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甘心
说罢，李氏低头用衣袖试擦眼角的泪水，似乎在隐忍什么。
向来强势的李氏竟然示弱，实在是难得一见，就连付华芝见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心软。
“出事？”付老夫人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付华芝。
她在宫中待了一些时日，自然知道宫中情况。
“先前延玉在太子身边伺候着，确实因一些事情，皇上亲自下令一顿毒打，却没听说过两位妹妹出事。要知道二婶婶将芊芊妹妹教的循规蹈矩，又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怎会在宫中犯事呢？”
付华芝原本不想告诉祖母，关于付延玉一事，毕竟说出去也丢人。要是付芊芊真的出事，李氏还能如此冷静，便料定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延玉纵有千般不是，也是付家的长子，如今侯爷不在京城，老夫人可不能坐视不管啊。”柳姨娘满脸都是泪水，大声的哀求。
“柳姨娘，延玉乃是皇上亲自下令处罚，如今柳姨娘向祖母诉苦，难道是要祖母去找皇上问话不成？”付华芝说话一针见血，暗中表态，让祖母也好知道此事不好干涉。
“你……”柳姨娘被问的哑口无言，皇上贵为天子，别说挨板子，就算是要了付延玉的性命，广侯府也不敢多说。
更何况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付延玉若是安分守己，皇上又岂会责罚。
柳姨娘一脸幽怨的看着付华芝，怪不得付明瑶被她迷的团团转，全是狐媚做派。
“你身为广侯府的嫡长女，当然不会到倩玉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先前被人指指点点，可怜我的倩玉，都怪为娘不争气。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娘也不活了。”柳姨娘占不到便宜，又从另外地方下手。
“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我看你不是想死，而是存心给老夫人添堵。你要是真心寻死，我们也不拦你。”李氏在一旁添油加醋。
经过她这么一激，柳姨娘心下一横，一头朝着梁柱撞过去。好在被文星一把拉住，她又哭着喊道：“拦着我做什么，侯爷，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的两个孩子，只能看着他们死在宫里。”
柳姨娘果真厉害，先是用侯府的血脉提醒老夫人，接着又搬出付明瑶，要是他回来知道自己儿女出事，定会责怪老夫人，就连李氏也逃不掉责任。
“闹够了？”付老夫人终于开口质问。
房间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付华芝过去扶起柳姨娘，安慰道：“柳姨娘放心，明日我便进宫查看情况。”
“还是别去了，我们广侯府就剩下你一个，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别说老夫人，我也不忍心。”李氏阻拦道，那副慈母的模样，极其少见。
“二婶婶不用担心，打我回府就受到芊芊妹妹照顾，如今妹妹有事，我身为广侯府嫡女自然要为妹妹打抱不平。”付华芝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从容的回应。
至于付芊芊如何照顾她，李氏再清楚不过。
“也是我多虑了，你一直是有福之人。你们姐妹三人一同进宫，如今你平安归来便是福气。”李氏笑道，先前死里逃生，流落乡下又被找回享福，这福分不知你受不受得起。
听到这话，付华芝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李氏任由柳姨娘大闹一场，原是引出老夫人，再提及宫中之事。祖母出面接她回府，李氏又怎么会让自己女儿留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不如老夫人再次进宫求皇上，放倩玉她们回来。”柳姨娘趁机说出她的目的，眼中含着泪水向老夫人哀求。
“宫中之事，你从何得知？”老夫人开口便直击要害。
柳姨娘被问的哑口无言，犹豫片刻，张嬷嬷恐吓道：“别的事随口胡说到也罢，若是拿宫中之事造谣，怕是要掉脑袋的。”
“宫中传来一份书信，说是芊芊派人送给大夫人，我便打开来看了看，才知道宫中出事，倩玉被软禁，不日便被赐死。老夫人，我求求你，救救倩玉。”瞒不过去，柳姨娘如实禀告，说到后面便十分激动，又跪在地上磕头。
原先付华芝还疑惑，这柳姨娘虽然有些本事，但不可能知道宫中之事。仔细一想，竟是李氏的圈套。
不然，那封宫中送来的书信，又怎么会落到柳姨娘手中。
而李氏从头到尾站在此处，犹如一个局外人，在关键时刻时不时说上几句，付华芝心中了然，不动声色的退到旁边。
“住嘴，老夫人以广侯府的威严换回华儿实属不易，哪能再次进宫冒险。”李氏冷着一张脸训斥，展现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内心十分嫉妒，老夫人竟然为了这丫头亲自进宫要人！
原先她便不如那位，如今她的女儿也不如，叫她如何甘心。
“凭什么，她是广侯府的嫡长女，我儿还是广侯府的长子呢。她的命是命，倩玉的命就一文不值了吗？老夫人，你可不能如此偏心。”柳姨娘愈发激动，甚至还出手指向付华芝。
果真是关心则乱，连自己中了别人圈套都不知道，付华芝捕捉到李氏眼中闪过的得意之色。
“来人，扶柳姨娘回房歇息。”张嬷嬷见付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吩咐旁边的丫鬟。
在府里当差的时间长，都知道张嬷嬷说的话便是老夫人的意思，好几个丫鬟上前抓住柳姨娘的双手，拖着她往外走。
“你们如此对我们母子，要是侯爷知道的话，一定饶不了你们……”
柳姨娘的声音逐渐消失，大厅里格外安静，付老夫人放下话，“不用搬出侯爷来压我，我虽然老了，但不糊涂。都是付家的血脉，我也不会偏向于谁。”
说罢，付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别过二婶婶。”付华芝如同往常一般，礼数周全。
李氏站在大厅中目送她们离开，一想到付华芝那嚣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旁边伺候的丫鬟倒了一杯茶递上前。
“夫人喝茶。”
“砰。”
李氏一把摔在地上，恨不得将付华芝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