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绝望
看着少年那个单薄瘦弱的身影，孤十三随手便把那枚银锭子给扔在了小乞儿的怀里。
“白狮城，白事城，死人居然没有棺材收敛。也是一道奇景啊。”轻笑一声孤十三走下台阶，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被砸到的小乞儿看清了怀里的东西是什么之后，眼睛里猛然间充满了光，看向扔钱的背影，小乞儿重重的对着孤十三跪拜下去。小心翼翼的捧着银子去给老乞丐买棺材。孤十三确定第一次感觉到另外的一种力量，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低头看向右手的拇指，拇指上的血色扳指上那条黑色毒蛇身上多了一条银色的线条，就在毒蛇脑袋到七寸的位置上，这是、、、信仰的力量？孤十三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小乞儿居然会和自己有这么大的牵连。已经准备要出去的脚步转了回来，跟上小乞儿的脚步。
转头就看不见小乞儿进去那间店铺，但是孤十三却不怕找不到人的，闭上眼睛，在乱糟糟的环境中找了一下小孩儿的声音，睁开眼，孤十三走向了最角落那里的一间店铺，孤十三并没有走进去，反而是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
小乞儿此时已经涨红了脸，着急的辩解着，辩解着说那枚银锭子是一位恩人赏赐的，可是掌柜的又如何会把一个小乞儿给当回事儿，伸手把那枚银锭子给塞进腰带，然后就要伸手拎着小乞儿，把他给扔出去。
“你还我钱，既然你这里不卖我棺材，那么我去别的地方买。”小乞儿挣扎着，想要把银钱给要回来。
“凭什么给你，你个下贱的小乞丐，拿着不知从哪儿偷来的银钱就来说买棺材，老爷我不把你送去官府已经是手下留情，你还敢多言的话，别怪老爷我送你去县衙打板子。”
棺材铺的掌柜的还是把那个小乞丐给扔了出来，小乞丐重重的摔在地上，稚嫩的小脑袋和小手在青石的街道上一个亲密接触，鲜红的血液便乍泄而出，小乞儿去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慌忙的爬起来，继续的跑向棺材铺掌柜的，继续让他把银钱还他。
“那里来的无赖，拿着你不是好来的银子过来买棺材，我看是你犯了什么大事儿，要给自己活埋了吗？赶紧走，要不我可报官了，抓你进大牢里面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棺材铺的掌柜的对着又过来抢银子的小乞儿给一脚，再次给小乞儿踹在地上，红色偏暗的血迹在地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儿。
“那是我的银子，是一位公子给的。”小乞儿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用袖子擦擦额头的血迹。和棺材铺老板在那儿对峙着。
“你的，还公子给的，我还说这个银子是我的呢，银子写着你的名字吗，你叫它，他会答应吗？就冲着上面的血迹，我就可以肯定你没有办好事儿，现在我劝你赶紧的滚蛋，晚了，慢一步看我拳头硬不硬，打你一顿不算，还给你送进大牢。”
“你胡说，那银子真的是一位好心人给的。”小乞儿再次站了起来，但是瘦瘦小小的他又那里会是胖掌柜的对手，只是徒增伤痕罢了。孤十三退出人群，眉头紧紧地蹙着。
看热闹，就连白事城的人也不例外，听见小乞儿凄厉的喊叫声之后，都看了过来，很快在棺材铺的周围就已经围上一圈儿人，都在那儿看着热闹。甚至还有那个看热闹不嫌儿事儿大的在那儿挑着火儿。
“我说掌柜的啊，找这么一个小乞丐乞讨点儿银钱也不容易，你该给人家就给人家呗，看看这小孩儿委屈的，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抢一个娃娃的银钱，可也好意思。”
“就是啊，周掌柜的，我们这些天可都还在那儿看过小乞儿在那儿乞讨呢，就是我还看着小乞儿可怜，给了两个铜板嘞。”
说话的这个微微胖的妇人耷拉着眼角儿，呸呸的吐着瓜子壳，同时很是轻蔑的看着周掌柜的，他们家也是开棺材铺的，竞争的关系，他们可是很愿意看着周掌柜的落魄出丑的，但是前两天这个周掌柜的也真是舍得，为了拉上靠山，居然把自家的十六岁的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老秀才的孙子都比女孩儿要大的多；二女儿长得很好看，被这个父亲给从花楼里面请来了一个老花鸨子，愣是把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给往扬州瘦马的方向培养，借口宴客，把女儿给用一顶小轿子给抬了过去，听说最近还是很受宠的，还怀了身孕，仗着现在有老爷的宠爱，敢和大夫人叫板，听说那个大夫人可是上京城官家的庶出小姐，不过就算是庶出的，那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棺材铺的女儿可以叫板的，他们都知道，等着看他们出热闹，但是现在却也不好直接的和他们对上，要不早就打起来了。
人群外面，一个黑个儿的汉子扒拉开人群，走了进来，脚还很是用力的踹了一脚小乞丐。“还，凭什么还，我说的银子哪里去了，原来是被你个小贼给偷走了，走今儿跟老子去县衙见我姐夫，不是是见县太爷。”手拉着小乞儿的衣领子就要往人群外面闯。
刚刚还是劝着要把钱给还了的人们在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就改变了话口，劝着小乞丐快些的走吧。他们风头正盛，和他们斗真的是闹不了好的。
孤十三坐在房檐上看着底下戏剧化的一幕。人朗笑出声，“那个掌柜的，你们好生无理，那枚银锭子明明是孤送给那个小乞儿买棺材的，凭何你父子二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小乞儿，你起来。跟这种人啊，你是讲不了道理的。”
小乞儿听见孤十三的话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是那个给自己钱的大哥哥，眼眶之中流出来一滴泪，那是一滴鲜红似血的泪，在小乞儿藏黑的脸上划过一道很明显的痕迹。除此之外，孤十三还发现，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那个小乞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小乞儿的那双眼睛，此时已经快看不见任何的眼白了，只剩下淡淡的一个灰色的圈儿，这一城池的人，可以啊，愣是培养出来一个厉害的角色。
“大哥哥，你给的银钱被抢走了。”小乞儿在地上趴着，又是吐出来两口血。只是这次吐出来的血，却不是红色的了。孤十三看着这个颜色，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逆转，这个小孩儿终究还是没有逃脱那个命运，本以为是一道善缘，结果到头来，自己这儿善了，那面儿却直接的给烧了一把火。
“呸，你们就是同伙儿，抢了我们家的银钱还敢如此无赖，你们等着，今儿我要是不让我姐夫把你们给抓进去打板子，这事儿就算我们理亏，还有你们这一群，看热闹的，你们等着，老子挨个儿的收拾你们。”虎哥砂锅大的拳头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出言威胁，同时又给小乞丐一脚，这次脚还很嚣张的就踩在小乞儿的后背之上。
“孤的银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你不想让事情无可复发的话，那么你就拉出来一口薄棺材，帮着这个小乞儿埋葬了老乞丐，如果稍有差池，绝路之上，你们谁都跑不了。”本不予出面的孤十三跳下房顶，周围看热闹的人给这个气场很强大的人让开一条路，站在看热闹人群的最前面。孤十三最后一次做着劝说。
“老子先弄死你。”虎哥踢开小乞儿，就要向着孤十三扑过去，他还就不信了，他能打不过这个娘娘腔？
可是这次他却估算错了，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是怎么移动的，绕开虎哥，孤十三已经蹲到了小乞儿的跟前。“想不想报仇？”
“想。”一个字儿，小乞儿又是一口血喷出，只是这次，小乞儿的血已经完全是黑色，浓的就像是墨汁。眼睛的灰色边儿已完全的消失，被黑色所取代。
“吃下去，吃了，你就可以复仇。”左手不知道从哪里出了一颗墨色的药丸，右手挡住了虎哥打过来的拳头“跳梁小丑，本该碎之，奈何，孤不想要他走入凶门。便留你一会儿。”孤十三看着小乞儿已经抓过去药丸，看都没看的放进嘴巴里。
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少年的身上泛起层层黑雾，笼罩着少年瘦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