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达地阴云
小皮卡上果然不适合睡觉，我睡眠不好，昨晚躺了好几小时才睡着。老汪他们三个却睡的挺香，那呼噜声都快赶上过年放的鞭炮了。有人说会写东西会画画真好，不像自己除了睡觉什么也不会，然而这些人不知道睡眠好也是门技术活，我们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醒了，山里很冷大概只有几度，但是我并不是冷醒的，倒是被军人集合的哨声弄醒的。我一个人爬了起来坐在皮卡上看着那一帮军人准备开始继续实施救援，不得不说我还是很心疼他们的，永远都在国家的最前线，忙到凌晨才睡那么几个小时，大清早又要开始忙碌了，但是我心里确实对当兵有一种无尽的向往，你知道吗，我曾今就想做一名光荣的军人。我点起了一根烟，想起了08年汶川那一场地震，不仅仅是遇难的群众，许许多多的军人也在救灾中丧生，有人是被土沙掩埋，有的被洪水冲走，还有人活活累死在战场，这些事情若是没来过灾区我们都难以想象，可是这些都是真的，但是这次我终于也能像军人一样把我的汗水挥洒在需要我的地方，这些辛苦就化作我对那些军人深深的致敬吧。
我身边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发现是医护人员们整理着医药箱里的药品，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干巴巴的面包勉强果腹。
我忽然摸了摸车皮卡的座位，也不知道是谁丢了四块面包和一张纸条，我打开纸条一看是慧苗写的：
仲达小哥哥，这是我在救助站拿的四块面包，你和车上的几个大哥吃了吧，就不用你们跟着排队去领取了，辛苦了。
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有心啊，我中学的时候就羡慕班草级的男生每天都有女生送早餐，看来今天我也体验到了呢，只可惜，这个早餐不是袭人送的，说来我这人也是贱，袭人每天早上给我泡茶喝我都没有发表这样的感慨，直到她走了才觉得怀念。
我也不能欠着别人的，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跑到医疗站，面对一帮白衣天使我也不太腼腆，我走到慧苗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的面包了，你吃了吗？”
我的出现让不少小护士都看着慧苗甚至有人都开始谣传慧苗艳遇的故事了。慧苗突然害羞了起来，她点着头“吃……吃过了…….”
“你吃个屁，”我一点也不温柔地打断她，“你看别的小护士手上都拿着面包呢，你的面包呢？自己都不吃就想着我们吃不吃，诺。”我说完撕了一半的面包递给她，她似乎也觉得我没她想象的那么温柔，但是没办法，这才是我真实一面啊，还真没什么人能让我温柔下来呢。
“我不饿。”
“扯淡，吃了，你不吃我给别的小护士了。”我这一句话让一旁的几个小护士都低声笑了起来，慧苗知道拒绝是不可能的，索性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看到她吃东西才放心了下来。
忽然几名军人急匆匆地过来向这里的医护人员长官敬礼说“我们接到上头通知，达地灾区缺少医护人员，我们离达地比较近，所以我们需要派出五名医护人员去支援达地。”
“好的，那我们的支援人员能跟着你们部队过去吗？”医护领导也点头接下了任务。
军人有些为难，因为事情还有些难度，他指着前面的山路“这个有些困难，前面的山路被碎石堵住了，我们的卡车过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可能会调用直升机。”
“我们把医护人员送过去吧，”老汪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披着外套啃着面包，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们有一辆小皮卡，算司机一共有5名支援者，我们顺便去达地去帮那边的民众。”
“太感谢了，我代表我们部队向你们致敬。”军人对我们利落地敬礼。
老汪也敬礼说道“没事儿，这种时候，咱们都众志成城，抗震救灾，把医护人员送去就是和死神赛跑，请交给我们吧，小子，别顾着跟妹子说话了中不，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我草草应答了一声，刚想和慧苗道别，感慨一下浪客的生活，谁知道医护领导喊了一声“江秋，安琳，淑贤，巧丽，慧苗，你们几个跟着这几个大哥去达地支援。”
“嘿，我还甩不掉你了。”我回头看了慧苗一眼。她也是一脸羞涩地跟着其他几个小护士收拾小药箱跟着老汪一同上了小皮卡。
真想不到，我还真的是漂泊的命，不过十个人挤一个皮卡还真的有点挤，但是一路上，三个大叔级的人不断的和妹子聊天聊生活，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也怪现在的女生都喜欢叔叔伯伯级的人物呢。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三个叔叔伯伯一股脑地说这么多的话。叫安琳的小护士戳了戳慧苗“嘿，慧苗，这个小哥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就是，小哥你也说几句话嘛，你看你这一路和闷油瓶一样。”淑贤这话到让我想起了一本叫《盗墓笔记》的书，南派三叔写的。
“叫我仲达好了。”车子一路颠簸，我甚至都码不了字，索性看着这几个小姑娘跟她们说说话解闷。
叫江秋的妹子是一个大胖妹，她带着一副黑框大眼镜调侃我道“哟，大军师司马仲达啊，那我旁边这姐们不应该叫慧苗啊，应该叫张春华啊。”
“呸，我爹叫春华。”我再次成为了一个话题终结者，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爷爷奶奶给他起个名叫春华是让他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振兴中华，谁知道给自己儿子起个名字叫仲达，要是我不叫仲达也就没这茬儿了。我的话音刚落整个车上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果然话题终结者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
慧苗突然一开口缓解了尴尬“看来仲达小哥哥一家都挺有文化的呢。”
“你过奖了，只是碰巧取了司马大军师一家的名字而已，沾了司马家的光罢了。”我揉了揉眼睛。
一旁的三个大汉又开始斗起了地主，毕竟去达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说这里山路那么险也不能光聊天啊，说回来男人呀，只要有女人在身边声音的分贝就会变大，而且还会伴随阵阵容易被和谐的话语，就连我身边这三个大汉也不例外。
江秋忽然看着我悄悄和我说“话说我看慧苗对你挺有意思的。”
“不可能吧。”
“我看得出来，我和慧苗是一个医院的，他从来不敢和男子交流，她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的聊的这么多，还给你送吃的呢。”江秋的话说的有些玄乎，我什么也没有做，竟然还有这样的魅力？
我点了一根烟，看着慧苗和其他三个女生聊些我无法涉足的话题，车上颠簸得让我有些想吐，但是我还是和江秋说“还是你们女生情商高啊，在我看来，我们不过是伤员和医生的关系。”
“我跟你说啊，这么可爱的女生你不把握住可就可惜了。”
“哎呀，江秋，你说什么呢，”慧苗忽然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她假装打了江秋一下继续道“仲达小哥哥有喜欢的人了，他来这里就是找她的。”
江秋嘟着嘴巴狡辩道“切，那要是找不到怎么办，我只是在让你好好把握这个小哥而已，反正自从柏胜走了以后你就没怎么和哪个男的聊天了。”
江秋的话似乎是一把刀子，虽说无心但是却割伤了某人，我看着慧苗的眼眶有些红润便也不再过问，江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不断拍着慧苗的背给她道歉，幸好我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们一同抬头看了看，袁思平用四川话骂了一句“妈卖批，看这天一会儿有暴雨啊。”
“看来今天又有一场恶战啊。”熊军锤了一下车皮。
老汪依旧面不改色，他收起了扑克牌淡定道“下雨难道就不救人了？把扑克收起来，一会儿被雨淋湿了就玩儿不了了。”
可能因为冷空气的原因我看见慧苗一直在发抖，这阴云确实让人压抑。江秋点了点慧苗又一手搂着她，还不停地抱怨“你呀，这么大的人还怕下雨，毛病真多。”
不得不承认江秋把我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司机忽然加了一脚油门，我能感到一些雨丝已经开始落下，如果我们不快点驶出山路可能会遇到山体滑坡，就这样一路颠簸，几个小护士有几个差点吐了出来，不过还好我们刚驶进达地灾区，雨并不算大，可是就在我刚想说话那一瞬间，大雨倾盆，哗啦啦的雨水往我们每个人的脑门上浇，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连续淋了将近15分钟的雨终于开进了达地灾区的营地。几名小护士纷纷向我们道别去救助站报道，我们也准备扛起锄头和民众们一同挖废墟救人去了。
下车的时候慧苗在雨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可能是她看我看得最认真的一眼，她双手放在背后犹豫地说“你……要……小心点。”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是个祸害啊，别瞎想了。”
“干嘛说自己是祸害啊。”慧苗听了我的话有些着急，她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说自己。
我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祸害留千年啊。”
“那你把这衣服穿上，我等你回来。”她说着便从小包里拿出我昨晚给她的破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大笑一声，袁思平在不远处喊了我一声，我鼓起勇气捏了捏慧苗的小圆脸“别讲的这么那个嘛，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肯定带一堆人回来，咱们都加油吧。”
说完我又跟着老汪他们跑向灾区跟着当地居民踏着废墟救更多的人。一个灾民把我们带到一个倒塌的三层小公寓下说“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没救出来，里面还有个男子在里面唱歌吸引救援，你们帮帮忙，十万火急啊。”
老汪和几个民众一起观察着商量对策，我则是冒着大雨走到小公寓楼的附近，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歌声，我凑近去喊了一声“哥们，听得见吗？“
“啊，我在这里。“虽然雨很大但是我还能听清他渐渐羸弱的声音，我看这楼已经完全坍塌了，这个人埋在最深处，是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老汪和大伙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开始在小楼的坍塌点搬运着几块巨石，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往里面挪开碎石和钢筋水泥。我能感觉到男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是我能听见他哼的是什么歌。
熊军在大雨中跟我说“小子，你一边搬石头一边跟他说说话，不能让他就这样睡了，这样一睡就醒不来了。“
我果断地答应了下了，我一边挖着废墟一边喊着“哥们，你别睡啊，我们马上救你出来，你跟我说说话，千万不能睡啊。”
“我好饿啊……我……两天没吃饭了。”我凑近了一点听见了男子的声音。
我强迫自己变成话唠不让他觉得乏累“等出去了就有饭吃了，外面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这惯口一响，四周人也附和着我纷纷叫好，营造气氛。男子也微微喊了一声，只可惜我没听清楚，熊军把聊天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本来就不会聊天，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是艰巨的。
我搬着石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反应了半天才缓缓回答“陈伟。”
“是吧，我叫喻仲达，大家喜欢叫我大军师司马仲达，没事儿的，我掐指一算你肯定没事儿的，你一定能平安出来的。”
陈伟的神志有些不清醒，他用喉咙哼着一首歌，我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林子祥的《男儿当自强》，或许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能激起他的兴趣呢？我冲着废墟中大喊“你也爱看李连杰演的《黄飞鸿》啊，我可喜欢看了，等你出来咱们一起看好吗？”
“好…..好……”
“所以说不能睡啊，一定要活下去，听见了吗？”我这一嗓子喊下去，他没有回答我，过了二十多秒我再次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还是不应答，我一急之下大声唱道“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一旁的民众和几名军人大哥为了帮我也纷纷开口唱了起来：“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是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要发奋图强，做好汉。”
虽然我唱歌五音不全，可是，就这一首歌整整唱了我们两个多小时，大雨天消耗着我的体力，我觉得我再唱喉咙就要唱出血了，但是庆幸的是，最后一块巨石被我们搬开，陈伟躺在碎石中，压着他的巨石已经全部挪开，担架也在同一时间送来，但是陈伟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喊着他的名字还是没反应，一旁的人和我一样在心里默默祈祷，我拍着他的身体“不能睡啊，千万不能睡啊，醒醒。”
几名军人过来探了探，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抬走吧。”
这个消息仿佛死神对一个生命的宣告，我无力地坐在地上，虽然昨天我们也挖出了好几俱遗体，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的难过，心里和刀割的一样，我讨厌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我这么久的力气全都白费了，所有努力都成徒劳。
我是一个不怎么会哭的人，但这次我却坐在雨中哭得和一个孩子一样，终究我们的努力还是赛不过死神的镰刀，我的口中一边哭一边唱着那一首《男儿当自强》。
“喂，小子，你是男人吗？”我一抬头看见老汪站在我的面前，他拍着我的肩膀用唐山话语重心长道“我们是和死神赛跑的人，有时候成果可能差强人意，但是我们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有一丝希望我们就要用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所以，起来，我们接着挖。”
我咬了咬牙连着雨水和眼泪一同抹掉，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我念叨了一句“我渴了，唱不动了。”
老汪指了指天上“你看，老天爷不是给我们水了嘛，来，喝水。”
我学着他用手掌捧着雨水喝了好几口，这是我第一次喝天上落下的雨水，但是此时对于我而言这就是甘露。我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再次和老汪一起冲到第一线和大家一同努力着，每个人都是那么卖力，每个人唱着鼓舞的歌曲，救下了一个又一个伤员。
这一天比昨天更加忙碌，不仅因为劳动量变大了，大雨也侵蚀着每个人的体力。这一天我目睹了更多的死亡，也目睹了人们对生存的渴望，也有父母悲痛的抉择，一些人和一些孩子被迫截肢求生。
我一边挖着废墟，脑中闪过了一些片段，那些年，我是幸福的，虽说学习成绩不如意，但至少有一帮不和谐的家人陪着我，这可能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记得小学毕业那一年，汶川发生了地震，此行才明白现实的灾区比电视里的镜头更加残酷，当时学校要求捐款，不少同学拿着百元大钞投进募捐箱，唯独我把从小收集的硬币一颗一颗的投了进去；紧接着61儿童节，本来我爹的同事约了好多同事的孩子一起出去玩，可是却被我婉拒了，我带着平时自己最爱吃的零食和漫画书送给那些去广州接受治疗的灾区孩子，有人还笑我是傻子，但是我记得**也遇过这样的情境，有人说他是傻子，但是我的回答与他一样，如果世界需要这样的傻子，我愿意做这样的傻子。
只可惜岁月与生活磨灭了我的一些热情，但是却磨不灭心中那一份对爱的执着与肯定。此时我搬开一块碎石，一个生还者向我伸出了手，当我握住他的手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此刻我是一个和死神赛跑的人，那一刻我心中燃起了一团热情，我也明白了奶奶说的话，我的文字是有魔力的，若是我能，哦不，我一定能用文字告诉大家，灾难的残酷，人们对生存的渴望，人们互相帮助的那一份爱心与坚定。这本书的主题或许就是“爱”。广西南宁看到了陌生人互相帮助的爱，桂林看到了相濡以沫的爱，文山看到了人与人之间近距离的爱，红河看到了挺身而出那种勇敢的爱……
我这路上还能看到多少爱，我越来越好奇，袭人，你明白吗？我想和你一起去见证世界上所有的爱，这个世界并不冷漠，相反它很温暖。我把伤者拉出来的那一瞬间才明白世间最温暖的温度，竟然是手心相握的温度，是相拥的温度，是阴云外阳光的温度。
一天就在忙碌中过去了，一眨眼天又黑了，但是大雨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所有人都堆在帐篷里相互取暖，唯有我还算幸运，一天的忙碌让我成功住进了病号的帐篷，并不是因为我受了重伤，而是老汪忙了一天把腰给闪了一下，我在这里陪着他替他泡面倒水。终于把这个老爷子伺候着躺了下来。我则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旁的伤员都渐渐稳定，缓缓入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多出了几道擦伤，但是我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江秋端着药盘子走到我的身边轻声喊了一句“仲达，你受了这么多伤，你也不处理一下伤口，”江秋招呼一个护士说“诶，你把隔壁帐篷一个叫慧苗的护士叫过来。”
“诶诶诶，这么些伤麻烦别人不太好吧。”
“没事儿，我现在也腾不开手，再说你这伤口被雨水泡了这么久小心感染。”
我没拒绝，看着江秋给旁边的病人换着药，我坐在帐篷边上难得八卦一句“话说，你说那个柏胜是什么人啊。”
江秋不介意把她知道的告诉我“他是慧苗的男朋友，说来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千年一遇的洪水，柏胜所在的部队到AH抗洪，本来说回来就到慧苗家提亲，谁知道遇到激流，人就这么冲走了，再也没回来了，后来呀消息到了我们医院，那一天下暴雨，所以慧苗就害怕下雨一直到今天。。”
“这样啊，”我再次感叹生命的脆弱，但是这是一个军人的使命，这让我更加敬佩前线的战士，可惜我不是一个兵。
“慧苗说她看见你在写小说，你应该是个作家吧，”我没有否认江秋说的话，因为我迟早是要成为作家的人，她看着慧苗端着药走来的身影说“如果可以，一定要把这次的所见所闻写下来，不仅让大家知道世界上虽然有灾难，但是人类有爱，也让大家知道，我们平时关注明星却忽略了我们身边能让我们平安追星的军人将士们，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最帅的人，反正我觉得他们比小鲜肉帅。”
她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跑开了，我也这么觉得，这些将士身上的伤痕永远比小鲜肉脸上的妆容要深刻。我默默念了一声“正有此意，你不说我也会写。”
慧苗蹲在我的面前拧开了药瓶子抱怨着“昨天的伤还没结痂，今天又多了好多伤啊。”
我搓了搓鼻子“你只让我回来，又没有不让我受伤，要是救人不受伤的话，除非我是奥特曼。”
“就你爱凭嘴，我刚刚看你在救助站四周转悠了好久，你在找什么呢？”慧苗说着将双氧水抹到我的伤口上，那种感觉有些刺激，但是无妨。
我指了指老汪的床“老汪把腰闪了，我给他弄东西吃。”
“其实你在找袭人吧。”她低着头不看着我，但是她猜对了，我就是在寻找袭人的身影。
“唉，没找到没找到，真头疼。”
慧苗突然安慰起我来“没关系的，一定会找到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把营地的电给打断了，河岸之中我感到一个温度紧紧抱着我颤抖。
黑暗中有人点了一盏油灯，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慧苗紧紧抱着我，她意识到她的动作于是松手和我道歉，但是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小心余震，”这时候我才感觉大地微微颤动了一下，一旁的药瓶子也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也不知是哪一股邪风，慧苗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我们二人的嘴唇忽然碰在了一起，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我的第一次亲吻就这样交出去了，这该死的余震，我这还没谈女朋友呢就已经对不起我未来的女朋友了，一阵尴尬之后电力恢复，我和慧苗的动作被赶紧来的小护士看了个遍，江秋那一行人也在其中。
天哪，我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江秋惊讶地道“天哪，慧苗，你行啊，你这就算看上仲达小哥了吧。”
“对不起。”慧苗的脸此时红的和烙铁一样，她背着护士们跑了出去，护士们也纷纷向我凑了过来。
幸好老汪给我打了个救援“俩孩子亲个嘴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虽然老汪帮我打了个圆场，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吃亏，不过像我这种25岁还没交初吻的男生可能已经比国宝大熊猫还稀有了，我和老汪通了个气“老汪，今天这事你可不能往外说啊，穿出去七嘴八舌的，别让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想不到你这孩子这么保守，不是说自古文人多风流吗？你看那徐志摩，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要不然你在我这床上咱爷俩挤一挤。”
“不用了，我晚上睡觉淘，爱踢人，别把你腰给踢了，我睡这凳子就好了。”说回来我睡觉确实不老实，小时候我爷爷带我睡觉，他说我睡觉跟武打大会一样，我爷一颗牙就是被我睡觉踢掉的。
今晚就坐着趴在床上凑合一晚上吧，老汪盖好了被子哈不忘叮嘱我一句“晚上冷，你把我那外套披上，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