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西疆明道
药铺里面的光线不好，只有一个干巴老头坐在柜台后面，手中处理着药草。看到安迪走进来，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被安迪一口叫破了身份，他是什么人？曾经是西疆地下世界第一人，只是现在他退休了。安迪和老头热情的拥抱，在这里是不流行这个的，不过，明道很潮，喜欢接受新事物。
他们的相识很具有戏剧性，那一年明道五十岁，到了这个年纪，他不想家养儿弄孙，颐养天年，而是突然想到，世界那么大，他想出去看看。于是，作为坤思特城里，唯一相识的外乡人，安迪就成了他巴结的对象。安迪是什么性格？只要你敬我一尺，我绝不占你一分便宜，不仅给他讲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还亲自陪着他，满大陆游历。这一走，就是三年多时间。
就像池塘里的虾蟹，突然跳出去，游进了江河湖海，才会发现自己的渺小。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明道就越想家，想那个生他养他的故乡，想那个鸟不拉屎乌龟靠不到岸的西疆雨林。
“安迪，你这次回来有什么要事吗？”
“不瞒你说，这次回来是因为血族……”
“原来如此，你想处理到哪种结果？”
“我不知道，还没有想法。”
“……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哦，不是我自己的事儿，是因为朋友所托……”
“好吧，我退休了，不能亲自陪你出城，你能理解吧？”
“不用你再出山，只要跟我讲讲血族那边怎么回事就好，听说他们闹得挺欢。”
“这话就长了，等我关了铺子，去酒馆儿一边喝一边好好聊聊。”
明道说到做到，利索的关了店铺，不用上锁，除了外人，坤思特城谁不知道明道的大名！不会有人想不开来捣乱的。
酒过三巡，明道年纪大了，酒劲儿上来有些犯困，打了一个哈欠，醉眼朦胧的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血族那边的伯爵德古拉发动了政变，把血族女王给干掉了，只有长公主晨曦被手下的血奴舍命保护，逃过一劫。现在长公主外逃，德古拉伯爵发了疯的满世界找她，因为她逃走的时候，把血族圣物随手带走了。虽然明道不清楚那血族圣物到底是啥，但是，这不影响贪婪的人类想要染指圣物。于是，血族伯爵一派，血族王族一派，贪婪的人类佣兵和赏金猎人，几方人冲突不断，人脑袋快打成狗脑袋了。
“屠村是怎么回事？”
“啊？屠村啊，那是血族与人类的混血，人类这边排斥他们，血族那边也不待见，没办法只好抱团取暖，组成一个又一个的村落。”
“没有人类村落被肆意屠杀吗？”
“人类这边有我照看，血族们不敢乱来，当然，混血村子我也不能插手，这不符合规矩。”
“嗯，你还是没变，规矩人。”
“哈哈，老人家固执嘛，你不也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吗？”
“没有变化吗？说来你不信，我成家了，还娶了我的女儿。”
“……你小子真能胡来！”
安迪借着酒劲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明道听，明道被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还是你们年轻人不讲武德！”
“嘁，你这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
“干杯，哈哈哈……”
“嗯，干杯，哈哈哈哈……”
安迪陪着明道喝了一夜的酒，这西疆酒水度数不高，但后劲儿十足，明道醉的人事不知，安迪只能陪着他。酒馆早就应该打烊了，可是，明道在这里不走，酒馆老板也不敢吱声，难得搞了一个24小时营业。
天亮了，酒馆老板打着呵欠，顶着两个黑眼圈，伙计趴在桌子上打盹儿，一般这个点儿不会有客人，可是，今早上却很热闹。一群穿着西疆特色服饰的青年男女走了进来，他们很懂规矩，站成整齐的三列，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酒馆老板赶紧叫醒伙计，俩人各搬了一条板凳，跑到店门外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呆着。
安迪对他们西疆人的规矩一知半解，知道这些人是明道叫来的，术语叫这个为“开堂口”，这里就是借来的“堂口”了。
这时候，明道大佬适时地醒了，既没有睡眼惺忪，也没有老年痴呆，有的是一派黑道大佬的气势。
“你们来了，叫你们来开堂口是有一件事交待下去，我老了，退休了，想收一个关门弟子给我送终，等我咽气了，能有个人把我这一把骨头拾到拾到！”
听明道说要收关门弟子，这群男女的脸上都露出一丝贪婪，西疆人重利，明道当了多半辈子大佬，攒了一辈子家底，等他一咽气，这个关门弟子就有权名正言顺的接收这一大笔遗产。不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必然还会有苛刻的条件，等价交换是西疆人的行为准则。
“明道大佬，有事尽管吩咐，我家的小崽子七岁，愿意送给大佬端茶递水！”
“我家的崽十岁，愿意送给大佬端茶递水！”
“我家崽九岁……”
站在每列的“头人”都愿意把孩子送给明道做关门弟子，明道哈哈大笑，让他们把孩子都带来相一相面，毕竟，痴呆笨傻都不符合收徒的要求。“头人”们交待手下去领人过来，明道这才点头微笑着，让三位“头人”坐下。
“开堂口”时，堂主不发话，他们这些“头人”是没有权利坐下说事的，安迪一直说明道规矩大，在西疆这块土地上，规矩大过天！不一会儿，三个小孩被带过来，最小的七岁，一个九岁，一个十岁，都是男孩儿。在西疆，重男轻女，收徒也是传男不传女，家传的手艺传女婿不传女儿，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所有人都要遵守。
明道亲自给三个小孩相面摸骨，期间问他们一些关于课业的简单问题，基本都对答如流，孩子都很优秀，最小的这个最优秀！
“把这个孩子留下吧，我看着顺眼，乖巧懂事！”
一句话定了孩子的生死，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明道对这个孩子不但要有教育的责任，还有权一言定生死，孩子的父亲都没有权利反对。
铺垫完了，该谈正事了，打发走其他两个“头人”，明道正色的对七岁男孩儿的父亲说到。
“有一件掉脑袋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大佬尽管吩咐，刀山火海我古力丹一肩扛了！”
“好，这是安迪，外乡人，和我有过命交情，你跟着他行事，直到他离开西疆。”
“……这个，不符合规矩，大佬！”
“嗯？在西疆，我的话就是规矩。”
“是，古力丹这条命就是安迪兄弟的，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