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山迷蛊（下）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这雨都没停，我身上带了一条香烟，今天就干掉了半盒了。奶奶疼袭人就和疼她亲孙女一样，二人也是坐在凳子上盖着两张旧毯子讲着过去的故事。
我独自抽了一会儿烟，奶奶让我不要抽烟了坐过来一块说说话。奶奶不怎么会说大道理，毕竟那玩意儿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爱听，但是老人总是在唠叨，她拍着我的大腿让我少抽烟，因为吸烟伤肺。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流行一种“颓废”的文化叫什么“非主流”，他们主张都是一些什么“吸烟伤肺不伤心”之类的话，搞的现在染上烟瘾了却戒不掉。
袭人给奶奶剥了一颗花生米“奶奶，您说文山这儿有哪儿能玩啊。”
“要说文山，你们可以去普者黑玩一玩，文山好看的地方也就是普者黑了。”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窗外，要说普者黑我听说过，这个景点每年都有无数的人来，或许我在雨中隐约看到的喀斯特地貌就是普者黑那一块的。
我抱着平板电脑问了一句“那从这里到普者黑要多久啊？”
“走路都能到，文山的城市这几年也发展起来了，漂亮的很，每年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但是没人过来是为了那一片水泥森林的，每个人都是为了山水来的。”奶奶的话让我们觉得有些道理，确实，谁旅游会去关注水泥森林呢，要说知道哪个地方发展得怎么样了直接看新闻不就好了。
袭人已经无比期待了，但是看看门外的雨又沉寂了下来，总觉得这场大雨拉住我们的脚步。袭人似乎告诉了奶奶我是一个失意的作家，奶奶拍着我说“仲达，听袭人说你是个作家啊。”
“也不算作家，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一本书也没写成，写了几本幻想小说却莫名其妙地停笔了，这么多年也一事无成。”我自嘲了一句，但是我自嘲的都是事实。
奶奶拍着我的大腿“我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多，字也不认识几个，但是我见到的人可多了去了，有些人就是一根筋愿意坚守着梦想，有人觉得他们很辛苦，很累，但是只有我知道他们很快乐，我刚刚看你自己坐在那里写，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写东西的时候笑的可比你现在这幅苦瓜脸好看多了。”
“是嘛，您放心好了，我这人从小就是一根筋，我就喜欢写作，虽然坚守梦想很辛苦，但是我确实挺开心的。”我伸了个懒腰，我妈过去也和我说过，她说她的朋友的小孩儿，多少多少写过书，多少多少想写书，到头来经过生活的洗礼才发现这想法有多幼稚，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新海诚，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韩寒，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即是如此还是坚守着文字，因为文字让我快乐，文字就是让我着迷的蛊药。
“等你出名了，可别嫌弃你还有个干奶奶啊。”
“不会，绝对不会，等我哪天真的因为文字出人头地了，我把你接到我们那儿去看看。”
“好啊，你记得也把你干妹妹带着啊。”奶奶真的是半句话离不开袭人，毕竟渴望家的人才能理解这种心情。
袭人揪了揪我的耳朵“那你啥时候出名啊，大军师！”
“反正我牛逼都已经吹出去了，迟早有一天，聚光灯都会落在我的身上，我将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我接了一杯凉白开回头冲袭人一笑“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袭人是小狗了。”
“嘿，你等着，你看我不把你画成一只大猪猪。”袭人忽然停了我的话跳起来和我一起在屋子里追逐了起来，奶奶看着也跟着哈哈大笑，毕竟她做梦都想享受这种快乐，同样这世界又少多少孤寡老人都渴望这种快乐，又有多少孩子渴望一个美满的家庭快乐成长呢？
夜晚，苗寨里亮起了灯火，木头栈道也挂着几个大红灯笼，这里房子和房子叠在一起，寨子和深山叠在一起，这里的人也和自然叠在一起。到了晚饭时间，袭人也开始生火烧柴帮奶奶一起做饭，而我这个只会泡方便面的人只能帮他们去寨子里的小卖部买些作料，我没带伞，在寨子里面走路也不用带伞，穿一件简单的蓑衣就足够了，多希望我能生活在这样一个苗寨之中，这里的人似乎距离都很近，有多近呢？我不知道，反正比城里的人要近多了。我走到小卖部门口却听见雨中一阵吵杂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却看见一群人从寨子的另一头急忙地跑来，他们都穿着蓑衣浑身被雨淋湿，口中的方言说着什么我可听不懂，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十万火急地事情，我靠边站着不挡着他们的路，仔细一看，几个壮汉背着一个受伤的男子，男子的腿上一路滴着血，裤腿也被扯烂，伤口上还插着几根尖尖的木刺，隐约能见到阴森的白骨。我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我只是点了一根烟买了一瓶酱油边往回走。
走到奶奶家门前才发现门口堆满了人，刚刚那一拨人都聚集到了奶奶家，好像整个寨子只有奶奶这一个医生，不然为什么这些村民会把伤者往奶奶家送呢？外面的雨根本就没有要停的意思，但是相比白天已经小了不少了。我强行挤了进去，却看见奶奶用本地的方言和那一群男子交流着，袭人也跟着奶奶帮她打下手，想不到这小丫鬟在关键时刻还有些作用呢，倒是我啥忙都帮不上，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问一旁的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大哥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我们村的腾老四，下雨了还要上山采药，结果从山腰上跌了下来，摔成了这个样子，还好是我们大伙发现的早，不然这家伙就没命了。”
“哎呀，那要不要送大医院去啊。”
“这么大的雨怎么送啊，这里交通也不方便，只能先回来找婆婆，婆婆的医术大家都信的过。”男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也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雨水，但是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受伤男子的亲戚，但是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他们善良，他们朴实，他们会为被人的伤痛而感到焦急，这种善良也是我旅行中一道风景。
我给几个大哥递了几根烟，毕竟抽烟还是能让大部分烟民感到平静的。我看着奶奶轻轻拔掉了木刺，又将药粉撒在伤口之上，袭人在旁按照奶奶的吩咐准备好了针线，这种伤口是一定要缝针的。我跟奶奶说了一句“奶奶要我帮忙吗？”
“仲达，你把大家都带到门口，散开来。”奶奶语气有些焦急，但是我只能照做。我忽然想起了人在大雨或者大雪之中走路或者行动都会很容易感到乏累，这也是为什么雨雪天伤亡率高的原因。
经过几个小时，男子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看看手表已经9点多了，奶奶独自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袭人在一旁拍着奶奶的背给她顺顺气，几个村民把受伤的男子抬回了家中，受伤男子临走前还发出了一阵憔悴的声音“牛！牛！我还没放牛呢！”
奶奶喘着粗气喊着“这个老四，伤成这样还不忘放牛，辛苦了袭人。”
“话说，婆婆，您还没吃饭吧，去我家吃点饭吧。”一个看起来憨厚的老伯还留在屋子里，他看得出奶奶忙活了这么久还没吃饭，于是决定请我们去他家吃个饭。奶奶自然没有拒绝带着我和袭人一同到了老伯家中，说回来老伯家吃的饭也算清淡，一盘炒肉一碟青菜，老伯和大妈都算热情，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因为这一场大雨停滞在山中的人，闲聊之余，聊到了奶奶把我们两个当成了干孙子和干孙女，这让老伯和大妈无比欣喜，毕竟奶奶一个人过一辈子了，总算留下了一点念想，虽然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老人身边，但至少让心里有了一些牵挂。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一同在寨子里游荡着，夜色中现在只剩下雨的声音，如果天晴点应该能听见虫鸣的声音。奶奶看着天空说“这要是晴天该多好，如果是晴天一抬头能看见满天的星星呢。”
“但是下雨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倒觉得有时听听雨声更让人觉得清净。”我把手放在脑袋后看着雨中若隐若现的灯火，有几家的灯影中还能看见孩子在写作业的影子。
袭人紧紧地跟在我背后，这小丫鬟总能把我制造的气氛给搅和了，她笑嘻嘻地来了一句“下雨天好睡觉，反正今天可是累死我了。”
“切，奶奶都没喊累，你喊什么累。”
奶奶忽然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嘿，你说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让着你妹妹，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就是，奶奶我和你说哦，这家伙没准哪天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旅途上了。”袭人趁机火上浇油了一把。
奶奶故意为了吓唬我说“你现在和袭人可是兄妹了，你可不能不仁不义啊，你要是敢不仁不义我就找人给你下个蛊。”
“噫，奶奶，您说咱俩都是您的孙子，您怎么老偏心呢？”
“袭人小，你就不能让着人家一点啊，人家不懂事儿你还不懂事儿啊。”
“我也想不懂事儿一会儿啊。”我这么说让奶奶和袭人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我确实想任性一把，毕竟我可没怎么任性过。
就这样晚上在奶奶家，好不容易洗了一个热水澡，虽然条件简陋一点，一个破木盆，一桶开水和冷水兑的温水，但是这样也足够了，我对生活可没那么高的要求，泡澡泡着泡着灵感便来了，于是马上收拾了一下把洗澡的位置让给袭人，我则在客厅中接着灯泡的光继续写着小说。奶奶一边坐着看着客厅里那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小彩电，电视里演的是赵本山的小品。
奶奶拨着花生米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像你们一样四处走走，那时候我在昆明闯荡了一番，我做过一段时间的护士，后来呀就回家乡莫名其妙地做起了赤脚医生，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走，如果这场雨不停就好了，这样也能让你们多留一些时日了。”
我的手停下了输入文字的动作，我掏出烟盒“奶奶不用担心，我们会常给您写信的，有机会就回来看您。”
奶奶说着便抢过我手上的香烟诃责道“好了，别抽了，一天要抽多少烟啊，你听着，奶奶不希望你们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我都一个人过一辈子了，我也不知道我剩下的时间有多少，我不怕离开世界的那一天还是一个人寂寞着，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老人多着呢，孤独是一把架在老人脖子上的刀，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更多的老人，多陪他们说说话，你们心里记着我这个老太婆我就心满意足了。”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我一定会去关注孤寡老人的，陪他们说说话，尽我所能地帮助他们。”
“但是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能做，”奶奶知道我的决心，但是她这句话倒像是在叫醒我，她的眼睛似乎在告诉我：我所能做的，不仅仅局限于我所能做的。奶奶继续说“你听着，人生的失意是暂时的，就像世界不可能只有晴天，但是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知道吗？你所能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你知道你的文字有多大的魔力吗？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鲁迅曾经弃医从文，他的文字唤醒了多少人，我希望你能用文字告诉所有人，孤寡老人需要关注，留守儿童也需要大家帮助，战争时人们需要的是信仰，而现在世界需要爱，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继续旅行下去，你会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告诉人们世界上还有什么人需要我们关爱关心关注，或者坚守梦想需要多大的勇气，我希望你的文字是这个时代的希望之蛊，这是我能传授给你的‘蛊毒’，你的潜力是无限的。”
我听了有些恍然大悟，我知道文字有魔力，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文字能有这么大的魔力，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坚持把这本书写完，我来描述这个世界的美好，袭人来描绘这个世界的美好，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哈哈哈哈，那我可能是最幸福的老太太了。”奶奶的话让我和她一样开怀大笑起来，她的话我悄悄记在了平板电脑的记事本上，我过去就只是想着探索蛊毒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今天得到了“蛊毒”的真传，也不知道未来有没有人称我为“文学蛊师”呢？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这一个晚上我睡得很香，毕竟没有宾馆里空调机轰轰的声音，细雨的声音更能让我觉得安心。
第二天我早早地爬了起来，本来以为我是第一个起来的人，却不料袭人和奶奶早就起来了，她们在做着早餐，奶奶也让我去村外的古井挑两桶水回来，今天他还给我们俩布置了一点小人物，昨天手上的腾老四家里还有一头牛没放，奶奶让我和袭人帮忙去放放牛。其实奶奶吩咐我们干活我还觉得挺开心的，毕竟这是我们从来没体验过的生活，看袭人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挑着担抗着两个空桶走到了寨子的井边，我对这些重活从来就不陌生，我的自立能力很强，这都是在加拿大上学的时光里练出来的。我打了两桶水往回走着，路上看见许多村民背着采药的竹篓向山上走着，又是忙碌的一天啊。
这个早上或许是我度过的最平凡又不平凡的早晨了，这个早晨我和“家人”一同坐着吃早餐，早餐很简单，不过馒头和白煮蛋，电视里放着过去的老电视剧，感觉自己真和穿越了一样，想想有多久我在家没和家人一起吃过早餐了，他们每天就是上班，一有时间就抱怨对方，总感觉他们活得很累，可是谁知道我活的很苦恼，只有在外面这广阔的世界里我才能忘掉那些平日的烦恼吧。
吃完饭后，奶奶告诉我们腾老四家怎么走，我和袭人到了腾老四家和腾老四媳妇儿打了一声招呼便从牛棚里牵着一头老黄牛走向寨子后通往山里的小路。我和袭人都穿着这里最古朴的衣服戴着蓑衣和草帽，我牵着牛看向头顶上方，森林里充满着潮湿的气息，几只山蛙也从布满落叶的小路上跳过。
袭人惊讶地喊了一句“大军师，你还会放牛啊。”
“我过去在农村住过，劈柴打水放牛都略懂一些。”
“那给我牵一下牛牛呗。”袭人试图抢过我手上的绳子。
我猛地缩了缩手“这可不行，别搞得咱俩牛没放，把牛放丢了。”
“切，小气鬼。”
我扭头却看见袭人还带着他的画本，我问了一句“小丫鬟，这雨还没停呢，你带着这本子不怕淋湿了。”
“嘿嘿，这雨啊，估计一天都不会停了。”
“那你带着这本子干嘛，你这不是作死啊。”
她突然甜甜一笑“我是毒奶啊。”
嘿，这小丫头，现在怎么那么欣然接受自己是个毒奶的宿命了，虽说这家伙昨天奶了我一路了，但是我还真的不信这雨会这么快停，即使现在是小雨。这条小路和四周的树林灌木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场景，我从小就喜欢玩《精灵宝可梦》，在我小学时最新的《精灵宝可梦》版本是“红宝石”和“蓝宝石”，里面有个场景是主人公穿过一片长长的灌木草丛，天空忽然下起雨来，又穿过一段独木桥经历了无数NPC的挑战后又看见了一座独木桥。走过去的那一瞬间，雨过天晴，虽然那个时候游戏的画质不怎么好，但是独木桥下的水池里印着天上的流云，我一直相信这样的场景是存在，难道真会像袭人所预测的那样走着走着就雨过天晴吗？
走着走着我似乎看见前方有一片空旷的山坡小空地，这里山地很陡峭，我和袭人一同迈步走出了树林，站在一片广阔的空地之上，那一刹那，雨忽然戛然而止，一束金色的暖阳刺破乌云照在山坡上，我看了看地上的小水洼，水洼里的雨水映射着天空中的流云，乌云渐渐散去，慢慢地几束阳光一同照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
袭人跳了起来大喊“你看我说了吧，你得相信我啊。”
我牵着牛呆滞了几秒钟“你这家伙还真的是妖精啊。”
“是妖精也是不害人的好妖精。”
“嘿，我就收了你这妖精。”我默默地把牛拴在了一边和袭人打闹了起来，金灿灿的阳光下只有我和袭人追逐的背影，还有打闹的笑声。跑到山坡的尽头我们二人一同停下了脚步，眼前的一切让我们二人一同呆滞，我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旷野应该就是普者黑没错了。
那旷野中镶嵌着水池，水池中镶嵌着莲花，一边是青葱的群山，一边是崎岖的喀斯特山崖。金色的暖阳伴随着雨后的气息，荷花也在雨后绽放，几座孤独的亭子坐落在岸边，这里和仙境几乎没有区别，我甚至想着我的下一部热血小说就要以苗寨和这样的仙境来作为主角的故乡。我放眼望去，流云静静流淌在水中，那似乎是一幅画卷，这是谁描绘出来的天地？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此刻不管是谁的画作或者文字都无法展现出这种辽阔与梦幻。
袭人摘下了草帽感受着雨后的暖阳“大军师，你看，这旷野，是不是你憧憬的辽阔与自由。”
“没错了，就是这种感觉，你呢？”
“我也是，庆幸我们生在这个世上。”我理解袭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这种美和桂林的美完全不一样，一种是缠绵的美，一种是空旷与豪放的美。我摘下草帽与蓑衣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山风，袭人在我身边放声大喊了一声“世界你好！”
她喊完看了我一眼，似乎她也想让我体验这样一种快感，可能呐喊和阳光一样，能刺破烦恼的乌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声大喊“我自由了！”
我这一嗓子差点把自己喊缺氧了。我和袭人一同坐在地上，她继续抱起她的小本子画了起来，而我则是默默地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看着这景色，我是个不喜欢拍照的人，但是这一次我却忍不住拍了几张，清新的空气彻底让我摆脱了城市的尾气。什么沈胖子，陆君君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我只知道，现在我是最自由的人，因为我在寻梦的路上自由地奔跑着，我不感叹我的青春正在慢慢逝去，因为在梦乡中，在我的书中，在我的世界中，我永远是少年。
随着袭人勾勒完最后一笔线条，我看着天空说“你知道黄家驹吗？”
袭人的大眼睛盯着我点头道“知道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吗？他也是一个拼死在梦想路上的人，有人说他是可怜的，上半辈子四处奔波遭人排挤，下半辈子成名了也停不下来四处奔波，跑完非洲跑日本，最终在日本摔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因为这种景色是所有逐梦人所追求的，有人说黄家驹是可怜的，可是我却觉得他是幸福的，即使有人不理解他，他还是一直前行，那首《海阔天空》表达的可能就是对这种自由的向往吧。”我摘掉了耳机看着眼前这一片天空，这是我们逐梦人的天空，执着的人才会理解，追逐的人才会感叹，坚守的人才会凝望，幸福的人才会满足。
袭人收起了她的画本“你该不会又要卖弄你那破锣嗓子吧。”
“这样的景色不喊两句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为这样的景色而嘶哑，我觉得不亏。”
“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不亏。”才发现袭人笑起来还露出了她左边脸颊上的一颗小虎牙。迎面吹来一阵轻快的山风，袭人与我深深吸一了口气，一股声音由心而发：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看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
就这样文山的旅途在这场雨后也圆满地划上了句号，天已放晴，长途车公司也派了一辆去往“红河”的长途车把我们送到文山市区内，而我和袭人也决定坐着这趟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看得出奶奶还是不太舍得我们二人，而这里的村民也到寨子口送送我们大伙，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这些淳朴的村民盛情款待，也是他们让我知道人和人的距离可以这么近。
我和袭人留下了奶奶的地址，有机会我就会给奶奶写一封信，临走前奶奶给我们带了一份饭，就像是老人目送孩子们离开家乡一下，但是奶奶还是叮嘱我记住她的话，我也相信我的文字能绽放出神奇的魔力，我所能做的到底有多少呢？只有在这追寻自由的旅途上寻找答案。我坐到车上的那一刻，天空已经完全放晴了，我心里默念着，请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不担心哪一天我会跌倒，因为我已经在我的道路上跌到了无数次了，但是我一定会再次站起来，毕竟我是个不倦的行者，也是一个追逐梦想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