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儿子，孙子

傍晚时分，天空阴沉沉黑压压的，鸠戮站在一条岔路口上，他迷路了，看着周围都是低低矮矮的灌木丛，此时，灌木丛上那密密匝匝的叶子已经落净了，将山坡给铺上一层厚重的彩色毯子，有些叶子已经全部枯黄，而有些叶子则是带着一点儿过渡的红。

这是不同于春日里新生，不同于春日的绿，在这一季，有的只是悲伤的黄色，有的只是凄凉的风呼啸着卷走树上的残留坚韧，只剩下一地秋风卷落叶的心有戚戚焉。

往银色的雕花卡牌上输入一点灵力，在上面显示出来一条路径，少年按照着线路的指引，走向一条小路，随着深入，这条小路上的植被已经发生改变，从低低矮矮的带着刺的灌木丛逐渐的改变成竹林，竹林的里面有这一条小路，小路虽然还算平整，但是却因为下雨的原因，小路之上开始有了一点儿积水，细细密密的雨滴打在翠绿的竹林之上，青翠的竹叶被雨水打的沙沙作响，又是爬上一段蜿蜒的小路，地面上开始有青石板铺路，而前面则是一扇大红色的木门，青石制作的院墙。

这间院子不大，但是整体是青石砖瓦借口，很是整洁干净，这个院子，前后两进，两进的院子，入门就是一条刻画着游鱼戏莲的影壁墙，影壁墙前还有一个大大的水缸，水缸里面偶尔还有着一点儿水花儿的溅起来，或者有那么一尾红色的鱼儿跳起来，鱼儿也是十分的肥硕。

向着里面走，不论是游廊还是房屋，都是干净整洁中透着大气，前排房屋和后排的房屋中间是一间小花园，这个小花园小却不简单，活动的小溪水从青石墙的外面引进来，中间一座假山奇石，一池莲花儿却一反常态的盛开着，另外一侧，一套精致的石桌石凳摆在那里，周围竹林山水，月桂兰香，甚是精致，这里，看起来简单，但是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这是就留在外面并没有感觉到过的自在，身上的伤口更是从他进院子开始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鸠戮进入院子，就站在院子的中间，人就没有半点儿的动作，就那么站在那儿。银色的牌子更是已经化成一道光，进入少年的胸口。在那里，有着一点儿银色的反光。和那块牌子一模一样。

院子里，除去流水的哗哗声之外，就没有什么动静，这个少年的到来，和没有到来一般，少年那张紧绷着的脸也送下来许多，甚至还带上一个笑脸。

“你来了。”人没有出来，但是却有着一道声音传来，鸠戮凭借着敏感的神经转过身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假山石那里。

少年十分恭敬的对着声音的方向行一大礼。“主人，鸠戮来了。”

“这次考核成绩很好。你果然做的很棒。”

这是一个肯定的话语，虽然孤十三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他却也知道他定下来的规矩，又或者是他对鸠戮这小少年很了解，他同样的也很相信鸠戮的实力。

“谢先生的信任，本次考核第一名结业，也是惟一的一个合格结业。”少年在这个偶像前辈的面前，背着偶像夸奖，他很开心，也很骄傲“后面的课业，我肯定会好好儿的努力，争取像是人间一般给先生您拿下来一个三元及第。”

看着小少年那个红扑扑儿的脸色，孤十三淡淡的一笑“骄傲啦？”

“那倒不是。”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主人，我我不能保证，但是我有心，我想要争取。我想要靠着我的努力来做到我向您的承诺，并且我觉得我不差劲。”少年突然就又美滋滋，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儿更加的红扑扑儿的了，就在孤十三好奇这个小子为什么会这个表情的时候，他突然对着假山石上的孤十三嘿嘿的笑“我觉得我不太差，差的话，您也不会看上我不是，跑腿儿的也是要找好用的。合心意儿的，不是吗？”少年眼神儿亮晶晶。

孤十三一张表情笑的要废了，这个小子啊，论起来不要脸，真是和自己也差不离，深得我心啊。“来，这面儿待会儿。”

少年几个点越，跳上假山石，这才发现这个上面是别有洞天，活水在这儿居然很奇迹的形成一湾镜面似的水面，孤十三用一根细长有韧劲儿的竹子上拴着一条丝线，丝线的另外一头儿则是沉在水里。孤十三一身难得的淡色衣服，领口更是微微的打开着，而衣摆也不是之前的那种宽宽大大的，只是简单地淡色内衬衣服。看起来轻松又随意。

“先生您在钓鱼吗？”

“当然，这里面的鱼可是很好吃的，要不要来上一条尝尝？”看着丝线微微的动，孤十三优雅的一甩杆儿，一条通体雪白透明的小鱼儿被钓上来跳跃，甩动着尾巴，在鸠戮的身上扑腾，甩了鸠戮一身的水。

看着少年不动弹，身上却是已经甩上了好多的水点。“拿着啊，再不拿下去的话，鱼就要成为鱼干儿了。”孤十三抖抖鱼干儿“我还说你灵透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在眼皮子地下变笨了啊。”

孤十三的话让鸠戮傻了，和那条鱼大眼瞪小眼儿。“主人，这个就这么生吃吗？”

“你可以烤着吃，炖着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干嘛问我，不过这个鱼据说就这么生吃也挺好吃的，毕竟我没事儿的时候都是叫人给烤熟了吃。”

“在那儿弄？”鸠戮打量一下之后，人没等着问完话呢，就发现了问题，蹦跶着下去，在不远处已经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人僵硬的端过来一个炭火盆，这个炭火盆上还体贴的放置一张细细密密的小网。

鱼儿放在炭火上，鸠戮嗅着那个香味，眼睛亮晶晶的，其实他可以不用吃任何的东西的，吃了也是浪费，可是他却很开心，很开心先生能把他给当成一个正常的人，真是还把他给当成一个小辈儿，给他别人没有给他的温暖，哪怕是老乞丐在的时候，也不曾给过他先生给的温暖和温度。他哪怕见到先生的次数再怎么少，他也都是把先生给当成最亲近的人。

看着鱼儿已经被火焰给烤的金黄酥脆，都不用撒上任何的调料，香味已经扑鼻了。但是他却没有先自己吃，反而是先去问又开始钓鱼的孤十三。“先生，您要吃吗？”

“你吃吧，吃完了爷有事儿交代你去办。”孤十三声音带着一点儿笑意这次，他放下去的是空钩，丝线上，既没有鱼钩儿，也没有鱼饵，就这样直直的扔进水里。

鸠戮吃掉小鱼干儿，连骨头都没用吐出去的，在他的感觉中，这条鱼不像是一条鱼，它更像是一块肉，一块儿不肥不瘦的肉，肥肉的油在烈火的灼烧中，多余的油滴滴落火上，蒋蒋好的油脂浸入肉里，而瘦的地方也是因为有油脂的加入，而没有那么柴柴的口感。反而是非常的好吃。

鸠戮随手一把水就把火灭掉，然后人就又窜回孤十三的旁边儿。

“先生，您要吩咐鸠戮什么事儿？快说，之后，鸠戮还要回训练地呢。”

看着鸠戮猴儿一般蹲在地上的模样，这小子啊。鱼竿轻轻地一下排在少年的脑袋上“你给爷坐好了，好好儿的孩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跟个野猴子似的。不是个东西。”

鸠戮则是很无奈，自己有正行，之前自己倒是有正行过，还不是被这位爷给暗戳戳的两次探班给教育的歪了啊，还记得这位爷说过的四句话。

一：人必须得有脾气。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他也不需要烂泥的手下。

二：人性格不能太死板，死板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儿，只能死板的按步就序。他同样不需要这样的手下。操心费事儿。

三：他的人，可以做坏事儿，但是不能没有原则，不讲原则，不讲底线，没有底线的人，他一样不需要。

四：出任务的时候既要完成任务，还要认得清形式，一些可以避过去的坑，可以捡到的便宜，都不能放过。

对着眼前的这个小少年，孤十三又给添加了一条，那就是“你没长大呢，充当什么大人啊，少跟我装成熟啊。”

从这儿开始，小小的鸠戮就认准的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向着儿子使劲儿，当上孙子是目标儿，办完了正事儿之后，耍无赖，做个妖儿，那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