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醒悟太晚恐已迟
“丽娘，我的孩子，吓死娘了。”吴娘子抱住吴丽娘激动的又哭又笑，往日的端庄全都丢了。
“夫人，先给小姐解了这些东西。”吴妈妈手指头都有些不听使唤，解了好久。
“用剪子吧。”还是应伯轩直接在针线篓子里拿了剪刀过来。
吴丽娘嘴巴被松开，这才能说出话来，“怎么回事啊？我睡醒来，怎么到床底下了。”
“小姐，你没事就好。”吴妈妈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念着阿弥陀佛。
“吴妈妈，给我瞧瞧床上的人是哪里来的李鬼。”吴娘子抱着女儿，厉声喝道。
“娘，这是怎么回事？”吴丽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一切。
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稍后老奴再给您解释。”吴妈妈这次使出了大力气。
床上的人只怕也明白事情躲不过去了，松了被子。
吴妈妈力气使过了头，猝不及防差点摔一个跟头。
“哎哟，小贱人，老娘腰都差点闪了。”吴妈妈扶着腰。
“小鱼？怎么会是你？”吴丽娘失声惊叫。
一张小脸显露人前，她慌忙转过身去抱着被子。
黑发遮不住雪白的脊背，上面隐约可见一条条交错的红痕。
吴娘子和吴妈妈同时震惊脸看向应伯轩，这大外甥看不出这么狂野啊！
果然人面兽心，盖不欺人也。
应伯轩也是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绯闻女主角，他不认识这是谁啊。
“小鱼？她不是被发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吴娘子指着她问吴妈妈。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吴妈妈确定是卖到人贩子手里了，而且特地挑的那种最末流的人贩子。
保证小鱼不会被卖到大户人家，日后相遇的可能也没了。
“贱婢，你给我滚下来。”吴娘子想到方才误会是吴丽娘，心里头无名火就一个劲的冒。
应伯轩是醉的懵懂，吴丽娘也是才醒过来没多久，那就只有小鱼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衣服了。”小鱼低声说道，头也不敢抬。
“穿我的吧。”吴丽娘去取了一套衣服递给她。
“快点收拾了出来。吴妈妈给她看看。”吴娘子不想再看这糟心的场面。
她牵着吴丽娘到了前头，而应伯轩早就出来了。
他一见吴娘子出来，就期期艾艾的上前来，“小姨，我，那个？”
“先等她出来再说。”吴娘子也想知道一些事情，等吴妈妈出来就能知道了。
不一会儿，吴妈妈出来对着吴娘子点点头，她们主仆的默契已经互通心意了。
小鱼穿好衣裳出来，她默默的在吴娘子面前跪下，“夫人，小姐。”
“你自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吴娘子丝毫没有觉得眼前的小鱼早已不是她家的仆人。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鱼犹豫的看了眼吴丽娘，“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小姐，然后就走……”。
“丽娘，你见了小鱼？”吴娘子向她确认。
“我不胜酒力，便回房休息了，小鱼过来我们说了会话，她帮我泡了蜜水，我就歇息了。”吴丽娘心里也有个疑问，她不知道是谁把她绑起来丢到床底，会是小鱼吗？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伯轩会过来？”吴娘子又询问小鱼。
“小姐休息后，我就想离开。可是听到有人过来，我怕被人撞见，就想躲起来。”小鱼知道自己横竖绕不过去，必须选择一件事情说实话。
她看看应伯轩，继续说道，“可是突然表少爷进来了，还往床边去，我怕小姐有事，就去阻拦他。
表少爷却像根本听不见我说话，我都拽不动他。”小鱼把手腕抬起来，赫然是两个指印，足以可见力道之大。
应伯轩懊恼的摸着头，他都不知道酒醉后的自己会如此癫狂。
“没办法，我和表少爷拉拉扯扯的也没能阻止得了他。然后表少爷似乎觉得口渴又热，就去找水喝。
我怕小姐有危险，便把她放到床底下。幸好我及时，不然小姐今天就要受罪了。”小鱼避重就轻的讲述了事情的过程。
虽然都还有些疑虑，却也不好当着应伯轩询问了。
“小鱼，你往后怎么办？”吴丽娘轻声问道。
应伯轩的身份肯定是不会在新婚前纳妾，而且如果是他母亲知晓这事，以防意外说不定还会杖毙小鱼。
吴丽娘跟着吴娘子学习管家的时候，偶然听母亲提及过姨母治家之严谨且狠辣。
“我不知道，我的卖身契还在主人那里，他……他不会让我走的。”小鱼可不敢提许闻北，她本意是要把吴丽娘和应伯轩生米煮成熟饭。
事到临头她后悔了，还把自己给砸锅里去了。
她现在有苦难言，面临的局面如何破解呢？
“念在你一心护主的份上，你走吧，这里是一百两银票，你自己去赎身也好，逃命也罢，往后莫要再来吴家了。”吴娘子沉默片刻，从袖兜中掏出一个小囊来，递给了小鱼。
她不是是非曲直不分的人，小鱼救了吴丽娘，这中间的功劳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完的，然而这种事情还是永远烂在肚子里才好。
吴娘子宁愿用钱全部买断这份情，也不能给吴丽娘留下后患。
“小鱼，快收下吧！我这里不多，只有二十两，你收着吧。”吴丽娘见之前她送给小鱼的木盒子还在那边桌上，便起身取来。
“不，小姐，小鱼不能要。”小鱼还想推拒，吴丽娘已经直接把小木盒子和银票一股脑塞在她怀里。
“吴妈妈，送小鱼离开。”吴娘子不想再留小鱼，没必要徒增伤感。
吴丽娘想多和小鱼说说话，碍于母亲吩咐，不敢阻止。
她只能又一次看着小鱼被吴妈妈带走，这一回，小鱼安静的没有再挣扎。
小鱼苦涩的咽下胸口翻涌的苦涩，自嘲的笑了笑。
世人皆爱自己，她为吴丽娘挡住了灾难，她们也不过是用钱打发她。
不曾询问她半句会有怎样的遭遇，甚至连问的意思也没有。
“再见了，小姐。”小鱼终于看明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