙人？”只听见有人被喊声引了过来，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仙人！您看我有没有资格修仙？”
“仙人，您能不能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一阵阵声音围了过来，都是为了求得好处。
李玄缈被围得心烦，皱了皱眉头，大喊了一声，滚。衣袖一挥，随即一片人倒在地上。等人们爬起来一看，李玄缈和小女孩都不见了踪影。
小男孩也随着人群被弄倒在地，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李玄缈曾所站立的地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妇女，眼神呆滞。
周围求仙无果还弄得一身灰的人们骂骂咧咧地散开，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
小男孩想了想，抱起了地上的冰冷的尸体，向陈家府走去。
小男孩就是本想回家的陈小鸭，他想着将她带回家后用钱订一口棺材，然后好好下葬。
冰冷的尸体隔着衣服，紧贴在陈小鸭的胸口，一阵秋风吹过，吹得陈小鸭抖了抖身子。
“好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