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洞内新课
张秀等人进过了一段短途的跋山涉水之后走进了观察者藏身的山洞。
“这就是对方藏身的地方？这种关卡老怪当得也是够憋屈的。”张秀看着破败不堪的洞穴，里面布满了蜘蛛网，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来的虫子。
张三丰凌虚而立，闲庭信步间说着惋惜而又轻蔑的话语：“这种人都是练术不练道，而且就算练了法术也是死盯着一根羊毛薅，久而久之就会被术法所影响，。”
“这样不好吗？专精某项技能，做到一招破万法。”张秀一回头看到凌空而行，一身仙风道骨、不沾尘秽的张三丰时心中立刻跳出了一个想法：‘得道之后还真是方便，至少不用洗衣服了。’
张三丰摇摇头认真解释道：“想要专精某项技能，你得先要入道，有了道心的保护，才能避免术法与规则带来的侵损和同化。”
短短几句话的路程，张秀等人便已经来到了目标地点，他们走出狭窄、阴暗、潮湿的洞穴，一处面积较大、四周石壁上满满是粗糙打磨的痕迹，头顶上有一个被砸出来的不规则破洞，外部的阳光正好可以透过洞口进入房间里面。
粗粗看了一遍周围简陋的环境张秀忍不住的吐槽说道：“不是吧，关卡BOSS就住在这鬼地方，也太掉价了。”
之后再闲庭信步的走入，更是发现这里的房间里面像是刚刚打劫过了一般，放眼望去，桌石翻倒、地面上满是破碎的锅碗瓢盆、以及一堆叫不上名字的破烂。
…
突然一阵惊呼声响起，人们发现在这座房间的一个角落，低空漂浮着一个人影，他全身蜷缩在一起，并且不时的微微颤抖一下，像是睡着后做着让人惊恐的噩梦。
莉莉娅摇曳着手中的树枝，探入到对方的梦境中去，然而只等她刚刚探入梦境，立刻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跳起脚来：“哎呀！我没有穿裤子！”
在楞了一秒之后似有所悟的，扑闪着明亮的眼睛转头看向张秀说道：“噢，噢，所以人类的噩梦就是这样的。”
…
与此同时那名被莉莉娅侵扰后的人类从噩梦中苏醒了过来，他惊慌失措地坐起了身子，看样子在梦中他被吓的够呛。
但同样的张秀他们也发现眼前这个人类的模样非常的奇怪，他全身没有毛发、也没有嘴巴、更没有耳朵、甚至连指甲处都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皮肉，更准确的说，他的全身都被一层严密的皮层所包裹、没有任何外露的、可以被称之为孔洞的地方。
紧接着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有其他人存在，刹那间他的全身上下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杂乱无章的密布在各个角落，即使手指缝里也没有放过。
它们种类繁多，各种各样，有人眼、有猫眼、狗眼、还有各种昆虫的复眼、以及许许多多让人叫不出名字的眼睛。
但若是你细细地观察一番，你会发现这些眼睛看似杂乱，但实际上它们每一个都得到了最合理的安排，最大限度的保证这具身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察。
…
现场除了张三丰与济颠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个用密密麻麻的眼睛包裹的怪物，一种强烈的生理不适感涌上人们的心头。
紧接着他开始暴怒、像蠕虫一样的站起身来，就好似是一块会蠕动的恶心肉块，张着明晃晃的眼睛。
但他又好像是瞎子，只是纯粹的睁开了眼睛，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但却看不见周围的任何景象。
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踩踏着双脚，睁开着无数颗的眼睛，用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让房间里面的空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晃动着，或许不应该说是晃动，而是对方用一种微弱的扭曲方式，影响周遭环境内的空间。
张三丰与济颠共同释放出了一种立场，在这个立场内的人们如同是不倒翁一般，倒又倒不下去，站又站不直立，就像是一只在剧烈晃动中的触手，神情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快被摇匀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房间内的晃动总算平息了下来，全身长满眼睛的怪人没能从房间内搜寻到存在的生命。
他默默地站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秀待脑海中天旋地转的感觉满满散去之后，定下眼睛的观望了一会，才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剥夺而去的色彩始终没有归还。
“趁他看不见，你们想玩一会、还是直接解决？”然而这句刚刚说完，一个响指便打响了。
那个怪人瞬间拿回了消失已久的色彩，短暂的色彩眩晕之后，他看到了早来到房间里的众人。
…
杨政姣摊开手，言语、神情不解的哭笑不得道：“所以你这问和不问有区别吗？”
张秀理所当然的认真说道：“没区别啊，本来也就只是想表现一向形式民主而已，谁知道你这么热情的。”
杨政姣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眼中充满打人欲望的看着张秀说道：“你想怎么解决他。”
张秀故意先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面容，然后无比嘚瑟的说道：“你不是说要磨炼武艺的嘛，你看我多你多好，故意留了一个BOSS给你刷经验。”
随即又言语激昂道：“放心大胆的上吧，打不过他，我来‘关灯’。”
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老成的语重心长道：“再说了，旁边还有两个大佬在这呢，能看着你出事不成。”
再然后又凑到她的耳边悄声细语的说道：“赶紧趁这个机会，好好薅一薅他们羊毛，下次再遇到这么安全的试炼环境，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呀。”说完还看着杨政姣一脸怪笑地轻眺了下眉头。
不知该如何言语的杨政姣瘪着个嘴吧，看着张秀，一口气吹向额头的流海：“所以说你就是非得要多此一举呗。”
一道流光闪过，杨政姣从背后取下了重剑砸落到地上，语气不爽的吐槽道：“既然是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们给你擦屁股，然后自己去偷懒。”
张秀向着墙角走去，模样轻佻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面容夸张的故意抖了三抖：“我既然都当主角了，为什么还不能合理的偷个懒呢。”
说着话，坐着墙角，翻开手中的书，后来张三丰也走了过来。
张秀看了对方一眼后，指着和杨政姣纠缠在一起的怪人问道：“像他这种的是不是就是没修道法，然后变成现在这样的？”
张三丰否认的解释道：“不一定，变成这种样子的原因有很多，并且可能是多方面的原因共同造成的，但这些人在踏出这一步前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质：性格比较偏激，并且拥有强烈的完美主义者倾向。
这也是魔考存在的原因之一。”
济颠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一口美酒，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所以说修行者在性格与心态上的中正平和，会让他们在往后的修行路上走的会更平稳一点，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性格偏激！完美主义者！”张秀将书本卷成一卷，拿在手中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敲着大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怪人：“他是怎么变成这种样子的？”
济颠摇着蒲扇主动说道：“想要变成这种样子，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规则沉浸，一种是主动改造。
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规则是可以被活化的，当然这种活化不是你们理解中的那种生物化、智慧化。
而是类似一种规则的活跃化，当这种当这种规则的活跃性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会对周围的存在造成一种同化影响。
当然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刻意的引导，这种同化波动的影响会非常微小，几乎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反应。
但若是有人进行了刻意性的引导的话，当规则活跃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对影响波动范围之内的一切存在进行规则化转变，现实物品变换为规则物品，活着的生物也会向着规则生物转换。
只是我们不知道这种转换是以何种方式进行的，更不知道转换途中与转换之后的感受是什么，成功之后原来的自己又有哪些改变。”
“为什么？”张秀好奇的问道。
张三丰插口进来解释道：“因为从来没有规则化后的生物还能再回来跟我们交流的。”
张秀愈发好奇的问道：“难道大家无法交流吗。”
“是的，就是没法交流，甚至连互相观测都做不到。”济颠喝了口酒，摇着蒲扇笑呵呵的说道：“人类通过视觉、触觉、听觉、……等手段来观察这个世界，可世界能被观测的手段却远远不止这些。
而且就算是视觉、听觉，人类能够观测到的范围也是有限制性的，就像听觉、人类听不到超声波和次声波，甚至它们不但听不到，还会对人类自身造成损害。
视觉也是一样，人类眼中的世界是由三个基础色素组合出的三十二种颜色构建而成，虽然有少数几位眼中的基础色素达到了四个，但他们能看到的色彩依旧是有范围的，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的颜色可不仅仅是我们能看到的这些。
除此之外触觉、嗅觉都大致相同。”
最后张三丰做出了一个总结：“所以人类真正能够观测到的范围其实只占了世界的一小部分，而规则生物的交流手段想要与我们做到匹配的话，那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为了方便张秀理解，济颠为我们举了一个例子：“就像鬼魂与人类、鬼与人追根溯源的话，两者同出一体，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哪个肉体凡胎是可以与鬼魂直接交流的呢？大多都需要一定的变量，来放大双方或其中一方的交流匹配范围才能做到沟通。
人与鬼之间尚且如此艰难，更不要说与人类改变无法追溯的其他生物了，或许它们之间的交流方式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
张秀理解后的点点头，然后再继续问道：“那主动改变呢？”
济颠略一思考后说道：“主动改造的话就有点类似于故事书中的‘血肉苦痛、机械飞升’。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在认知世界的时候，世界也在改变你，你在上学时候的价值观和你入社会几年之后的价值观是截然不同的，而且你在学习途中知晓的那些知识也会在潜移默化中不断影响你的认知，不是有句俗话常说：‘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而我们所学的这些东西，同样也是如此。
那些性格偏激并且有强烈的完美主义者倾向的人在没有道心的保护下，又只专精于一样学识的，会在知识日复一日的侵蚀下逐渐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完美，这个时候一旦有某种契机刺激到了他们，‘血肉苦痛、机械飞升’就不是没有出现的可能性了。”
张秀面容疑惑的表示不解：“可是这样，他们就真的能变强了吗？”
张三丰纠正了他的说法：“不，他们的初衷大多都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而是变得更加的完美。”
“穷极想像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贴合规则。”张秀尝试着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出了他的理解。
“但他似乎……。”张秀皱起眉头，右手伸向那个怪人，思索着该用什么词语会形容的更加贴切：“走了岔路！”但说出来之后，又觉得不是很贴切，他继续思考着：“……不够全面，光我知道的观察方式就不止一个视觉了。”
济颠又插口进来说道：“这就存在了一个悖论，他们在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变得完美，可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而且就以他们这种偏激的性格也很难让他们做到全面的完美。”
张三丰跟在济颠后面一唱一和的说道：“他们最终能收获到的大多都是这种畸形的完美。”
张秀听完后也不得不感慨叹息一句：“看来还真是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易，若是事事关心，那可真就不用活了。”
“哈哈哈，你有这份心得也不枉来此走一遭了。”张三丰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的说道：“哎呀，人老咯，筋骨没以前那么疏落了，坐久了得起来运动运动。”
“嘿，小家伙，来跟我过两招。”张三丰全身灵光泛起，由原来的那身宽松道袍换成了一身的青衣劲服。
杨政姣听到了话，立刻退开几步，让出了一个身位。
“小朋友，看好了。”张三丰欺身上前，只见他脚步灵动，身形轻巧，高低之间进退自如。
“这是啥武功？”张秀问道。
“武当梯云纵。”济颠一把蒲扇一口酒的看起来好不自在。
张秀感到有点能够理解，但依旧感到震惊：“这算是武当派的武功绝学了吧？这么轻易的就教给别人的吗？”
济颠又是一块美酒下肚后，轻言细语的谆谆教诲道：“武当派走的以武入道的法子，是真武大帝的道场，讲究的就是以武会友，再说功法又不是法宝，它是思想的承载与展现，若是没有交流，它就会变得死气沉沉，只有在互相交流的情况下才会迸发出新的生命。”
说着话济颠又喝了一口说道：“来，我再问你，这武当梯云纵是由他张天尊所创的不？”
“是。”张秀点点头。
济颠继续问道：“那他告诉杨政姣功法口诀了没？”
张秀继续摇摇头。
济颠握着蒲扇指着张三丰说道：“你看即没有告诉他功法口诀、又是他自己所创，虽然他是法脉师祖，要为自己的门派的徒子徒孙负责，但是在没有功法口诀的情况下，一般能得到更多的是一种阅历与思路。
若是她真的能仅靠着一遍演示就学会了梯云纵，那对于这种天才，你再怎么藏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相互交流，两个人的奇思妙想还能碰撞出一些火花出来。”
张秀楞了一下，随后回了一礼：“多谢教诲。”
“嗯！小事、小事。”济颠一边喝酒一边摇着蒲扇的说道：“此间事毕记得跟我去趟灵隐寺就好。”
“去灵隐寺干嘛？”张秀疑惑不解的问道：“新的魔考内容已经下来了？”
济颠摆摆手：“不是，不是，跟魔考没关系。
你还记得那个女巨人莫德古德吗？祂现在就在灵隐寺，而且为了感谢祂之前在虚界的帮忙，我们给了祂一份香火作为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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