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完没了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甚至杜勒觉得已经爬到手背上的黑色纹身样式，都和上一次差不多。
痛！
很痛！
特别痛！
痛的想直接把胳膊切下来！
杜勒觉得要是一般人被这样折磨了两次，怕是会选择直接自杀，因为这种蚀骨的疼痛，已经到了人类能忍受的阈值。
但他的心智早已不是一般人了，肉体的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熟悉的感觉，甚至是有些习以为常的事情。
当初他的病已经被诊断为无治疗价值，为了生存，他去异国就是当实验药物的小白鼠去的。
剧烈的药物副作用，还有本身疾病的病痛，杜勒为了活下去的，已经把肉体的疼痛当成了每日三餐，让自己习以为常。
那些糟糕的经历杜勒虽然不想去回想，但毫无疑问，已经成了他现在能撑下去的最大倚仗。
出了图书馆，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走得稳当一些，远远瞧见一辆魔法马车后，杜勒就直接钻了进去。
“呼——”杜勒缓了一口气，对魔法马车上的车夫说道：“我是杜勒·塞里斯教授，我要回我的公寓。”
一边说着，杜勒一边将那根炫酷的红笔展示给车夫看，而公寓就是杜勒最开始醒来的那间房子。
根据上次纹身发作后的经验来看，杜勒认为自己离公寓越近，黑色纹身带来的痛苦就结束的越快。
叽叽！
车夫没有出声，但是很专业，点了点头后，就启动了魔法马车。
杜勒见魔法马车动了，就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以掩饰自己因疼痛有些扭曲的脸。
……
魔法马车是刚开始在奥古斯城流行起来的交通工具，因为造价和消耗不菲，目前只在一些小圈子里流行。
帝国学院的这些魔法马车是皇帝陛下赏赐的，以让这些未来的帝国栋梁可以充分利用宝贵的学习时间。
“老是这样根本不是办法。”杜勒在路上并没有闲着，开始思考该如何解决身上的纹身。
“第一，尽快去城里的教士区找神官，他们似乎擅长解决这些问题。二，想办法查清纹身地位事情……”
“该死的杜勒·塞里斯！都是你害得！”
杜勒在心里咒骂道，同时已经确定了黑色纹身的来历。
迷雾之海和他身上的黑色纹身肯定脱不了关系，而他唯一不知道的那三个月记忆，一定就是在迷雾之海的经历。
咒骂之后，杜勒发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他轻轻撩开遮住手背的长袖，看到黑色纹身似乎消褪了一些。
虽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他离公寓越来越近了，但杜勒的紧张感还是开始消散了。
嘎吱——
魔法马车的轮子摩擦着石板路，稳稳地停在了杜勒的公寓门口。
杜勒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发现疼痛又消减了几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看来回到公寓果然是正确的解题方式。”杜勒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朝沉默了一路的车夫颔首示意了一下，就打开马车门，准备回去休息。
古尤若普语每周只有两节课，距离杜勒下次上课还有两天的时间，他打算明天一大早就直接去教士区，看看那的神官能不能解决纹身的事情。
走进公寓，杜勒刚想合上房门，却没想一只手把住了门，阻止了他想要关门的举动。
那按在门内的四根手指粗壮有力，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色块。
杜勒心里暗叫不好，把半个身体都顶在门上，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门关上。
可那只手不知拥有多少力量，不管杜勒如何使劲，这门都没有向前移动分毫。
“来……呃！”下意识，杜勒就想高声呼救，可他的嘴还没张到最大，门那边就传来巨大的力量，直接砸到了杜勒的胸口处。
杜勒喉间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从他嘴中挤出，被撞倒在了地上。
嘎吱——
如同前天晚上一样，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穿着从游吟诗人变成了车夫。
“是你！”杜勒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已经认出了闯门的人，虽然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画着恐怖的妆容，但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神杜勒记得很清楚。
杜勒已经开始盘算应对的策略，可他心里却升起一阵无名的邪火。
有完没完！
“草！”
杜勒往地上一摸，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就直接砸向对方。
砸到‘车夫’身上的东西不过是一小块碎掉的石块，来源是地上铺了许多年的石板。
小小的石块自然对‘车夫’造不成任何伤害，但至少也让杜勒发泄了一下内心的邪火。
“车夫”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就盯着杜勒，如同是看着小孩在无理取闹的大人。
邪火下去一些后，杜勒站起身，坐到了床上。又顺便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后，才开口说道：
“我是杜勒·塞里斯，你是谁？为何总与我纠缠不休？”
“车夫”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关上了身后的门。
他走到杜勒身边，左手拿出了一把匕首，声音沙哑的问道：
“大人，我的……名字是什么？”
杜勒听到这个问题，才压下去的泄火又升了起来，怒骂道：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sb叫什么？wcnm！是不是我昨天晚上杀了你的野爹？”
情急之下，杜勒一半骂的是中文，一半骂的是罗维尼亚语。
而‘车夫’的名字是什么，杜勒早就从记忆里找过了，根本没有答案。
‘车夫’的表情有些失望，他缓缓举起匕首，再次问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不知为何，杜勒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绝望的感觉，但他已经被这人快折磨疯了，没有继续想下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要杀就杀！记得下辈子见了爷爷我就躲远点，老子一定要开泥头车创死你！”
‘车夫’举起了匕首，但不知为何，他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继续问道：“我的名字是什……什么？”
没错！杜勒这次很清楚的从他的话里听到了绝望的语调。
难道他并不想杀我！
杜勒顿时反应过来了，立刻将自己才查清楚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三个月前去了迷雾之海！应该是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完成某件事情，期间发生的事我的记的很模糊。但不管你是谁，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杜勒·塞里斯！”
‘车夫’闭上了眼睛，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