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感情可以培养（上）
看着后视镜里，在不那么亮的路灯下江岚逐渐变远变小的身影，凌岳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江岚？”
“还能有哪个江岚？”
凌岳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我是凌岳。”
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只是放了一段滴滴答答的声音。
凌岳从驾驶位的座椅后面扯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记录着听到的那段摩斯密码。
第二天一大早，凌峰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凌岳已晨跑结束吃完早点，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凌岳刚启动车子调整好了座椅，不经意地看见副驾驶上有一个小玻璃瓶，上头没贴标签，里头有些油状的东西。他把东西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从某个角度透光能看见类似鳞片的纹路。细想了想，他便循着记忆开车来到了江岚家小区门口来。而当他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时，才懊恼自己没留江岚的联系方式。
“你找谁？”保安上前来询问。
“我是江岚的朋友，她昨天东西落我车上了。嗯……打电话没通，估计还没睡醒，麻烦你回头交给她。”
“哦，好的。”保安从凌岳手上拿过了那个玻璃瓶，煞有介事地回到门卫室里，打开电脑查起小区内的居民通讯录来。
凌岳没时间继续在这等，便驱车离开。
江岚此时正昏昏沉沉地任自己浸泡在浴缸里，一边的蓝牙音箱中传来的音乐是肖邦的《降b小调夜曲（1）》。
难得的周末，她不想浪费在无聊的书上。
“你泡个澡泡了一早上了！”
“你让她自己静一会吧，昨晚……”
“都是你惯着她，下次再这么晚还不回家，打断腿算了！”
“你少说两句吧，难怪她昨晚回来只是哭，一个字都不敢说。要不是凌峰那会刚好离得不远，还不知道……”
江岚在浴缸里，听到外面的话不禁皱了皱眉，伸手去把音响的声音调大了些，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让水没过了自己的头顶。当然，不一会，她又重新坐了起来。
出浴，护理，略作收拾，然后吹头发换衣服化妆，一切如常，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只是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时，对那条裙子多看了一眼。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她就关了音响，回到琴房去打开了钢琴，还没来得及找琴谱，就听见外头妈妈的声音——
“岚岚，刚保安打电话，你有东西在门卫室。”
“我最近没买东西。”
“说是你同学开车送过来的，一小个玻璃瓶。”
江岚听了这话略作思索，这才继续一边用平板找琴谱，一边应付着妈妈：“哦，你下去帮我拿一下吧。”
那件东西吗，还不如丢了的好，说不定彻底切断和那个世界的联系，就可以不用继续这么辛苦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都在琢磨古琴、阮等乐器而太久没弹钢琴的原因，只觉得有些地方不那么流畅，即便是之前演出的曲子弹起来也感觉很不舒服。
“我看你弹琴，是越弹越回去了。”
“还不是你这个老骗子说，让我研究研究民乐，说什么触类旁通，通了个寂寞。”江岚一边埋怨老爸，一边关上钢琴拿了平板走出来，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句，“可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江岚若无其事还能继续跟自己犟嘴的样子，爸爸似乎放心了许多，只深深叹了口气：“我只说触类旁通，没让你不顾节奏音调地乱弹一气。”
“说得好像学了这么多年乐器的人是你不是我。”江岚并不把爸爸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回到沙发上窝着，和老爸讨论起最近琢磨民乐的心得来。
不多会，江岚的妈妈回来了：“你这是买的什么东西？”
“哦，上个月柳霏霏的香水我说好闻，她就给了我个小样。”
“你不是说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就够了吗，之前想给你买香水都不让……”妈妈说着话换了鞋进来，还不忘随手拧开了玻璃瓶要闻，“这味道也不……”
也就在妈妈打开玻璃瓶的一瞬间，一切都停了下来，甚至空气都不再流动。
从玻璃瓶里升起一道缥色中微带金闪的光，幻化出一个与江岚面貌一模一样，但金色头发，水蓝色眼睛，一袭缥色衣裳的女孩。
江岚也不得动弹，只好翻了个白眼：“回去。”
“我还以为有什么新的进展，白高兴一场。”
“昨天我见到凌峰那个传说中的哥哥了，叫凌岳。”江岚缓缓开口，“这算进展吗？”
“凌岳？难道是他？他……果然……他有分身的……”
江岚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极不耐烦地开了口：“赶紧给我回去！”
那个从瓶子里出来的女孩先是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瞬时变成光回到了瓶子里。
对于这一切，江岚的父母并没有察觉，江岚妈妈还将那瓶子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开了口：“有一股海水的味道，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的是木质香薰，怎么最近品味改了方向了？”
“你天天吃米饭偶尔还得改一顿面条，吃个牛排什么的，香水小样而已，纠结这么多。”
“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一天天都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难道都像你一天到晚板着脸，动不动上纲上线的才好啊？”江岚一边说着，一边从已坐上沙发的妈妈手上拿过了那个玻璃瓶，“两点十分了，我该走了，左裴还等我呢！”
“诶，你先给人凌峰打个电话，谢谢人家把东西给你送过来啊！”
“知道了！”江岚起身到门口拿了包，换鞋时随口应着，便出了门。
来到了电影院，江岚走了一圈没看见左裴的踪影，正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他。而事实上，左裴已走到了她的背后。
他蒙上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多大了，还玩这个。”
“你又嫌我幼稚了。”
“难道不是吗？”
左裴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递给江岚电影票：“我去买爆米花，你等我一下。”
“我……”江岚没来得及说“不吃爆米花”，低头看了一眼电影票——动漫电影？
动漫电影一直都不是她的心头好，即便是经典也如此。看着左裴排队买爆米花的身影，江岚忍不住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忍住不与他计较，心说：柳霏霏，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感情可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