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朋友的朋友
放学后朱珠准备回宿舍,被王博文喊住,说钟欣怡在天光画室等她。
她也没多想,就跟着他去了美术教学楼。画室里零散的摆着几个画架,架着还未完成的静物素描,没见到钟欣怡。
“她人呢”朱珠问。
“她说在这等你的,可能去厕所了吧,你等会儿吧。”王博文答。
她便在教室里转悠,欣赏着这些待完成的画作。
王博文就坐在凳子上,目光跟随着朱珠。
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好朋友的画便问道:“怎么没有欣怡的画?”
“她的?这可是咱们学校的第一画室,只有像我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才能留在这个画室。”王博文用手指笔了个1,接着说,“你看,那些都是高二高三的,高一只有我一人!”他又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画架。
“嗯!”朱珠淡淡的回应。
“你要不要来看看大师的作品?”王博文想在朱珠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
“不了!”朱珠回绝,又问:“她怎么还不来,我去给她打个电话。”那时手机在成人的世界都是个奢侈品,但钟欣怡早早就有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她来了没看到你,又好说我办事不利了。”王博文边搪塞着边走出教室。他赶紧给乔可一留言:快点儿!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朱珠看快错过食堂开门的时间了,有点急,也觉得事有蹊跷,便起身出门。
她刚一开门,就看到乔可一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老对儿,呃……珠珠!”乔可一习惯的开口就喊朱珠老对儿,然后觉得不对,又改口。
好久不见,乔可一。朱珠在心里向他问好。
快半年没有和他联系了,他像消失了一样。
刚开始自己还有点儿不习惯,没有每个月特殊时期的照顾和热巧克力,看不到他憨憨坏坏的笑眼,也听不到他嬉闹着喊“老对儿”。
眼前的他,又长高变壮实了。
他在三中的运动校服外面,披着圣安的校服外套,书包挂在小臂上;脸和耳朵可能因为刚才跑过来的,涨得通红;头发也长了,但还是修剪的很利落的毛寸;他的脸上少了之前的婴儿肥,轮廓清晰,笑容没变,像午后的阳光一样灿烂明朗。
“正是圣安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王博文打破了沉默,他一把推过乔可一,让他差点撞到朱珠身上。他冲着乔可一眨了眨眼,然后关上了画室的门,自己站在门外。
此刻,他觉得慕容惜生离自己越来越远。
朱珠就近找了凳子坐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这……给你!”乔可一吞吞吐吐,自己明明在心里练了很多次今天的开场白,一见到朱珠还是紧张的说不出来。他只得打开书包,把信递了出去。
朱珠没有接,她看到这熟悉的信封,之前王博文给她的信很多都是用的这个信封。又想到刚才他们俩像老朋友一样,就猜出一二了。
乔可一见她没有接信,心里更加的忐忑,拖了凳子坐到她对面,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她眼睛盯着悬在空中的信封问道:“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我俩从小就是邻居呀,有次你去我家找我,我还带你去过他家开的棋牌室。”乔可一把信放在腿上,解释道。
她这才渐渐回忆起来,怪不得看王博文有点眼熟,原来他们是老邻居了。“这信怎么回事?”她抬头看着乔可一的眼睛问,因为她知道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他被朱珠看的发懵,刚才还没缓过来的红脸,瞬间又红到了脖子,他躲闪她的眼神,看向别处,“信你都看了吧?”
“我只看了第一封。”朱珠如实说。
听到她说只看了一封,乔可一松了口气,他赶紧把放在腿上的信压到屁股下面,抬起头,也看着朱珠,像认错似的小心问道:“那就都别看了!你还生我的气吗?”
朱珠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冲他翻了一个招牌白眼。自己怎么会生气呢!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矛盾,只是因为乔母的请求,让乔可一安心去三中,自己才做了这个不成熟的决定。
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呀,一直都是。
乔可一见朱珠朝自己翻了白眼,以为她还很生气,心里又难受又害怕。赶紧把凳子往前拖了拖,离朱珠更近了。
他双手抱拳,用恳求的口吻说:“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女侠,你就饶我一命吧!”这是他们做同桌时,惹朱珠生气后,自己的惯用伎俩。
她见乔可一这副模样,眼睛像受伤的小鹿一样,那些年和他同桌的回忆涌上心头。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总是这样,被他逗笑。
乔可一见她笑了,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天阳最近怎么样呀?”朱珠问起高天阳,他和乔可一在同一所高中。自己之前担心他站在乔可一那边,就也故意减少了和他的联系。
“那小子近视了,戴上了眼镜,前几天打篮球,还把眼镜摔碎了。”乔可一把胳膊张开,抱在后脑勺上当靠枕,像以前一样,聊了起来,他一放松就会这样。
“欣怡……”朱珠想也和他说下钟欣怡的近况,毕竟他们四个都是好朋友。
乔可一打断她,他对钟欣怡的近况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不用提她,她跟王博文同班,我还能不知道她!”
朱珠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八点了,食堂关门了,她叹了口气,埋怨道:“就怪你,我晚饭只能吃泡面了。”
“哪能让你吃泡面呀!”乔可一嘿嘿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盒。“这我妈包的饺子,今天立冬。我中午没吃,留给你的。”
他又掏出一个保温杯,塞在朱珠手里,低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她的眼睛,说:“明天八号,我不能来了,提前给你。”
朱珠知道,那是一杯热巧克力。她心里暖暖的,乔可一就是这么温暖的人。
以前他总是在每个月的这几天,对自己格外呵护,给她打热水,替她值日,放学时给她拿书包。
“趁热喝了,别肚子疼。”乔可一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他之所以把朱珠生理期的日子记得这么准,是因为他觉得那天有点对不起这个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