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春天
余青可怜巴巴地坐在花坛上，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眼神里透露出极具的不安，在听见许望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摇尾巴。
“余青。”许望又叫了一次，把她从花坛上拉起。
“你这周，没回我消息。”余青委屈地说。
“太忙了，这周单位事太多了，都没时间看消息。”许望衣服都一星期没换了，脸上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余青又忸怩起来，本来是过来解开心扉，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回去休息是最好的吧？
“去哪吃？”两个人下班如果待在一起，这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要不去你宿舍？”余青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着实把许望吓了一大跳。
“去，去我宿舍？好，好啊。”许望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来到公司附近的小区，这里的居民楼建了好长时间了，墙外有着一大片爬山虎，窗外的保险窗已经生锈得不成样子，窗户上还有过年时留下的吊钱和窗花，楼道里黑黑乎乎的，灯泡似乎也多年没换，只是发出微弱的黄光。
跟着他爬了四楼，余青都有点小喘，好久没锻炼了，体能下降得太快了，余青在心理默默想，健身房应该赶紧安排上。
等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转了一圈，余青还是在门外等。
“我舍友还没回来，进来吧。”许望催她。
余青把脚踏入了门，关上了大门，又停住了。“用换拖鞋吗？”
“不用，就那样进来就行。”许望把前几天到处扔的垃圾渐进垃圾桶。
“打扰了。”余青走近沙发，把自己的包放下，脱下大衣，坐在沙发上，环绕了一下周围，许望和其他人合租的宿舍是两室一厅，客厅里有一张饭桌，几把椅子，一组沙发，墙上还挂着几幅画，柜子上乱糟糟地放着一些东西，没什么价值，看上去是随手丢在那里的。
饭桌上倒是有几个啤酒瓶子，还有各种各样的酱料，以及一两盒泡面，她很少吃的东西。
她又站起来去厨房赚了一圈，虽然这房子住了两个男生，大致也比较干净，但是厨房上的一些油垢、地板上的一些污渍，还有水槽里没有洗的饭盒、碗、杯子，余青还是皱了皱眉头。
“吃什么？”许望看着到处转的余青，问她，“你做吗？”
余青倒是笑得潇洒：“我不会做饭呀。”
“那点外卖吗，吃什么。”许望倒是不意外。
“按照你平时点的来吧，不要太辣的。”余青又把选择权让了出去。
趁他拿出手机浏览外卖软件的时间，余青盯着许望，发现他胡子长出来，他没有刮干净。这个男生宿舍，空气倒不是很清新，有一股莫名的男子气息·。。
“点完了吗？”余青发问道。
“点完了。”许望点了点头，点开了新闻网页，“一个小时后到。”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余青忍不出说了出来。
“洗澡？”这句话听起来挺暗示的，他不禁怀疑今天余青的意图。
但是余青脸上挂着的确实嫌弃的表情：“男子气概过于浓烈了。胡子！头发！身上！好好洗洗，就着把你凳子上那些脱下来没洗的衣服洗掉！”
“那不是我的，那是我舍友的。。”许望没有敢反驳下去，抱着衣服扔进洗衣机。
趁许望洗澡的功夫，余青打算展示一下自己贤妻良母的一面，但是，从哪开始做呢？
“许望，你们这有围裙吗！”
“柜子上！”许望从浴室里喊着。
“看到了！”余青小跑着去取了过来戴上。
余青找不到塑胶手套，索性就用手直接刷起来，杯子里还有白酒的味道，她皱起眉头，撇了撇嘴。
待到最终刷好，她把餐具什么的放到了对应的橱柜中。
洗衣机声音也停了，她把衣服拿出来，抖了抖晾到阳台上。
坐了一会儿，门外穿来了敲门声。
“门铃坏了，你们的外卖。”外卖小哥递给余青两人份的晚饭。
“谢谢谢谢。”余青道过谢后，把晚饭放到桌子上，坐回了沙发上。
之前，自己喝酒失态的事，怎么跟许望解释呢，她觉得不解释也可以，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心里阴暗面的权利，解释的话，会不会成为以后他攻击她的凶器？
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阵，许望已经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了。
“头发。。。”余青发现他坐下来的时候头上的水溅到了自己手上。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吃饭吧。”
两个人在饭桌下坐好，聊起了许望同租的舍友。
“你舍友什么时候回来，发现我在这不好吧。”余青问道。
“应该没事，他也有朋友偶尔过来吃饭啥的。”
“他什么工作啊？”
“销售，每天回来时间都不一样，出去跟客户吃饭喝酒啊。”
“哇，还是蛮厉害的。”
吃完饭，余青坐着消食，看着许望在那玩手机，黑眼圈还是很明显。
“去睡吧，我要走了。”余青站了起来。
“今天，怎么想到来我家了？”许望忙问。
“吃完饭你就可以休息了呀。”余青最终还是决定对之前的事不要做过多的解释，也许有一天她回向他敞开心扉。
许望没说话。
看着他愣愣的，余青那自己肩膀撞他，“怎么啦，舍不得我走啦？”
许望慌张地摆了摆手，“不是，”他低下头，“我就觉得，虽然你对吃什么不在意，但是很多事还是你主导的。”
“我们不是一年的，我生日要比你大三个月吧。”余青看着这位可以称作“弟弟”的人。
“你也不是那种姐姐型的吧。”许望反驳她，“你很多时候都很弱。”
余青换上了另一幅表情：“我主导又有什么问题吗，我要走了，再见。”
余青下了楼，看见楼上阳台的灯亮了起来，她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等着。
看见许望的身影出现在阳台，她挥了挥手。
楼上的身影动了动，余青转了身，心满意足地走了。
现在已经不是雪天，是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