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番外2

跑进灯火阑珊

就这样跑吧，拼尽全力，尽管穿着不合乎脚的鞋，尽管踩着雪天难以融化的雪，尽管有异样的眼光，但我脚下生风，谁都拦不住。

雪落下的时候，欢乐随之降临，它落在了疲惫的我们的脸上、眼里、心中。我们在雪中起舞，好像与堆满了书的我们和解。快乐就像一种能量，每个人都有固定的能量条，早上用完，晚上则耗尽。它又像一种奖励，在我们拔掉了一个个阻挡我们通往独木桥的钉子后出现，给予我们专属于胜利者的姿态。

可是这几个钉子总是镶的很紧，这个姿态也不一直属于一个人——它好像从来都不属于我。墙上刺眼的数字，桌子上如山的书，永远完不成的作业，周围的灯都屏住了呼吸，只敢以一种频率的光悄悄看着我们——上战场的我们，走木桥的我们，以一敌十的我们，追逐梦想的我们……时间经过他们，凝滞在我这里，它试图告诉我这关乎命运的事情有多么重要，可我就像一根烂木，水不进，火不起。手中的武器仿佛生锈了，指挥中心无法精准接收消息下达指令了，望远镜镜片模糊了，纷乱的事情闪过我的脑海，我讨厌，但是上了膛的枪又怎能轻易收回。我时常想起，如果我没有做这个决定，收起了怜悯之心，咽下去了到喉咙的关心，现在的我，会不会占有了胜利者的姿态？路是自己的，哪有那么多可能，尽管我知道这个决定与我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但这就是我，做出的决定，要自己承担后果，不管好坏，这是一场属于我的独特经历。

也许是今天的风格外凉，我有了想抛开一切痛痛快快跑一场的想法；也许是犹豫丧失了前进的机会，我有了想飞奔到街上的念头。于是我这样做了，肆意奔跑的我牵着身后的忧愁，什么都不想，随风飘动的围巾轻盈地摇摆着，乘着傍晚的灯。我跑得很快，越来越快，尽管很累，但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比天底下任何一道美食都令人满足。

跑吧，跑回家去，去喂喂等你回来的小猫。我加快了脚步，从无尽的长廊跑进灯光，跑进熟悉的地带，跑进灯火阑珊，跑进拥挤人群，跑回肆意妄为，跑回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