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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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洞口

我们轻轻走了过去,说是轻轻,鬼知道老贺刚那一脚踩着积雪的声音有多大,咯吱咯吱的。其实就是我们心底免不了一种小偷小摸蹑手蹑脚感,自我觉得是轻轻地而已。

在中年老板的叙述中,我就有一种推理,觉得第一批考古人员的失踪可能跟那种刺激性味道有关,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现在我们亲身走到这个坑边,我自然会特别小心。

HZ市区应该是能买到有毒气体检测仪,不过当时谁能想到能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现在我走在最前面,用湿毛巾裹住口鼻,然后示意他们离我远一点,保持距离。

我也并不是逞英雄主义,只是这一伙人之中,我觉得这是我应该承担的义务,没有什么高尚的观点,我只是觉得自己比他们更合适走在第一个。

毛巾是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淋湿的,妈的,大冬天的裹在脸上真他妈冷,这滋味真的不好受。风一吹来,我忍不住打个喷嚏,这可把老贺吓了一跳,老贺在后头立马停住脚步,大声喊:“雷哥,是不是有情况啊?青山处处埋忠骨,你要觉得受不了那味儿,就赶紧回来,别真去趟雷。”

我听了忍不住想调侃回去,但是被毛巾裹住了口鼻,而我又不是手语人士,用手势打不出那么多深奥的语句,于是轻轻揭开毛巾的一角,刚要说话,鼻子却先闻到了凛冽的山上的空气。

清冷而干净,没有丝毫的异味,在前面的叙述中,这股刺激性气味如果存在于王陵中,那么这坑附近就应该相当刺鼻了。而现在没任何异常,我判断应该是治标治本了,这股气味被第二波工作人员给解决了。国家做事也是基于人民安全考虑,不可能会空留下一个大隐患在民间。

大冷天裹这种毛巾也确实难受,南方冬天本来就湿冷,这几天还下雪,山中夜间气温早已低至零度。我把我的考虑跟大伙说了,都没异议,全部取下了毛巾。

走到坑边,自然免不了有种莫名的激动,在手电的照射下,这个坑直径显得相当大,黑黝黝的,大概有十多米,远远超出了中年老板的口述,可能是后期扩建的结果。

我们携带的不是专业的户外聚光手电,而是普通的民用手电,所以光线条件不是很好,由于接连的雨雪天,我们怕坑边会出现崩塌反应,所以我们也是小心翼翼,一挪一挪。

站在坑边对着底部用光照射,高度没有错,确实如中年老板所说,只有那么点高。这块林地虽然平坦,但是处于山腰处,还是会受到风向的影响,所以坑底的积雪一边多一边少,处于一个恰当地分割。雪多的那边在光照下显出一片惨淡的白,雪少的那边则是黑漆漆看不真切。

我站直了,用力踩了踩,确定坑边土地的承重程度,说:“娜娜,将绳子拿出来吧。”

姚娜解下背包,掏出我们用床单编织的绳子,递给我。这真是一条有幽默感的绳子,五颜六色的,粗细也不匀,对着光,我还能看到这绳子上绣着半只喜鹊还是什么鸟,鸟的下面还有卷起来的半朵红色的茶花。

我要凌风将绳子系在旁边的树上,老贺看这阵势,轻轻嘀咕:“这不是真要下去吧?”

“不下去我们就到这坑边逛个来回就回去?”我边紧了紧绳子回复道。

扯了扯,还算不错,具体的抗冲击程度如何这个虽然我没底,不过这绳子起码手感粗实,给人有种塌心的安全感,我摆了个相当恭敬的邀请手势:“贺参谋,该您了,给咱做个榜样?。”

老贺这人,向来胆大,说不上怕,但是半夜大冷天的去钻个陌生陵墓,换谁谁也不愿意:“这哪行,争当领头羊的机会还是得给雷哥您啊,老子从小当大都没评过先进标兵的。”

我心里暗笑,手上没停着,用手去推搡他:“赶紧的赶紧的,别让娜娜笑话,你是部队出来的,不是都说有事就靠人民子弟兵先抗么?”

老贺有点急了:“干嘛干嘛,别瞎来这么亲昵的,老子可不是兔儿爷。”

站在一旁的凌风默不作声,将衣服紧了紧了,戴上手套,走到坑崖旁,作势要下去。老贺认真了:“小哥,还是我来吧,我跟雷哥闹着玩的,我嘴上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占便宜。”说罢,也没戴手套,抢先一溜就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手电是含嘴里的,光线在半空左摇右晃,我们在上头也看不真切,几秒的功夫就听到老贺哎哟了声:“靠夭!”

我忙问:“哟,老贺,啥时候学会的闽南腔啊?”姚娜怪我这时候了还不正经,然后马上低头对着坑底喊:“下方没事吧?”

“没事,刚没注意,踩到了一坑雪水,冰死老子了,袜子全湿了。其他情况则暂时没发现,你们下来的时候注意点儿脚下就行,这你妈真冻人。”

凌风走前,姚娜中间,我走后,我们三个将一些必要的东西塞到口袋里,就依次顺着绳子下去。我下去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没用嘴含着手电,用两个塑料袋撕成条状,将手电绑在小臂处,这样向下的过程中就会有一个由我控制的光照角度。

这是典型的森林土地层结构,逐渐往下,淀积层是非常普通的灰白色色泽,无非就是碳酸钙这些东西,我凑近点闻了闻,没啥异味,除了一股陈旧的泥土味。此外,这个洞坑的墙壁相对粗糙,但还是有人工加固的痕迹,否则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这洞坑早垮了。

下降速度虽然很慢,但还是一会儿就到坑底了,果然是没有多高,触地的时候我比较小心,轻轻踩到了地面,而不是跟老贺那个二货一样踩在雪水里。

刚着地,老贺没头没脑地问一句:“雷哥,这么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将手电取下来,拍了拍身上附着的点滴雪水,说:“对啊对啊,贺参谋,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的。”

“你们俩少说点,都过来看看,”姚娜走过来,用电筒对着前面一指,“刚看到的,被东西给封住了。”

远远瞧去,灰白色的淀积层上有一堆暗黄色的东西,我们快步走过去,是早已跟周围泥土切合在一起的黄粘土,在简易工程条件下,黄粘土专门用来封堵洞穴,如果猜测没错,这应该就是那个坑底的能通向王陵的洞穴了。

老贺走过去踢了踢,没啥动静,虽说是简易的工程,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变得相当夯实。老贺随后加重了几脚,碎泥扑扑掉落,但还是不会有什么实际影响。

我却在心里纳闷,第二批工作人员上山,当时还出动了军队,在考古结束后,不可能这么草率啊。在有大型设备的条件下,最起码应该也得注入水泥什么的。如果国家有进行再次发掘的打算,不选择用水泥堵口,那好歹也会有其他的保护措施啊。反正无论怎么说,用黄泥土堵口,相当不符合常理。

老贺是个粗人,这个坑底也就百多平方,打着光转了一圈,再没其他的类似入口了后,他就顾不上这么多,卯足了劲,狠狠地踹那个被黄粘土堵住的洞口,接连十几脚,动静相当大,在这么死寂的夜晚声音相当突兀。

不过这里除了我们几个,鬼都难得碰到一只,我也没劝阻,任他使蛮力。一会儿的功夫,他估计也累了,没再踹了,双手合十,走到洞口边,拜了拜,轻轻说:“土豆土豆,我是芹菜我是芹菜,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刚说完,原本紧合的黄泥土突然就掉落下一部分,露出一个口来,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