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赵杰先生是处男
“……
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
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
天其实并不高,海其实也不远。
人心其实比天高,比海更遥远。
……”
——郑智化《星星点灯》
最繁华的灯光里,的确看不到天上的星星。莫言蹊想象中的浪漫星空被一团映着地面霓虹的云雾给遮住了。
赵杰上次被三儿开瓢后,剃掉了一头油光锃亮的长发,现在留着板寸,倒是清爽了许多。现在两个男人都已经半熏,津津有味的嘬着华子。
看到莫言蹊,板寸青年招呼她过来。三人一起贴着半高的围栏,看着街面上穿梭的车灯和人影。
“你怎么没喊陈姐一起来陪你?”辛安觉得故作深沉不是赵杰的风格,虽然这个居高临下的视角的确难得一见。
“陈姐说今天是跨年夜,她要去陪她的孩子。”赵杰嘬了一口香烟,潇洒的喷向空中,却被一阵夜风给卷走了。
辛安不由得想起了苏志军那张有点沧桑的脸。陈露心里到底还是为那个男人留了一块地方。
他听出了赵杰的失落,怕酒醉的男人容易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女人嘛,心中牵挂孩子是正常的。”
赵杰突然瞪了辛安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艹,你少来安慰我。”
转向另一边,盯着莫言蹊,
“呦,嫂子,你发育的越来越饱满了,看来辛总的手法不错嘛。”这小子的眼神儿开始不规矩起来。
莫言蹊裹紧了外套,臭骂一句,“流氓,要不是今天跨年,我就把你推下去。”
赵杰顺势又去调侃辛安,“你也不管管你家娘儿们。”
三个小伙伴互相开着玩笑,从酒会上那种谨慎拘谨,甚至暗怀鬼胎的气氛里挣脱出来,心情畅快许多。
就这么直到深夜,街上的人气反而突然爆棚起来。莫言蹊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估计那些精明的商家都在搞倒计时跨年的活动了。
“我们许个愿吧。”小姑娘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唇开始微微煽动,却没有声音。
两个大老爷们觉得这种行为太幼稚。赵杰捅了一下辛安,“嫂子都发话了,那你就许呗。”说着,嘴角朝莫言蹊撇了一撇。
辛安看了看莫言蹊,不好驳了她的兴致,可是又多少对她要在公司保密两人关系的要求有些不满。
“那就保佑世界和平吧。”辛安开玩笑的时候,脑海里却闪出了杨思卿的那张脸。
赵杰吃了一惊,眼看莫言蹊面色微变,为了缓和气氛,他接嘴道,
“祈求老天保佑,让我们兄弟二人新的一年——发横财一夜暴富,遇美女双双脱处……”
莫言蹊本来被辛安那个不认真的玩笑已经搞得有些委屈了,再听到赵杰这个,顿时柳眉都竖了起来。
辛安也没有绷住,“我特么,有你这么无耻的吗,就你也是处男?咱站的这么高,可容易遭雷劈。”
“嗯,没有遇到真心相爱的姑娘,我永远都是处男。莫言蹊,你也加把油啊。辛安攒了这么多年的处男之身,千万别被哪个姐姐给摘了果子。”
“滚!”小夫妻二人一起痛打赵杰,只是刻意避开了他那个刚刚长好的手臂,新的一年,大家都准备大展宏图,不能让这个小子再吊着胳膊躺半年了。
送莫言蹊回宿舍后,辛安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他完全不记得上次醉酒后,自己立下的誓言。
他觉得自己还在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在周旋于其他几个女人时,变得虚幻了一些。
辛安打电话给杨思卿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电话里传来那个女人睡意朦胧的声音,这让他心中暗自窃喜起来。
从“39号”女技师那里,辛安学到了通过手机去判断一个人是否单身的技巧。杨思卿接电话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说明今晚她没有太多应酬。而且电话里也没有男人的呼噜或者质疑谁打的电话,说明这个女人的身边应该没有别的男人。
但辛安还不放心,他有意再试探一句,“杨姨,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什么你们?大半夜的你可别吓我!”杨思卿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这只是辛安的恶作剧。
“杨姨,我就是想给你说声新年快乐。”
“小安啊,你这不是折腾我吗。我老人家好不容易睡个踏实觉,你大半夜的就给我说个这?”
“嗯,我想你了。”辛安的语速慢了下来,他想用语速提示杨思卿,这句话才是重点。
哪知电话那头哈欠连连,“别欺负我老人家了,有良心就回来看看我吧。”
电话挂了,小伙子心花怒放。如果说辛安真的想许什么愿望,那就是自己暴富,然后柳英豪破产。
辛安的直觉也没错,成功人士柳英豪虽然还没有在杨思卿那里得逞,但他也绝没有放弃,这是一个值得他投入足够多耐心的猎物。
柳英豪忙完了应酬也已经是后半夜。此刻,奢华的房间里,他把罩着浴袍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轻轻晃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
沙发前的大理石桌面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近乎赤裸,随着房间里回荡的旋律,扭动着细长的腰肢。
突然,女人把身上最后一层薄纱甩向柳英豪,自己也随之娇呼一声扑到了大佬的怀里,
“柳先生,人家跳不动了嘛。”
柳英豪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又狠狠的嘬了一口雪茄,然后一把抱起怀里那个撒娇的女人。
“嗯,就冲你这一身好功夫,明天我就给赵导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安排个好点的角色。”
“讨厌啦,现在说这个!”女人藏起内心的狂喜,偏偏要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柳英豪也懒得揭穿她。
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是演员呢?
戏台上,演技不够,顶多会被观众臭骂一顿。可是生活的舞台里,若是演的不好,就只能窝囊的活一辈子。
不对,或许窝囊的活下去,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进里屋前,柳英豪还不忘朝身后问一句,
“老廖,小杨还不同意搬去金龙御景吗?”
站在门口的老廖心虚的答应,“嗯,杨小姐还在考虑。”
柳英豪又交代了一句,“那她的身边帮我盯紧点。”
“老板放心,她只有一个初恋的男朋友,相处时间不过两个月,十几年前就已经出国了,一直没回来过。”
“嗯,那就好,我有的是耐心。”
老廖心中感慨,是啊,柳英豪的太太病逝后,他并不缺女人。可是这么多年过来,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让他这么上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