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辈
碧云天，连叶地，恋月悦。
最近，武都小镇的红霜酒馆，发生了一些奇怪之事。
郝老栓，是红霜酒馆的酒事。
据他说，一个月前，酒馆里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斗笠，无论天气如何，他都是一身斗笠，好像整个人藏在斗笠里，看不见他的五官面目。
前几天，他点菜，只点青菜和青稞酒，之后他一直没有点菜过，因为每天都有人提前点菜给他。
第一天，十瓶青稞酒，三斤牛肉，一盘花生米；
第二天，上等女儿红十坛，半只烧鸡，一盘花生米；
第三天，一桌海鲜，御酒十坛。
之后几天，奇怪之事又是连续不断。
首先，杀手中原一点红，火急火燎地来到酒馆，跪在这人面前，磕了五个头，然后快速离开。
然后是天下第一庄鹿迁庄主，来到酒馆，带着一打地契，毕恭毕敬，双手献出，要求对方一定要收下，随即快速离开。
“这个人到底是谁？”郝老栓一脸吃惊，心里疑惑道。
之后，邪门之主来到酒馆，跪在那人面前，自废一臂，一脸平静地离开。
桃花林主来到酒馆，跪在那人左侧，拿出刀，砍向自己的左腿，在弟子的搀扶下，一脸平静地离开。
……
每天，只要那戴着斗笠的人在酒馆喝酒，酒馆里的怪事都如此循环着。
磕头，献媚，自残身体。
这个人到底是谁？
酒馆里的众人心里皆是疑惑不解。
月末初三日，红霜酒馆恢复了平静。
奇事，怪事，异事，一件都没有了。
因为那个戴着斗笠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人一离开，众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酒馆老板说，这个人很可能是百岁老者，一身武功高深莫测，江湖是什么？强者为尊。
对于酒馆老板说的话，众人是半信半疑。
“强者为尊，这的确是江湖原则，但是能让中原一点红下跪磕头，这人的武功应该不算是最强？”一位老者，一身黑袍，他坐在包间雅座里，喝着上等女儿红，吃着最香脆的花生，喃喃自语道。
“师父，您认为酒馆老板之言是错误的？”一位长相巧玲，一身粉衫的姑娘立在老者身边，柳眉紧锁，开口问道。
“自然，中原一点红下跪？你以为杀手最畏惧的人是强者吗？我们本身就是杀手，我问你，你畏惧强者吗？”老者开口说道。
“强者？我们杀手的第一要义就是杀强者，何来畏惧？”姑娘揉了揉自己的纤细小手，开口说道。
“所以，酒馆老板之言，不全面，不可信。”老者喝了酒，开口笑道。
“但是师父，好像这里只有酒馆老板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他的话，还不可信吗？”姑娘疑惑不解了。
“你我在这里喝酒，你若是普通人，能相信我们俩是杀手吗？记住了，这个世界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组成的。”老者教导道。
“是，师父。那师父那个戴着斗笠的人到底是谁呢？”姑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应该是那个人。”老者想了想，喃喃自语道。
“是他？不可能啊！传说三年前他就身亡了。”姑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这个世界，除了他，没有人能让中原一点红下跪磕头。”老者道。
那个戴着斗笠的人是谁？
酒馆酒事郝老栓是这样说的。
“这个人很奇怪，他睡觉不睡在床席上，而是在地板上，倒立而睡，如此怪人，他应该是恶人谷里的老妖怪。”
“郝老栓之言，倒是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恶人谷。”
酒馆大堂里，四五成群，这些人一身白袍，身后皆背着剑，一看就知道，他们也是江湖人士。
“恶人谷？难道是恶人谷的仇天涯老妖怪？十五年前，他一人战八大门派，最后大获全胜，之后因老伴去世，退隐江湖。”一位圆脸中年人开口说道。
“仇天涯？听闻他也是怪人，睡觉喜欢倒立而眠。这一点，倒是符合郝老栓所言。”一旁是一位瘦脸猴腮的中年人，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仇天涯？不可能是他，你们忘记了，他的妻子就是被天下第一庄老庄主害死的。”一位留着山羊须的中年人摸了摸自己胡须，眼睛泛光，开口说道。
“应该是仇天涯的师父，君长莫。”
“什么？君长莫，他不是十五年前就死了吗？怎么可能是他？十五年前，君长莫就有90岁了，如此推算……不合情理，不可能是君长莫。”圆脸中年人道。
“我也认为，不应该是君长莫，绝对不可能。要知道，中原一点红的师父君长愁与君长莫是死敌……不合情理，不可能。”
“恶人谷？那恶人谷里，还有谁能有如此大本事？”
众人沉默了。
“难道是他？”
“是谁？”
“断天晴……”
雨水飘飘。
山路崎岖。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步伐轻盈，游荡在雨水里，行走在山路中。
他背着一柄剑，剑中间捆绑着一些东西，那都是这些日子，那些江湖俗人孝敬他的。
“山卿卿，水亲亲，我辈岂被雨水侵。山麟麟，雨莲莲，我辈岂是松龄融。”
他唱着歌，歌声嘹亮，传遍山涧。
“断前辈回来了，乡亲们，断前辈回来了。”山涧末落，白雾一散，便看到一排排村庄。
村子里众人，人人兴高采烈，出门欢迎这位戴着斗笠的人。
他就是恶人谷的断天晴，今年已经有112岁了，与君长莫齐名，外号谷中仙。
他是中原一点红的师叔祖。
天下第一庄的创始人。
此行出山，就是为了给乡亲们搞些物质。
谷中仙断天晴，一生行善，他知道自己准备大限将至了，所以选择出山行事。
“祖宗啊！您可回来了，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些乡亲们可怎么办啊？”
一位老村长拉着断天晴的手，一脸着急，开口说道。
“怎么办？若断前辈出事了，我们恶人谷就出山，将天下杀个鸡犬不宁。”一位一脸刀疤的中年人，恶狠狠地叫喊道。
“刀霸，你是不是皮痒痒了。”断天晴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枯瘦之脸，脸上洋溢着微笑。
“断前辈，您老不可啊！我都这么大了。”刀疤中年人尴尬一笑，有些怂了。
“好了，这些东西，够我们恶人谷使用50年了。”断天晴一挑宝剑，一包东西就落入老村长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