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有关三礼图的研究,古代学者多从不同角度入手:或校勘,如析城郑氏家塾重校《三礼图集注》;或辑佚,如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或考说,如李锡书《周官图说》;或注解,如彭廉夫《礼记纂图注义》。如章学诚《文史通义》卷一《礼教》所言:“近人致功于‘三礼’,约有五端:溯源流也,明类例也,综名数也,考同异也,搜遗逸也。”[17]我们欲以图为线索,从历时的角度系统地对三礼图文献进行如下研究:
其一,溯源。三礼图文献首见于《魏书》,是书卷九〇言“郑氏《礼图》”、卷一〇八言“阮谌《礼图》”,其后《隋书》卷三二言“《三礼图》九卷,郑玄及后汉侍中阮谌等撰”,故汉代三礼图文献首撰者是郑玄还是阮谌,阙疑待考。据宋窦俨《三礼图集注》序称,聂崇义撰新《图》曾征引六家旧《图》,其中梁正、夏侯伏朗二家礼图撰于何时不详,又夏侯伏朗《三礼图》内容,聂崇义新《图》只字未提,亦不见于其他文献,待考。可见,三礼图文献源流不清,有待理清。
其二,体例。三礼图文献的撰作,必然有一定的体例。郑图撰作体例不明,文献亦不言。笔者以为其图作当依其注和前人图作而撰。阮图多依师说而撰,与郑注多违,故二家三礼图之内容必有出入。梁正、张镒之图多因阮图,故梁、张二图与阮图乃一脉相承。宋聂崇义集六家图而撰《三礼图集注》,综合相参诸家图作,不拘泥一家之说,故聂图撰作体例与其他三礼图之体例必有不同,这种类例的差异有待辨明。
其三,内容真伪考辨。三礼图内容,历来屡有异说。如冕之旒前后皆有还是有前无后,牺尊是画牛于尊抑或尊乃牛形,燕几、方壶、圆壶、簠、簋、匜、禁、佩玉等形制,学者持不同看法。因此,结合出土实物和相关文献对名物异制的考释工作不可或缺。
其四,辑佚补正。除聂崇义《三礼图集注》、杨复《仪礼图》外,由汉至唐的三礼图作大都亡佚。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辑有郑、阮、梁、张四家三礼图作。王谟《汉魏遗书钞》、黄奭《汉学堂经解》则仅辑有阮谌《三礼图》。阮谌《三礼图》辑佚诸本间的异说,有待补正。夏侯伏朗《三礼图》辑佚工作有待完成。诸家三礼图作辑佚本,皆有文无图,有待和出土实物相比勘,以验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