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主动
芽美听到少年说大人这段时间心情很好是因为找到了她，他们二人会按照上天圣灵的指示，守护有熊部落之类的话，心里直笑，脸上确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不时点头。
谦这家伙平日里话不多，套路不少。
若真是回到了历史的起点，她也是责无旁贷守护这个祖先部落，说不定她还能看着公孙轩辕出世呢！
那可是华夏族的黄帝啊！
她内心忽然热血翻滚，新潮澎湃，为了掩饰这突如起来的激动，低头不让少年看见她的面部表情，顺手摘了朵紫色的花插进自己的发鬓里，见少年傻乎乎地痴痴看着她，笑问道：“咏志，你多大了？”
“这个大人教过我，说问年龄都会说“你多大了”。大人还说树叶子重新发芽就是一年，阿妈说这样我就是生下十四年。”
芽美点头，笑道：“对，你就是十四岁了，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咏志盘腿坐在地上，伸出手指，说道：“住那边的山坡上，有阿婆，阿娘，阿爹，阿兄，阿嫂，阿兄，阿嫂，我，阿妹”
“这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九个。你家有九口人，真好”
“神女，您也会数数！”
“姐姐，叫我姐姐。你想学数数？”
“神女，不对，姐……姐姐，大人一直说要教我数数，可他太忙。我，阿狗，窦古他们都想学。”
”好吧，要学习，那可是个长长久久的事情，不能今天学，明天不学，你可明白？你的小伙伴想学习也得有这样的毅力。还有你们的家人也得同意你们到我这里来学习。“
”姐姐，我们家人一定会同意，而且会很高兴。“
”咱们还是问一下的好。若是家里人都同意，你就帮我找些东西，我们提前把准备的工作都做好了，就可以学习了。”
咏志的眼睛闪亮亮的，忙点头答应下来。
她见这少年听的认真，不知不觉便说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芽美手腕上的机械表的秒针一直在认认真真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快到十一点了，阳光炽热起来，和BJ时间没有太明显的差异。
那些在屋前晒太阳做活聊天的人似乎都不敢主动上前和芽美说话，这时候都该去准备午饭了，所以不得已才纷纷站起身来和芽美他们打了招呼都进屋子去了。
“哗啦啦”一阵巨大的声响从远处山里传出，芽美放眼随着声音看去，一片一片白色，灰色，黑色还有点点火焰般的红色的鸟群们被惊起，飞向湛蓝，南风携着清扬悠远的各种鸟鸣协奏曲直上云端。
“真美啊！”
芽美禁不住赞叹。
有熊咏志眺望着远方的山脉，笑着说：“大人回来了。”
芽美忙顺着他望去的方向去看，哪里有人？正思量着，没一会谦高大的影子便出现在了那边山坡上。
她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的激动和慌乱，脸色更红了，转脸对咏志笑道：“中午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了，阿娘不让我们打搅大人和神女，姐姐，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咏志头也不回跑了。
“慢点跑，咏志，别忘了我说的”
“记住了”
少年挥挥手，脚下没有停，跑远了。
看着清逸的芽美站在木椅旁满脸笑容凝视着他，谦心情就像着明媚的阳光一样灿烂，几步便到了芽美的身边，伸手把人捞进了怀里。
“养了这么多日子了，还这么瘦！唉！”谦捏了捏芽美的腰，叹气。
“就这样和你吃下去，离胖子不远了。累吗？瞧你身上一道道血红的印子，谦，有必要这么辛苦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生活，不必讨这些部落的喜欢，收留我们！为什么要把日子过得这么辛苦！今天干了不少活吧！我不想你老去做哪些苦力，不如想办法做些工具。你这聪明的脑瓜，去搬石头建桥太委屈了。”
芽美说个不停。
他脊背上血刮痕很多，好看的鳞片颜色也有了丝丝红色，芽美顿时不是滋味。
谦第一次听见芽美话里话外关心自己，心里甜滋滋的，目光灼热，咧嘴道：“这些都是人族，你和他们在一起生活才会有归属感，不至于孤独。我这些伤和辛苦不算什么，你别担心了。你这小脸晒的红扑扑的，今天过得如何？咏志这孩子没吵你吧？”
“挺好的，这里的空气温润，阳光充裕，我在这坐着晒了一上午的太阳，骨头都晒软了。赶明有空做两个躺椅，我们就可以在太阳下躺着睡觉了。”
芽美任由他搂着回答道。
“好，等我忙完了就做。饿了吧！你在这里晒太阳，我去做饭。”谦揉揉她的头发，又将弄歪了的红艳的花儿重新插好，把她放下来。
芽美挽着他的胳膊，扬起头看着有些懵了的谦，笑说：“我晒好了，和你一起去。走吧！”
谦满心欢喜。
日子果然像部落的老人家所说会越来越好！
虽然室外已经是阳春季节，可屋内依旧凉气十足，到了夜里，气温下降，屋内屋外都冷的厉害，所以屋内还得点着炉灶取暖。
这炉灶在芽美的指导下改造了一番，挪到墙边，加了通往房顶的烟道，做了几个结实的石台。
谦的指甲很锋利，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块根茎削了皮。
芽美用水洗干净，让骨刀切成了块，放在小陶盆里备用，剥了根山葱，揪成几段，又把谦带回来的几个可爱的像馒头样的蘑菇掰成小块。
那边谦也没闲着，火烧旺了，用做饭的大陶罐装了水，架在改造好的炉灶上，等着水烧热，将芽美递过来的陶盆里的食材放进去，撒了些粗盐，又剥了几个煮好的鸟蛋进去。趁着芽美不注意，他从地下的灰烬里挖出一个大泥包出了门。
“你早上就不让我看，里面不会是**？”
芽美眼尖，笑着追了出去，见谦把烤干了的泥块剥了，露出焦黄的肉，忍不住伸手帮忙剥泥巴，乐道：“谦，你可真会吃。不是鸡，是个鸟！”
“想给你个惊喜呢！可惜没熟透，我把肉切进汤里！”谦笑着说，用锋利的指甲掐了掐这大鸟的肉，看着冒出的血水。
“怪我没看住火，让它灭了，不然就熟了！汤里放了鸟蛋了，切一点肉就行。你又不怕吃生，你吃了吧！能吃饱吗？还要不要做点其它的肉？”
“就这样吧！昨晚上吃的多，吃点就好了。再说来不及了，吃了饭还得赶回去。他们都没回来，都在山里。我也不好让大家等太久了。下个月天热了，雨水就多了，山后面那条大河的河堤刚加固完，河域周围几个大部落小部落首领都领着自己人一起修桥，这桥我设计的，得时时刻刻看着，这些日子委屈你一个人在家。雨季到了，我就在这里陪你，哪也不去了。”
芽美知道他吃不饱，心想要是能找到小麦就好了，这样多一点面食，他能多吃点。她抬眼看看炉灶顶上熏着的猪肉，说：“嗯，你忙你的，晚上给你炖肉吃。”
谦心里暖烘烘。
午饭很简单，类似芋头做成的蘑菇汤，一只烤得半熟的大鸟。
两人说说笑笑吃了饭，谦洗好了厨具碗勺，净了手，搂了搂芽美说道：“晚上我会早点回来，我们今晚去把包取回来。芽美，我会出一趟远门，”
芽美笑脸崩了，心揪了起来，仰起脸问：“出远门做什么？”
“别担心，吃的我会多备一点在家里。”
芽美依旧看着谦，我说的是这个么？
谦见她翻白眼，失笑，狗腿似亲了亲她的额头，目光炙热，陪笑道：“生气了？部落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几个，带回来一些铜矿，我要带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铁矿，做些铁器，这样以后可生活就会更方便些，种那些粟也容易些。”
芽美听见“粟”震惊！她从来没有和谦说过粟字，这家伙如何知道那些禾苗是粟，好让人种植。
“粟？”
“你起的名字？那些地里种的？”
她试探地问，一定不是他起的名字，一定是部落的人起的名字。
“是呀！我发现这些种子泡在热水里就会变大，变软，能吃。所以我采集了不少饱满的种子，种着试试。”谦有些不好意思。
芽美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去吧，我晚上等你。”
谦走了。
芽美想了好一阵，自言自语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巧合，那粟是半坡人发明的，谦这个纯属虚构啊。她甩甩脑袋不让它胡思乱想了，心烦意乱中去找了个木棍在地上比划着准备什么教那些孩子认字，数数。
“这就需要纸和笔，笔倒是可以试着做出来，那些古代的纸和墨都是什么做出来。”脑子跳跃的很快。
“桑树皮可以造纸啊！某宝上卖那种桑皮纸啊！桑树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你觉得你这风都吹得倒的身板能进森林么？”心挖苦脑子。
“算了，算了，竹子也可以造纸，去青，去青，我懂一点的”脑子说。
“竹子倒是可以考虑，可这是北方吧！竹子也不多吧！”心道。
“这，这，这以后再议”脑子不想纠缠了，摆明了说什么都被打击。
纸就算了，等她身体康健，健步如飞，就去森林里去找桑树，或者各种树皮来实验造纸，竹子确实少的可怜。
“墨汁大约会容易点吧，需要烟灰或者油烟以及胶”脑子觉得自己有病，干嘛还操心！
“可以试试造墨”心也觉得可以试试。
脑袋有点雀跃，不说了，但神经元活跃起来，让芽美跃跃欲试。
毕竟这石灶壁上全是烟灰，咏志也可以帮忙收集烟灰，只是做墨的胶，得想点办法。
胶，皮可以熬胶，猪皮不知道可不可以熬胶，要是有牛皮就好了，芽美想到自己那个倒霉爸爸爱好书法，家里买了不少上海墨厂的墨，经常夸他们的墨好用，一定是用了牛胶云云，她还问过墨的做法，她爸爸还普及了一下墨的制作方法，说古人做墨，这胶用的便是鹿角熬成的胶，后来用牛皮熬胶，到了现在便用了合成胶，但上海墨厂的胶一定是牛皮熬制的，墨好用极了。
牛皮？不知道谦能不能弄到。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烟灰甚是难刮，用木片将这石灶刮的干干净净，花了不少时间，才搞了个吃饭陶琬底的墨。
“算了，算了，就用烧焦的木炭算了。”
弄的双手脏兮兮的，脸上，衣服上也蹭上不少，洗都洗不干净，芽美有些泄气，还是等谦回来，让他帮着弄弄。
芽美又放弃了。
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比如给陶盆里的鱼儿换水，把小鱼们的水换了，趴在盆边看着鱼儿在水草中间游弋穿梭，便不知不觉想到了谦。
一个人拼搏的时候，什么都自己干了，仿佛根本没有什么困难难道自己，更不觉得辛苦。突然有一个比自己细心能干的人在身边，就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了，做什么都辛苦，完全依赖对方去做。这人是不是？……想到谦勾着脑袋在这狭小的屋子忙里忙外的情形，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她洗净手，站在木桩上，取下熏黑的猪肉，用陶罐烧了热水，开始洗肉，又把肉皮用骨刀刮干净，费劲切成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