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来自“恶魔”的自述
李胜利没有丝毫犹豫:“行,你等我安排。”
雷振霆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李兄难道就不问问我这么做的目的?”
李胜利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如果想说早就说了,我又何必问。”
“好,爽快!”雷振霆满意的笑了下,把桌边一直放着的信封推到李胜利面前,“就冲李兄这种仗义,你这个朋友,我没有白交,信封里是我这次送你的见面礼!你务必收下!”
李胜利其实从进入这个包厢后就看到了信封,他见惯了官场上的行贿手段,但这样大刺刺将行贿信封摆在桌面上的,而不是遮遮掩掩的,他还第一次见。
第一反应,雷振霆也太猖狂了。
第二反应,他私心里不希望雷振霆将这行贿的信封递过来。
他李胜利不是谁的忙都会帮的,他敬佩雷振霆为人,觉得雷振霆是一个有魄力、有胆识、有谋略,光明磊落,能干大事的人,这才决定与他结交。
如果中间参杂了金钱利益,性质就变了。
变成了拿钱办事,事后两清的贿赂关系。
他不想这样,他和他的结交不该如此浅薄。
而且一旦雷振霆将这信封递了过来,会让李胜利有种被对方看低了的感觉。
此刻,看到雷振霆果然还是将信封推向了他,李胜利变了脸色,这也是从他进入这间包厢后,第一次脸色变得难看:“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信封收回去!”
雷振霆笑笑,高深莫测道:“胜利,你看都没看是不是有点可惜?我保证,这信封里的东西对你至关重要。”
李胜利挑眉,难道自己误会了?
到底,他半抗拒半好奇的将信封拿到手中。
信封没有封口,一打就开。
李胜利低头朝里头睨了一眼,竟是两张薄纸,还好,不是他以为的那东西。
不再犹豫,强烈的好奇心催动他快速将纸张拿出来打开看。
片刻后,
李胜利像受了巨大刺激般,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脸上表情像美术室里的调色板,色泽丰富精彩,震惊、怀疑、狂喜、劫后重生、甚至目光中还闪烁着激动的小眼泪。
他手指颤抖的指着纸张上的内容,眼睛紧紧盯着雷振霆,声线都不稳了,急切的问到:“雷子,你告诉我,这……这都是真的?!”
那眼中的热切好似只要雷振霆说假的,他马上就会崩溃般。
不过,雷振霆的回答并没有让李胜利失望:“千真万确!”
李胜利瞳孔放大,刚刚在雷振霆开口那刻紧张到快要爆炸的身体,忽然松了下来。
下一刻,脸上又浮现出癫笑,笑着笑着,眼泪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嘴里叨念道:“我当父亲了,我居然当父亲了。”
如果此时有陌生人看到,定会将这个又哭又笑又自言自语的男人定义为受了刺激的疯子或者傻子。
雷振霆就那么静坐着看李胜利的癫狂痴傻,他想这难道就是陷入情爱中男女痛苦不能自拔的表现?
让一个正常人变得完全陌生,失掉该有的风度!
他将来绝不能变成这样,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太失骨气,简直给男人丢脸!
亏得人没有预知未来的功能,否则雷振霆此刻绝不敢将话说得如此满。
等李胜利将两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好似背下来,刻在心上后,他才慢慢平复下来,恢复正常,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但眼中闪烁的光芒却一直都在。
“雷子,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没出息?”
雷振霆顿了一下,想说是,但话到嘴却道:“也许这个女孩值得你这样!”
李胜利也不介意,苦笑道:“我知道我刚才确实像个傻子,雷子,你想笑尽管笑去。但只要能把瑾然找回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说完,他看了眼对面男人,“你想不想知道我跟瑾然的故事?”
雷振霆:“……”不想!
显然李胜利没有听到雷振霆的心声,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从他嘴里听到想或不想的回答,只想找个人单纯发泄下罢了。
“我和瑾然是大学同学,她比我小一届,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学校图书室。”
李胜利说这话时目光看向窗外,眼神悠远,似乎在回忆那段珍贵的记忆。
“那时候,每到下午,图书馆阅览区的位置都会被人占满,可以说一座难求,但因为她是入学的新生,并不知道这些。
那天她去晚了,站在过道上,望着满屋子的人,局促的不知所措,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突然掉进狼窝的感觉。
白嫩小脸局促的嫣红,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爱脸红的小姑娘,不但脸蛋红彤彤的,连着耳朵,甚至耳后的脖颈都是红的。
好似她进屋前特意在脸上涂了胭脂才进来似的。
那双眼睛颤颤巍巍的打量着四周,上牙齿怯怯的咬着下嘴唇,跟做错了事情,正在遭教导主任训斥。
我当时离她很近,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和胆小的小女孩,反正我手中的书也看的差不多了,就将位置让给了她。
第二天,她吸取了头天的教训,早早去了图书室,甚至还特意走到我的位置向我道谢。
她很恬静,不爱说话,但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经常抱着书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手边常备一个笔记本,看到关键地方,会抬笔写写画画。
慢慢的,我打听出她叫王瑾然。
在图书馆看书时的目光会不自觉的往瑾然身上跑,睡觉时瑾然身影也总在我梦里出现,搅得我魂不守舍。
在宿舍室友怂恿下,我决定将瑾然约出来说清楚,然后跟她处对象。
后来,我如愿以偿将她约在了学校湖边,可令人意想不到的,她竟然已经有对象,是跟她来自同一个家乡的青梅竹马。
两人感情很好,甚至在老家已经订过婚,双双考到了我们大学。
只是她对象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的,所以在图书馆,我从没见过那男人。
那时候,我很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我特意接近瑾然当时的对象,一个黑不溜秋的瘦高男孩。”
李胜利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收回远处的目光,望着雷振霆:“现在想来,我那时候真的太霸道自负,太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出身好、家庭条件好、长得好、未来前途也光明,是个女人都会在所有男人中优先选我。
我当时理所当然的分析,瑾然应该也会弃了她当时的对象转而跟我,所以她向我坦白有对象后,我不但没有放弃,反而追求的更加猛烈。
后来,她烦不胜烦,为了挡住我这只大苍蝇,索性将她对象叫来天天与她呆在一起,吃饭、外出活动,甚至图书馆都有他们形影不离的身影。
我当时态度非常恶劣,从小到大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她要是自愿与我好,皆大欢喜。
如果她不愿意,我用抢的也要把她抢过来。
那时候,我只觉得她对象碍眼,用了些不正常手段以莫须有的罪名让学校领导将那男人除名。
我想着,没了那碍眼的男人,瑾然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后来,果然这一招很管用,她哭着跑来求我,让我放了那男人,恢复他学籍。
我同意了,条件是让她与那男人解除婚约,从此以后跟我。
我明明能感受到她刚开始跟我在一起一点都不情愿,我却视而不见,总想着只要人在就行,至于心,以后会转到我身上。
我等啊等,瑾然是个心善又心软的女孩,终于被我的赤诚打动。
我们也过了一段甜蜜时光。
可那段时光太短暂了,我比瑾然高一届,也比瑾然先毕业。
那时候母亲刚把我安排到警察局,我新到一个地方,首先要站稳脚跟,所以那一年非常忙。
但同时我那可怕的占有欲,又让我对瑾然不放心,我勒令她不允许跟任何男人说话,哪怕打招呼都不行,只要我看到了,就一定会产生争执。
尽管瑾然一再向我保证,我还是不放心,索性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又跟学校打了招呼,强势的让她从学校搬出来住。
就这样在不断的争吵中,又过一年,等她毕业后,我想赶紧把她娶回家。
哪知遭到我母亲强烈反对,我母亲看不上瑾然是商户出身,还不是本市人,对我未来的政途没有任何帮助。
我明知道我母亲暗地里找过瑾然麻烦,但瑾然不说,我还是装作不知道。
甚至碍于母亲的养育之恩,不得不假意去应付她为我介绍的源源不断的相亲对象。
但我当时真的只是应付我母亲而已,从没想到要与瑾然分开,我一直找合适机会,求得母亲同意。
直到那天下班我去找她,看到她在楼下与曾经那个青梅竹马有说有笑。
我当时气炸了,根本不听她解释,直接将那个青梅竹马打的鼻青脸肿后,拉她上楼。
我们在楼上激烈争吵,甚至将所有能摔得东西都摔了。
争吵中她将之前所受到的委屈,甚至我背着她去跟其他女人假意相亲的事儿,全都爆发出来。
并扬言她要离开,要跟我一刀两断,从此以后不再受我的控制。
控制?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对我说这些都是控制!
她还说我是可怕的恶魔。
我听到这话后,疯了,失去理智,恶魔就恶魔,索性恶魔的彻底些。
那时脑海里只有一个疯狂念头,我要让她彻底成为我的人,以后再不能起离开我的念头。
所有我就把她……那夜她一直喊疼……拼命挣扎……”
李胜利闭上了眼睛,好像很害怕面对过去的自己,但他还是稳了稳情绪,骂自己道:“我不是人,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次日我上班后,她就悄悄甩开了我派去的在暗中盯着她的人。
走了,再没有音信。
我找了好久,找了好多地方,甚至偷偷发动警局的人,连办案时追查犯人的手段都用上了也没找到。
三四个月后,忽然有封信寄到了警局,上面只留下简短的字,说她要结婚了,让我不要再找她了,否则我找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我从没这么害怕过,赶紧将人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