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刚才那个穿制服的同志是谁呀?
“周正安?”
夏至有点儿迷惑。
昨天自己是接受了人家半个馒头,不至于周正安现在就找上门来要账吧?
周正安看着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自己误会了?
有些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周正安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主要周正安太引人注目,他那一身制服很明显和其他人的身份就拉开了距离。
在所有人眼中,这可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更何况周正安五官周正,不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
周正安的五官不光是周正,还有些俊俏。
五官特别立体,尤其是那陡峭的鼻梁,光是从侧面看,估计就会引发不少女孩儿的爱慕之情。
再加上这一身衣服。
这是自带主角光环。
“夏至同志,可算找到你了。”
“我刚从餐车打的饭。专门给你送过来。”
一边笑着把饭盒和茶缸递了过去。
而且有点儿强势的塞到了夏至的手里。
是那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夏至根本没反应过来,手里就接过来。
饭盒里面放着小米粥,虽然不算滚烫,可是那温度还是让夏至吓了一跳。
急忙放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
脸有些微微红,主要是她感受到对面几个女知青的目光显然已经带了愤慨。
周正安的突然出现,显然给自己引来了不少红眼儿。
“要不然咱们还是出去说!”
夏至急忙拿着饭盒和茶缸在前面领路,引着周正安又走回昨天他们俩站的那个门口。
察觉不到所有人的视线,夏至才松了一口气。
“周同志,你这是干啥呀?昨天你的好意我已经领了。可是哪能让你专门给我送饭啊?”
“夏至同志,你别不好意思,你现在肯定是遇到了困难,再说你是去支援边疆建设的。就是和我有共同的目标。
我更应该对你有爱,友善,帮助团结。
来吧,这是我早上打的饭。分给你一半,茶缸也给你带来了,你自己分吧!”
周正安故意不动手。
夏至听了这话。
主要是看了一眼那茶缸,她现在太需要这个茶缸,如果现在拒绝周正安相当于是把水拒绝在外。
她可不想用那个狗吃饭的碗。
咬了咬牙,反正昨天已经欠人家半个馒头,也不差再多欠一点。
“周正安同志,谢谢你,以后咱们就是革命战友。
等到了垦荒区,我一定好好劳动,把今天的这些东西还给你。”
“不用,不用,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儿小忙,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正安有点儿于心不忍,自己可是抱着居心不良的目的来的。
虽然说帮助别人,他是愿意做的,可是到底这里面掺杂了其他的目的,目的不纯。
自己帮助人的出发点就完全站不住脚。
夏至想开了,自然也就大大方方从饭盒里倒了小半饭盒的小米粥。
看到小米粥她都有点儿馋得慌,然后又拿了半个馒头。
还在茶缸的盖儿上放了一点咸菜丝。
鸡蛋没拿。
鸡蛋是营养品,也只有周正安这种特殊人才才有可能有这种待遇,不能上赶着占人家的便宜。
把剩下的饭盒递给了周正安。
“周同志,谢谢你,这些已经足够了。”
周正安看了一眼夏至,她刚才碰了馒头,碰了咸菜,碰了稀饭,唯独没有碰鸡蛋。
“不用谢,一会儿到了中午我还给你送饭。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不方便的话,到时候你就到这个门口来等我。”
周正安猛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那样突兀的出现,很容易伤害女孩子的自尊心。
一看夏至身上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夏至家庭条件不好,要不然不至于上了火车要饿肚子。
周正安觉得惭愧,自己根本就没有顾及人家姑娘的感受,光顾自己了。
太自私。
“谢谢你,周正安!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反正欠你一顿也是欠,欠你几顿也是欠。
到时候我就到这里来等你。”
夏至爽朗的态度让周正安眼神里带了几分欣赏。
夏至挥手拿着茶缸离开。
周正安这才看着手里的饭盒,先是喝了一口小米粥。
一口小米粥进肚子,他就舒服的想叹气。
怪不得食堂的人们经常说小米粥才最养人,又香又浓,上面还会漂着一层厚厚的米油。
他们经常喝小米粥的时候,他根本喝不出来啥感觉。
现在终于知道这种感觉。
再一次咬了一口馒头。
周正安眼眶红了,果然和昨天晚上的馒头一个味道。
浓浓的麦香。
又吃了一口咸菜。
这玩意儿所有人都成天喊着,最难吃的就是咸菜。
活像是打死卖盐的,除了咸吃不出其他味道。
可现在他吃着仿佛就是美味佳肴。
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颗鸡蛋,扒掉了皮了之后咬了一口。
他刚才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鸡蛋是他一直拿在手里递饭盒的时候并没有递过去。
夏至拿馒头的时候把饭盒递给他,他才把那颗鸡蛋放到了饭盒里。
这个故意的动作就造成了现在的影响。
果然和他设想的一样,夏至没有碰过鸡蛋。
所以鸡蛋的味道和其他的东西没办法比,鸡蛋仍然是没有味道。
周正安吃着鸡蛋,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用手撑在窗户上又哭了起来。
走廊路过的人都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不知道这个人在发什么疯。
周正安眼泪狂飙,他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只有夏至碰过的食物,他才能感受到味道。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但是起码他现在的人生已经有了不同的味道。
他知道了馒头的甜香,他知道了咸菜的咸是什么味道,他还知道小米粥的粘稠软糯是哪哪一种滋味。
他不管夏至到底是什么人,身上有什么奇特的,他只需要知道夏至就是他的味蕾。
夏至端着茶缸回到了座位上。
坐在对面正嚼着手里黑面窝窝头的刘芝燕突然推了推眼镜,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夏至,刚才那个穿制服的同志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