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耀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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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血尸惊醒梦中人(三)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镇府司深夜遭人放火焚烧的消息就传遍了帝都,在经过百姓的添油加醋,传得更是有声有色精彩绝伦。

萧鸢倾佩的对月如故道:“月兄,厉害啊!这你都能算到!”

月如故伸手捏了块糕点,掰成小块扔到池塘里喂鱼,面色平静的道:“这不难猜,毕竟那些文献都是纸质书,与其费劲搬走,不如一把火烧干净来的快。”

萧鸢道:“不过那些文献都烧没了,光凭你藏起来的那一本能查到多少?”

月如故道:“确实是查不到多少,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从中举一反三,该查的我已经让暗影去查了,想必过几天就会有结果,至于镇府司里我藏在地砖下的那本文献,先不急着取出来。”

萧鸢有些不理解,抱手道:“你为何不把那本文献取出来?不是说上面记载的东西指明方向了吗?不取出来怎么找到正确的方向?”

月如故淡笑不语,又伸手捏了块糕点掰碎扔喂鱼,等快要掰完时,突然间道:“出来吧。”

这话不是对着萧鸢说的,却让萧鸢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这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不消片刻,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证实,在月如故一声令下后,一个黑衣暗影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让人惊讶的是,萧鸢这种数一数二的高手居然没有感觉到!

看着黑衣暗影缓缓的往这边走来,萧鸢脸上黑线交叉,冷冷的对月如故道:“你能让你手下这些暗影收敛一点吗?大白天的翻人家院墙也不怕被人发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贼呢!”

月如故接过暗影递过来的信纸,拆开信封取出信纸边看边调笑似的回答萧鸢,颇为无奈的道:“萧兄,临江山庄的暗影要是不厉害,这江湖第一暗影组织的冠冕岂不是白带了?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让他们帮忙调查?”

然而不等萧鸢在反驳一句,就见月如故的脸色在看完那封信后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眉间忧虑之色浓重。

“怎么了?是案子出了什么岔子?”萧鸢惴惴不安的道。

月如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非是跟案子有关,而是我让暗影去查了一个人,得到的结果让我不知所措。”

暗影遵照他的命令,去把跟司徒枫的来历查了个底朝天,可是却并无半点的收获!

信纸上说,他们把所有跟司徒枫有关的一切都查了个遍,连同同名同姓的人都查了不少,却发现没有任何一条是与他认识的这个司徒枫对上号的,而且出入大齐边塞是要做登记的,暗影联络了分散在北漠与大齐边塞的暗影,让他们帮忙查查司徒枫这个名字,却出乎意料的发现登记上别说是司徒枫这个名字了,就是谐音的名字都没有——反正就是没有这个人。

要么这个名字是司徒枫信手拈来忽悠自己,他其实另有真名!要么他利用独特的手段在边塞蒙混过关,在不用登记姓名的方式下混入大齐。

可是他为什么要掩埋真名,而且他去漠北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暗影对你描述却是一片空白?

“月兄?月兄?”萧鸢在月如故眼前挥了挥手,叫唤了几声后才把不知不觉间出神的月如故拉回现实。

月如故伸手揉了揉眼睛,把那股酸涩揉散了不少,道:“何时?”

萧鸢道:“你怎么走神了?对了,我们今天还去镇府司吗?”

“去!”月如故把手里的信纸捏成一团,抛到空中随手一掌,薄弱的纸张顿时被霸道的内力绞成碎片,他阴侧侧的笑道:“怎么不去,要是不去走走过场怎么揪出背后捣鼓之人,做戏也是要一整套做全面的,半途而废岂不是很无聊?”

萧鸢被他这笑容笑得毛骨悚然,有些同情被他彻查的那个凶手了。

办事也不拖泥带水,两人整理一番后就前往镇府司。

远在千里之外的洞庭湖边。

一座石桥上静立着一个身形修长矫健的男子,面容清俊至极,虽背对身后的人,一身蓝衣中透露出缕缕的冷艳高贵气息,其中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尤为明显。

他身后的人正是毕何明,只见后者恭恭敬敬的保持着一个拘礼的姿势,隐隐的还透露出恐惧的意思。

而他身前站着的这个蓝衣男子,正是留信给月如故说来洞庭办事的司徒枫。

司徒枫背对毕何明,语气冰冷的道:“他,没查出关于本座的什么事情来吧?”

毕何明被这股冷意寒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道:“属下已经隐匿的把月庄主要查的事情模糊过,定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司徒枫“嗯”了一声后便没了下文,周身散发着由内而外的刺骨冷气,与在帝都和月如故相处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道:“看不出端倪来最好,对了,他最近可是从你们这里调派过人手?”

毕何明道:“月庄主未曾向我们这里调过人手,而月庄主前去帝都的事情也只有苏筠等人知道,属下也不知。”

司徒枫转了头,露出一张冷硬俊美的侧脸,道:“哦?你尽也不知,看来他做处事方法有所长进了。”

想想当初那个莽撞的月如故,怀揣着一颗入世历练的心,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的在江湖中遇见了他,他教会了他人情冷暖,也教会了他如何看待这血雨腥风洪波涌动的江湖。可以说他的三生有幸是遇见了他,但他的不幸也是遇见了他,让他狠狠的体会到了天各一方的苦涩,也说不出遇见他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毕何明道:“月庄主大概是找到了帝都的暗影阁,这才未曾向我们调派人手,您要是有疑惑,可以去问帝都暗影阁主裴陵。”

无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司徒枫漫不经心的道:“很好,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踪迹,包括临江山庄所有的暗影,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露面。”

毕何明道:“那……您不准备……”以真实面目见人了?月庄主可是寻了你很久啊。

司徒枫负手而立,眼睛望着微波荡漾的洞庭湖面,答非所问的道:“行了,退下吧,做好你的份内之事,本座其余的不想多管。”

毕何明不敢再多问,胆颤心惊的喏喏道:“属下遵命。”

帝都,镇府司。

“二位公子,这,昨夜书房着火,火又刚好是在晚上起的,我们的人救至不及,这书房里的文献已经烧了!”唐州一剑为难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鸢和月如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立马摇身一变成哪吒。

萧鸢恼火的皱眉,声音中压抑着怒意,道:“怎么会着火?什么时候起的火,怎么会来不及救火!这都烧没了,让我们怎么查!?”

唐州纵使心里对他的语气心里很不快,但也只能忍着,强颜欢笑的解释道:“这属下也没有办法啊,火是在二位公子离开镇府司约莫三四个时辰才起的,纵火者不知是谁,若发现得在晚一些恐怕整个镇府司都烧没了!”

月如故目光存疑,道:“镇府司晚上没有值夜的人吗?”

唐州脸色白了一下,哧哧嗑嗑的道:“这个嘛……有是有人值夜,不过,不过……”

萧鸢打断他,直接把唐州吞吞吐吐卡不出来的话补全,道:“不过值夜的人都很少,大多数都去了云烟楼花天酒地,对吧?”

月如故若有所思的看了唐州一眼,其中的含沙射影不明自白,似是无声胜有声。

他倒是没说什么,倒是萧鸢活像位恨铁不成钢的上司,语气毫不掩饰的揭穿唐州话下的污秽浑浊。

他眼带讥笑讽刺的道:“我虽身在江湖多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已久,不过这帝都的风云变幻还是略知一二的。呵!镇府司自大齐建国以来就屹立在帝都,辅佐天子处理帝都中不平之事,自第一任镇府司府尹高明以来,历代镇府司都是励精图治,一心一意的辅佐天子,怎么到了这十几任府尹以来,镇府司里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好吃懒做嚣张跋扈?”

唐州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试图辩解道:“兄弟们也都只是适当的去放松一下,在说了镇府司一年到头也接不到什么有意义的大案子,总不能天天干坐着……”

萧鸢语气肃穆道:“闭嘴!”

众所周知,景玦侯大公子萧鸢年少多轻狂,十五岁入江湖闯荡出自己的一席之地,让江湖里为数过半的人都对他又怕又敬,唯恐一个不注意得罪了这位祖宗。然则而,众所周知这位大公子也是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尤其是皇室宗亲、帝都朝政等事,几乎是隔阂门外,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正因如此,帝都的上到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对他的评价都很玄妙。达官显贵说他那叫吃饱了撑的,家有爵位等着坐都不好好坐,偏要身入江湖走一条血雨腥风的路!百姓则是说他随心自在,不愿意深入朝政是看清了朝堂的面目,才只身一人涉入江湖,边缔造自己的地位,不削于爵位。

而现在,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让一向在帝都仗着镇府司使的唐州瑟缩了一下,连同后面没说完的话也不敢说了,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萧鸢板着个脸,声音冷得能掉渣来。道:“身为朝堂辅佐天子之臣,领着朝廷的俸禄,即使无事可做也要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规范要求,你们倒好,流连花丛淫意嫖赌,当年高明给镇府司挂的金牌匾都给你们这股歪风邪气玷污了!大晚上的玩呼其职不好好的值夜,现在书房都烧成灰渣了,居然还有脸面给自己的玩呼其职找借口!?”

见他这么毫不留情的把遮羞布揭开,唐州脸色顿时红白交错,骂的句句在理,让他无理可驳,只能苦着个脸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