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别
宋亚轩的身体就像走到了尽头，他开始大把大把吃药，头发止不住的掉落，刘耀文每天打开为他那些瓶瓶罐罐，觉得光是吃药都可以把他喂饱，找到了他不爱吃饭的理由。
“宋亚轩，你想看医生吗？”刘耀文已经拜托严浩翔找到了看起来还算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但即使这样，他也得问问宋亚轩的意见，不同意的话，自己再去想一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好，”药和着温水滑过嗓子，宋亚轩的眉眼狠狠一皱，好苦。他不是不排斥，只是自己他实在不想让他们几个再继续担心自己了，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自己也来插上一脚。
“那我们现在就去，”刘耀文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同意了，脸上久违的露出些喜色。
医生再怎么专业，也避免不了要和病人问很多问题，宋亚轩也没想到医生的问题会这么直面内心，对他来说如实回答真的很难。
护士拿着本病历本从刘耀文的眼前经过，他觉得自己已经等了一个世纪了，从来没想过等待是如此的煎熬，想问问贺峻霖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可哪怕人就坐在他的身边，自己却没有那个气力开口问，他现在只想知道宋亚轩怎么样了。
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对明天的生活还有希望吗？
你对死亡怎么看？
……
我生于大海，死于河滩，知道鱼鳃吗？离了没盐的水，它就没用了，就像我现在的这副要死不活的皮囊。
空气只进不出，每一寸骨头，每一块血肉，发出霉味，你想让我笑，我就笑，你不想让我笑，那我就为了开心而笑，笑不笑不重要，我都是我，宋亚轩会一直是宋亚轩。
回答完了医生的问题，宋亚轩才算从溺水的河里爬回大海，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
“宋亚轩，怎么样，”等待许久的刘耀文见了人，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宋亚轩朝他笑了笑说道，“我们回家吧！”
“好，”刘耀文不想逼迫他，只是让严浩翔和贺峻霖留下来，听听医生的建议。
“路上小心，”严浩翔和贺峻霖没什么异议，如果宋亚轩可以好起来，那么留一天一夜也是可以的。
桌子上是每个医生都放的电脑，黑色轮滑椅，桌角摆放着许多文件夹，医生带着一副黑边眼镜，显得有点古板。
贺峻霖和严浩翔一起坐下，医生的话显得语重心长，“你们是他的兄弟吧！知不知道他这个情况多久了。”
嘴张了又张，两个人皆是不好意思的对他摇摇头。
“你们都知道抑郁症吧！表面上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其实，心思是很敏感的，”医生和两人细细聊开。
日起日落，今天就要过去了。
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凉风穿过身体，呼啸而过，仔细听，风里好像夹杂着远方飘来的忧愁，还带了点哭声。
“严浩翔，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天还算明朗，严浩翔清楚的从贺峻霖的话语里读出几分质问来，慌乱的看了眼脚下，“我昨天就有点小事，已经弄完了。”
贺峻霖一句话也不想说，目光就这么看着前方，眼前的一切都美好起来，包括严浩翔。
从这天开始，严浩翔就变了，贺峻霖时常会发现他会偷偷跟人打电话，两个人同睡一张床，有时候严浩翔怕吵醒自己，会偷偷跑下床到阳台上去，在外面最早也要晃荡到两三点，再钻回被窝，假装在床上睡了一夜。
贺峻霖有时会做出不那么友好的想法，在他离开后，也跟着起来，装作起来上厕所碰巧看见他的样子，严浩翔跟他装聋作哑，也说自己刚好起来上厕所，和贺峻霖玩起了猫捉老鼠。
贺峻霖知道严浩翔打定了主意不肯告诉自己原因，纠缠了几天实在没折，两人的游戏以放弃告终。
“听说了吗？穆程北退学了，”教室里的人围作一团谈论着今天最大的新闻。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瞧见他们八卦的神色，洋洋自得，“我知道。”
“是什么，快说，”旁边的人来了兴趣，催促着她。
女生从容不迫，“听说穆程北他爸得罪人了，公司给人家大佬打压的，都快倒闭了。”
“不会吧，什么大佬啊！”
“好像是姓严，我爸也只是观望观望，还有，这种事情谁敢不要命的往上凑啊！万一殃及自己，神仙下凡也难救。”
女生撇撇嘴，这种商业战场本来就不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眼看有危险，隔谁身上都得躲的远远的。
“你刚刚说什么，姓严，”贺峻霖本来有气无力的坐在位置上，打算趁着下课时间，好好眯一觉，没想到，刚趴下去就听见这么句话，一下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我爸说的，”声音细若蚊声，女生缩了缩头，全然没了刚才那幅傲然的模样，不是她怂，怪就怪，贺峻霖的这个眼神也太吓人了。
“姓严，”贺峻霖愣了片刻后又问，“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就自己有个小公司，不值钱的，”女生都要哭了，看贺峻霖这模样，莫不是严浩翔吧，自己这运气也没谁了，再也不在教室里乱摆了。
贺峻霖睨了眼没人坐的空位，突然想起严浩翔说的今天有事请假了。
而生病的宋亚轩，也好久都没来学校了，这么大个教室，自己连能个说的上话的人，竟都找不出来，一时间不禁悲从心来。
叮~上课铃打断了贺峻霖的神游，拉着他不得不回到课堂上。
今天的老师和往常不大一样，穿上了久违的黑色职业装，贺峻霖转头看了眼教室后面，没有老师来听课，需要穿的这么正式吗？难不成学校现在又进行改革了。
“同学们，老师要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我们的严浩翔同学今天转学了，虽然他和大家相处的时间比不了你们在一起的高中两年。
可是，我要告诉大家，每一场相遇都有特别的意义，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让我代为感谢大家在这些日子的陪伴，好了，我们上课。”
老师用官方的话语结束了一场相遇后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