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众说纷纭
听建安人事部说，殷子惟因骚扰小李总的朋友，与其发生了肢体冲突，建安方要报警，被小李总制止。
建安公司按规定应取消他的实习资格，并扣除实习工资。因为小李总考虑到他是个孤儿，在工作期间表现还可以，所以不想因私事影响他的前途。
特意在公司替他求情，不要将此事记入实习评价，并给他开全额实习工资。
听王安琪说，因为自己跟同学揭发了殷子惟的“种种恶行”，他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幸亏被她男朋友碰见，出手制止，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但她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请假休息了好几天才恢复。
她说本想找学校主持公道，但考虑到大家都要毕业了，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自己吞了委屈！还说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曾经被殷子惟伤害过的女同学联名控诉他。
当问到她的男朋友是谁时，她这才不情愿地说出是建安的接班人。
张凯心里明白，殷子惟是祸不单行了！
王安琪可能看出来自己想护着殷子惟，便又说了件关于他的事：
殷子惟总带着一个初中生来学校，说是他的妹妹，但他们的行为举止过于亲密，关系绝对不正常，好多同学都见过。
临走她补了一句：“初中生还未成年吧！这种人在学校，就是一颗老鼠屎！”
张凯了解王安琪不是善茬，认为她所说的有添油加醋之嫌，便去找系主任，替殷子惟求情，结果自己也被骂了一顿。
听系主任说，建安小李总的秘书直接给他打了电话，因为最初双方的合作是通过他建立起来的。
对方表示殷子惟多次骚扰李总的女朋友，前些日被其撞见，他便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导致李总及女友受伤。
建安方本想报警，但李总考虑到与学校多年的合作关系和学校的声誉，把此事压了下来。但条件是，要严惩涉事学生。
秘书的意思是，如果交由他们来处理，就不仅是开除一个学生这么简单了！建安和南联大学的人才输送计划也要中断了。
当听到建安向学校施压要开除殷子惟时，张凯惊讶地重复道：“开除？”
对于一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学生，被开除就等于他学生时期的努力白费了！更可况是殷子惟这样无依无靠的人！
系主任边按着太阳穴，边讽刺地说：“连人才输送计划都要黄了！你这个学生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人！”张凯经常在自己面前夸殷子惟是个能成大事的的学生。
“报警！”张凯有些激动，“现在说法都不一致，调监控，看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他想了解真相，而不只是听别人所说！
“你还激动上了！报警？你还嫌事不大？还想搅黄市优秀大学的评比？”系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只得我去拉下这张老脸了！”
他说完便当着张凯的面，拨了电话。
“喂，小李啊……是我……”
张凯听着系主任和老李总的交谈，虽然在道歉，但态度不卑不亢。说着说着，系主任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也没那么沉重了。末了，两人还相约吃饭。
原来系主任致电的小李，便是建安公司老总，小李总的父亲。老李总就是毕业于南联大学土建系，当年系主任是他的导师。人才输送计划就是三年前他们携手建立的。
挂了电话，系主任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说：“殷子惟打架属实，按规定是给警告处分！他生活作风问题，你去调查清楚再说！”
“但现在背上警告处分，毕业前还能撤销吗？影响他拿学位证吧！”张凯有些担心。
“具体什么处分你调查完提交份报告给我，系里研究后再定！”主任放下保温杯，有些不耐烦地说！
“真的谢谢主任！”张凯连连道谢，他没想到主任会因为殷子惟的事给老李总打电话。
“唉！都是我学生！系里没决定前，不要和学生说！”主任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因为这事中断了人才输送计划，他该如何向其他学生交待，如何向学校交待？
他摆了摆手，示意让张凯离开，又嘱咐一句：“让殷子惟和被打的女学生还有小李的儿子道个歉吧！”
“你真是平时不搞事，一整就来个大的！”张凯盯着殷子惟，把后背靠到椅背上，一副要审他的样子说：“今天你说不清楚别走！”
殷子惟坐下来，从他的角度，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凯听着他说，心想，这说的是同一件事吗？换做别的老师，会听信谁的话呢？
殷子惟始终没有提起那个女初中生，张凯听有的同学说，那是他当家教的学生，有的同学却说那是他的小女朋友，还有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说法。
他想听殷子惟亲自解释，便追问：“你还没说，那个总来学校的女初中生是怎么回事！”
“她……”殷子惟眼神放空，停顿了几秒答道：“她就是我做家教的一个学生！”
他的眼神在躲闪，直觉告诉自己，他还在隐藏什么，她没那么简单！
张凯盯着殷子惟的眼睛说：“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以后不要带她来学校了！”他想学校已经有传言了，如果上升到道德层面，就麻烦了！
他又想到系主任的嘱咐：“回去就跟王安琪当面道歉吧！还有那个小李总！”
殷子惟苦笑着问：“张导，我做错什么了？”他并不知道系主任和张导为护着他所做的努力！他还感到委屈！
“你难道想被开除吗？”张凯反问道，但他在心里回答：错就错在，你是殷子惟！
这虽只是一所大学，但丛林法则，都以特有的方式出现，大学不是一个小社会，它就是一个社会。
张凯选择留校做辅导员，因为他对留住学生的单纯，还抱有一腔热血，但现实总让他翻跟头。
此时，小李总正开着车载自己的新女朋友兜风。
王安琪坐在副驾驶位，有点儿撒娇的埋怨他：“你可真是善良，被他打了还帮着他！”
在她的眼里，这位新男朋友不仅在同学面前英雄救美，给自己赚足了面子。还宅心仁厚，不计前嫌。
小李总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奸笑着说：“何必呢！再说，我这不抱得美人归了嘛！”
他心中暗笑，一箭三雕！
他先是让秘书在公司散布关于殷子惟的谣言，自己却装作一副对其爱莫能助的样子，在员工面前树立了好老板的形象，又看似善解人意，宽宏大量卖了殷子惟一个人情！
接着他便让秘书联系南联大学人才输送计划的负责人，以中断合作为要挟，让学校开除殷子惟。而自己对外，始终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