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3.不想躲着他
午休结束，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同桌也不在，坐到位置上，后背不由发凉，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他是起玩晚了吗？真奇怪，来的路上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楚治雄想着，不经意间想起关于陈芝提起的那件事情，心里开始发慌。
他怎么会在这？他为什么说找了我好久？他…是不是怪物变的？难怪我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嗯…可万一…他和我一样是特殊体质，恰好我救了他…
想着想着，门就被推开了。
同桌冲她打招呼，“下午好啊。”
楚治雄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嘴唇发白，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还是因为心情不好，倒像是生病了还强行装笑一般。
“你没事吧…”楚治雄关心的问。
他坐在位子上摇头，说，“没事…”然后趴在那睡。
楚治雄一时不知道干什么，看他那好像是生病的侧脸，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夜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天空包括四周，一片都是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走在一条不认识的路上，正好看到在右拐角的小巷里，一群小男孩围在一个角落，走近些，那群小男孩竟围着一个满身是伤低着头的男孩，男孩们的手握着各式的东西，石头弹弓，木制悟空棒，塑料的宝剑，她瞬间明白，上前阻止，挡在那男孩的面前，不料被眼前的男孩们吓了一跳，那群男孩都戴着各种的面具，可以看出丑陋的面具底下也是藏着一颗丑陋的心。那一刻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跑，拉起男孩往外跑，就算那群面具男孩追再紧也不回头，不知跑过多少小巷，梦着她累得气喘吁吁。
等到看不见面具男孩们的踪影时，才停下问：“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他们是什么人啊？”
男孩却诡秘一笑，留下一句：“谢谢，我会来找你的。”
想到这，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哪有巧合相遇，一切都是有因有果。
他…是来感激我的吧…
楚治雄伸手摸向他的脸，是凉的。
“难道是中暑了？”楚治雄有点担心。
天气这么热应该是中暑，她也没有随身带着毛巾和冰凉贴啊，情急之下干脆用纸巾弄湿，虽然不是很冰，但贴在额头上应该能降温，这时她发现这么热的天，他既然还穿着件外套，自言道：“要不把他外套脱了？”
可一个女孩子去脱男生外套，这有点可耻吧…算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脱吧。
说干就干，伸手强行去扒开她的外套，可能拽的太过猛了，他一脸不情愿吐出一句，“不要…”随之伴随而来的是满脸的泪水。
这下可心疼死她了，一下化身母亲身份，在他耳旁轻哄道：“乖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他嘟嘟着嘴回答：“我不要…”
楚治雄可是头一次见一个大男孩哭还要自己哄，算了算了，怪她倒霉，既然当了母亲的角色，那就演完她。
“听话，天气太热了，乖乖把衣服脱掉，一会儿给你买糖。”
不管怎么哄，他都是摇头拒绝。
“算了，带你去医务室吧。”楚治雄无奈干脆扒开他的手，一把背起他，背到背上只感觉像背着稍微重了点的书包，很轻。
“一个男孩子这么轻干什么…”楚治雄抱怨着，背他一路，跑到医务室。
医务室里躺着路遥姐姐，她正悠闲的看着新出的偶像剧，看到她俩时马上起身帮忙，“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中暑了，要么发烧了。”
“冬天中暑。”路遥姐姐一脸淡定，脱下他的外套，然后将他轻放在床上。
“中暑啊…”楚治雄坐在一旁看他。
“喏，把毛巾弄湿给他擦身。”路遥姐姐递来一把白色干净的毛巾。
楚治雄害羞的说，“哎，这样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啊…”
路遥姐姐叹了口气，“张正楠不在，反正是你对象，这点事难道让我来？”
路瑶姐姐说的条条有理，楚治雄两难之下，选择将毛巾沾湿弄冰，掀起刘诚辰的毛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他那光滑，凹凸有致，坚实的腹肌上有着一条条残留下发紫的疤。
”路遥姐姐，他…”楚治雄回过头，身后没人了，“人呢？”
趁没人在，楚治雄才放心慢慢擦拭他的上身，她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那疤就会再次将伤口撕开。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疤，是受过什么伤吗？不过居然有六块，呸呸呸，想什么呢…
楚治雄强忍咽下口水，不去摸，lsp的她擦完全身后，赶紧他毛衣掀下，去洗毛巾，转身间听到他迷迷糊糊嘟囔着，“妈妈别走…”
楚治雄洗完毛巾，静静坐在一旁用本子替他扇风，“你这样子不像中暑，倒像发烧，还说梦话…”
”喏，药来了。”路遥姐姐竟拿来一瓶夏天中暑必备——藿香正气水。
楚治雄好奇的问，“你们中暑了也喝这个？”
路遥姐姐笑着回答，“没办法，身体宿主是人类，不能喝我们的药。”
楚治雄眼睛睁的老大，“你们喝什么药？我能喝吗？”
路遥姐姐打开瓶盖，在上面插了根吸管，“喂他喝。”
“我怎么喂呀？”
路遥姐姐想了想，“嗯，这是个问题，那你先把他扶起来。”
“哦哦。”楚治雄照做，将他扶起背靠墙，“然后呢？”
“想办法让他醒，或者你把习惯放在他的嘴巴看看他喝不喝。”
醒是不可能的，楚治雄选择后者，把吸管靠近他的嘴唇，并没什么反应。
“不行啊，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含在嘴里喂他。”
楚治雄怎么也没想到路遥姐姐居然这么聪明，“这种主意是正常人想的出来的吗？”
“那你想想办法。”
“我…”奈何楚治雄也没招，没话说。
躺在病床的人微微睁开眼，正巧被路遥姐姐看到，他睁眼的瞬间是血色的，那是傀者蚀的颜色，她警觉下往后退了几步，又装作没事发生，说，“把这个给他喝了。”
“哦哦，”楚治雄应了，转过身对他说，“你醒了？把药喝了。”
“你…”他的瞳孔映出她的样子，血色渐渐褪去，可他侧过头不肯接。
楚治雄啧啧两声哄道：“乖，旁边有人，你不会让我求着你喝吧？”
路遥姐姐无奈摇头，说道：“我去拿药，你们慢慢聊。”说完匆匆关门离去。
屋内现在就剩两人，楚治雄也不客气了，“喝药，自己拿着，多大人了，真是的。”
说着干脆将药硬塞到他手里。
他盯着要药一会儿，吐出一句，“刚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的吗？”
楚治雄脸皮够厚，“嗯，怎么了？”
“谢谢…”他感激的眼神，都快流出泪花了。
“谢就不用谢了，把药喝了。”楚治雄欣慰的笑了。
结果他倒好来了句，“我不喝，这药是苦的。”
楚治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嫌弃道：“拜托药一般都是苦的，多大人了，还嫌药苦。”
他一下又委屈起来，“你居然说我…”泪花还陪他一起演戏。
楚治雄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乖，把药喝了行不行？”
她讨好，他摇头。
这下还真把楚治雄惹火了，一把抓起他的手，将药塞到他嘴里，“快喝。”
如此简单粗暴的动作，他委屈的只好乖乖听话，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楚治雄坐在位子上，盯着他手里的药瓶，他喝的很慢，一点一点的，这药还不算太苦，就是很清凉，一口气闷就好了。
“你真的是刘诚辰吗？”楚治雄还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他点点头喝一点，又看看还有多少，这样子和她小时候还挺像。
“那你…”楚治雄小心试探着，“你是妖怪吗？”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她，又继续喝。
楚治雄见他不回答，不甘心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妖怪啊？”
“你问这么直白，不怕我吃了你吗？”
“怕。”楚治雄实话实说。
“那还问？”
“我怕万一你不是，那我这样怀疑你，不是很伤心吗？”
刘诚辰不说话了，埋头喝药，那双眼里多了好多情绪。
初春炎热的下午，医务室里有说有闹，女孩的关心炽热着男孩的心，他不知道应该叹息女孩可能对谁都心软，还是庆幸无数个寒冬除了奶奶外居然还有个女孩子如此关心。
门被推开了，路遥姐姐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沉默。
——
楚治雄吃完饭，还是那句，“你是不是怪物啊？”
刘诚辰只是说了句，“你没必要知道。”
楚治雄不再去问，问多了会让人觉得烦，那她还是写作业吧。
“淼淼能出来一下吗？”白芷鸢悄悄探出个头来。
楚治雄停下笔，“来了。”
刘诚辰拉住她的手，冲她摇头，好像在说别出去。
“我一会儿回来。”留下这句后，她随白芷鸢走了。
一出门，却在半路被陈芝带走。
“边走边讲吧。”
“可以。”
两人下了楼梯，走向操场。
操场的灯光比之前亮了许多，五六个路灯围着跑道一圈，四周没有人显得格外寂静，走上跑道，那刻就像回到初中时，与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有几个同学一起走操场。
那时候的她每天都很开心，不像现在，在寻找快乐，希望每天快乐。
陈芝先开口，“你来那个了吗？”
楚治雄点头，“我们女孩子之间你用得着说那个吗？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没有来。”
陈志说，“我们是不会来你们口中的那个。”
“这么好我也不想来，每次前一两天疼的要死。”楚治雄羡慕了。
陈芝抬头望天空漫天的星星一点一点，说：“我了解过你们的那个，每次来的时候你们身体是最弱的，阴气也是最重的，也是味道最浓的时候。”
“什么玩意儿？你在说什么味道最浓？”楚治雄怀疑她在内涵自己，但没有证据。
陈芝无语，“我说的是你们身体发出猎物的香气，是最浓的时候。”
“哦哦，是这样啊。”
陈芝提醒道：“你最近小心点，特别是你身边的人。”
楚治雄听出她说的是谁，“知道了。”
“嗯，你要躲着他吗？”
“我…”楚治雄叹了口气，“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