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为佛
“他是你的亲人吗？”
柳县令忍不住朝卢安问道，他很疑惑，不知道卢安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一个老人。
起初听卢安的话，他以为卢安是做梦梦见了自己并且把自己打了一顿，但是此刻听见卢安这样魔怔的语气，便知道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卢安自然不会告诉柳县令他做了两段梦梦见了两个人。
当然，此际他也没有心情去管顾梦中跟柳县令打架的事情，他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道，“是也不是。”
柳县令有些被搞懵了，不能理会卢安的意思。
不过卢安没有打算解释，他看向柳县令，“老柳，我这人就这样，容易患得患失，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抗一会就好。”
柳县令愣了一下，而后愕然道，“这就是你们这一门送客的方式吗？”
耸了耸肩，卢安道，“我可没说我要送客，这是你自己理解的。”
说完，他的眼光就瞟了一眼柳县令身后的院门。
柳县令无语一阵，而后就道，“明日就是老夫的大寿，你如此不为人子怎么会患得患失？”
瞥了一眼柳县令，卢安道，“不过是五十四的大寿而已，算不得什么，等哪天你老的走不动路了，我一定对你呵护有加！”
“黄口小儿，呵护是此事用的词吗？”
柳县令难得生怒，卢安对此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老柳啊，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我不过是做了场梦情绪有些低落而已，你犯得着为此事还跑过来一趟吗？难道你就非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的一切行为都在你的监控下吗？”
“谁告诉你我是为了你情绪低落的事情来的了？”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
相同的话语出现，这次轮到卢安无语了。
瞅着脸色平静的柳县令一阵，卢安只能举手投降道，“行行行，你说你说，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
柳县令看着卢安刚要开口说话，薛老二忽的来到了院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眼卢安，而后朝柳县令行礼道，“大人，门口来了一群和尚。”
“和尚？什么事？“
柳县令惊疑了一声，薛老二脸色古怪地看向卢安，“说是顺着佛祖的旨意来寻卢先生的！”
“佛祖的旨意？”
柳县令愣了一下，脸上转而就也露出一副古怪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还有些疑惑不解的卢安，而后咳嗦一声就道，“我去房中躲躲，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言罢，柳县令就径直起身去了卢安的房间，将门合上，而后坐在窗边将一扇窗向外推开一点点支了起来，转而就不声不响地把屋里的火炉点着烧了一壶茶。
薛老二看了一眼窗口边缘露出的一截衣物，他看向卢安，恭声道，“卢先生，他们在外面求见？可要赶他们走？”
稍微思考了一下，卢安摇了摇头，“让他们进来吧。”
说完，看薛老二走了，卢安就嘀咕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稍等了一会儿，门口便听见一片嘈杂的经咒声，一群肥头大耳的和尚鱼贯而入，十几号人在院中一字排开，停住诵经就齐齐地朝卢安双手合十齐声喊了一句，“卢施主！”
看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卢安起了一身寒颤，认出来他们是那日在稻田中的那伙和尚，他连连摆手，“别别别，在我这里你们最好正常点，我不喜欢你们那套。”
几个年轻的和尚明显愣了一下，就是最中间的一个老和尚也失神了一瞬。
但是老和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托着佛珠念了一句善哉，转而就满脸慈祥地对卢安开口道，“施主如此有慧根，当皈依我佛啊！”
听见老和尚他们的意图，卢安多少有些意外，“慧根？你们从哪里看出来我有慧根了？”
“施主的言行皆与世俗所不同，但往往都有发人深省的禅意在其中！”
卢安看着那说话的老和尚，有些玩味地道，“与世俗格格不入难道不是你们口中的异类吗？”
一群大光头的呼吸齐齐停顿了一瞬，只有老和尚波澜不惊地开口，“施主如此慧根，又怎是异类。况且天下异类者，诸多也是慧根奇绝之辈，只不过理念不一而已。”
老和尚的话终于让卢安收起了玩乐的心思，他看向双手合十一副苦行僧模样的老和尚，两手合在一起整肃了神情，沉声问道，“你是方丈？”
“老衲珈蓝寺主持无妄。”
老和尚无妄温和地开口，几个年轻的和尚见到卢安竟然对住持行了佛礼脸上都不由露出喜色。
只有几个中年和尚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立在无妄的身后，没有言语一直合手垂着头。
“无妄方丈，不知今日来寻我有何要事？”
顿了一下，卢安补充道，“如果住持今日来寻我是要我皈依佛门，那你们今日便能回去了，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没有挥霍，暂时还不想遁入空门！”
“暂时还不想？施主的意思就是说他日我若来寻，你便能入我门下？”
撇了一眼老和尚，卢安摇了摇头，对老和尚这种打蛇上辊的行为很不喜，但还是按下心中的不耐，开口道，“师门有令，不得礼佛。”
“所以施主的意思是你敬佛不礼佛？”
无妄问了一句，卢安点点头，无妄于是又开口道，“可是施主刚刚对老衲行了佛礼，这难道不是违背师训吗？”
“我礼的不是佛，是人。我敬你们的佛，但是不愿意礼你们的佛。我对你行佛礼是因为你是老人家且目前的言行还算正统，并不极端，所以回你以礼。”
“哦？若是我即是佛，施主可还礼我？”
无妄的话让卢安有点小吃惊，他审视了无妄几眼，而后有些狐疑地看着老和尚，开口道，“方丈难道不觉得你这句话对佛有大不敬之意吗？”
老和尚无妄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号，然后就摇头道，“老衲修佛法足有一甲子，佛在我心中颅中亦在我眼中，故而我为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