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互市
“秦小子，发什么呆呢，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秦赢收回思绪，快步走上前，端起还冒着丝丝白气的茶杯分三次饮净，细细品味了一番，等待片刻
“一进前，便闻阵阵幽香，呷茶入口，一淡苦，二微涩，三清甜，茶汤在口中回旋，顿感口鼻生香，着实好喝啊”
林烨霖一阵大笑
“好小子，虽然知道你在拍马屁，但我还是舒服啊，自家人知自家事，倒是你，前脚还瞧不起那酸秀才，后脚就学的有模有样”
秦赢听着，也是一阵脸红，他会泡茶不假，但就是品不出个咸淡来，那些词，真是搜肠刮肚把上辈子的学问都说了出来，反正说好听的总是没错的
二人说笑间盘膝对坐下来
“秦小子，你就没有一点野心？不想当一个一言可定他人生死的皇帝？”
“有什么好当的，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少，还要处理那么多公文，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扯皮，怎么，嫌自己命长了？想早点去极乐世界了？”
“你，你还真的是，放荡不羁啊”听着这番足以杀头的言论，林烨霖卡了半天，卡出来这么一个词
“哼，不用绕那么多圈子，你就告诉我，这次赏的又是别人的哪块地盘？”
“这。。这。。”此刻林烨霖也有些尴尬，大皇子在沙秋待了这么些年，立下的战功可不少，但皇帝每次的赏赐着实让人看不懂，虽是富庶之地，战略重镇，但那都不是大秦版图里的，你去别国拿，不是送人头吗？但这皇帝赏儿子，他们又不能说什么，而且你说他没赏嘛，他也赏了，你说他赏了嘛，这感觉像是开了张支不出银子的票一般。
秦赢第一次听到这些封赏还乐呵呵的去看地图，一看，差点没给他送回去，后来每次封赏都大差不差的，他也就习惯了
“南盟的益州，日月城”
听闻，秦赢冷哼一声“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直接将日月商会的总部赏给我了，老林，你说，我是不是该投奔过去，捞他个大富大贵出来”
林烨霖哭笑不得，也就是秦赢，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放在其他人身上，皇帝要杀他还要领旨谢恩呢。
秦赢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泥人尚有三分火，这不拿他当猴耍吗，你说你不赏也就算了，哪怕是说一句儿子给老子干活，天经地义，那也行，他秦赢就当是给这个没见过面的爹打黑工了，你看现在，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秦小子，我还没说完呢，皇上召你随我一同回京。”
“回京？”还在骂骂咧咧的秦赢一下子愣住，他这才想起来，呆了这么久，他的家好像不在这里，许久，他抬起头来
“能抗旨不？”
“不能，要杀头”
“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出发”
“这么快？”
“对，陛下的旨意上写的越快越好。”
“你回去干嘛？”
“我已经封了镇北侯，不能在这呆一辈子了，要回去在陛下眼皮子，那些朝臣才会安心。”
“哦，就是回去升官发财呗”
“你。。”看着被气的满脸通红的林烨霖，秦赢长舒一口气，这才舒服了，本着你让我难受我必不让你好过的原则，必须让林烨霖那张调笑的脸垮下来他才舒服
“好了，老林，我先走了，年纪大了，别这么暴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要有点城府嘛，不然，被都城里那帮家伙，不得吃干抹净啊”
说罢，拍了拍林烨霖的肩膀，走了出去，快到门口时，转头说道
“老林，还有一句话，你泡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说罢，拔腿就跑
刚出营帐，就听到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摇了摇头
“现在的中年人，一点城府都没有”随后，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
接下来的几日，秦赢再没见过林烨霖，唐显贵，赵朔等人，想必是在交接军务，所幸落的清闲，就带着叶正在牧野军团附近转了起来，对于这里，他还是颇为熟悉的。
出了大营，二人皆是布衣，不大一会，就混在人群中了，这里百姓倒是少，大多数是在这里歇歇脚，偷摸着干点倒腾货物的商队，大秦明令禁止对草原出售任何货物，一概发现，轻则徭役，重则尸首分家，这是当今朝廷几位大员一致提出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更何况这种利润奇大的生意，刚开始没人管，等到想管的时候已经晚了。
听风阁，这就是那日和林帅相识的地方，名字起的倒是大气，但里面也就是上下二层，摆着些木桌木椅，可以喝茶，也可吃点吃食，说上去，还不是一个单纯喝茶的地方。
带着叶正走了进去，寻了处稍显隐蔽的地方
“小二，两个人，一壶茶，在上点吃食。”
“好嘞，您稍等”，不大一会，那看上去颇为机灵的店小二就把东西端了上来。
台上有说书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台下不大点地也坐了不少人
“叶正，你觉的牧野军团周围这些个茶馆，客栈，钱庄该关吗？”突兀的，秦赢像是自语般的问了叶正这个问题
一旁的叶正稍一思索
“该关。”
“哦，为何？”
“秦兄，在这茶馆内，我已经看到很多军士在此听书喝茶消磨时光，大街上，谈论牧野军团这四个字的随处可见，更有甚者，对我军士兵的操练时间都知晓，这让我很难相信，在这偌大的地方，不会藏匿几只老鼠，牧野军团看似牢不可摧，其实那只是表象，这些地方虽不如赌坊青楼那般，但也是会消磨意志的。”
“如何解决？”秦赢沉着身问道
“开通互市，放开贸易，草原缺什么，我们就买什么，只不过将生铁这种战略物资严格把控就是了，每年规定好卖出的数量，这样，牧野军团周围单纯想做生意的就不会来这里歇脚，直接赶往护士即可，而那些浑水摸鱼的人自然就会显形。”
“你不知道禁止互市是我大秦对草原的一条重要战略计划吗？”
“知道，但堵不如疏，既然民间有倒卖者，那还不如彻底放开，由国家来操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总好过掌握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啊，更何况，就算我们不卖，据我所知，大周那面可是开通了互市的，且价格奇高，常常以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将东西卖出去，那些狼崽子还不是要捏着鼻子去卖，在我看来，只要国本强大，狼是不会在老虎面前露出他的牙齿的。”
秦赢打量着叶正，这个叶家塞给他的嫡子竟有如此思想，本想着此人如果是个草包，就随他一起混吃等死罢了，没想到看的这么深远，不过，他们与那些谈论军团的行人有何区别，终究是无法左右朝政的。
被秦赢盯着看的叶正也有点不自在了，那双眼睛好像可以看穿他心底的想法一般，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
许久，秦赢笑了一声
“来，叶兄，喝茶，过几日我们随大帅去秦都逛上一圈，看看那繁华之地，是否让人流连忘返，至于这些事，就让那些当官的去头疼吧。”
叶正拿起茶杯，两人示意一下，皆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