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砝码

只见费力克斯单膝跪在威廉的面前，向他宣誓道：“尊敬的威廉殿下！我费力克斯愿意向您献出我的忠诚，成为殿下忠实的仆人，希望获得殿下的庇护！”

说完费力克斯从自己腰间皮带上解下自己佩剑剑鞘，低着头双手向上托举着，供奉给威廉。

威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剑鞘，而至于为什么剑鞘里，没有费力克斯的佩剑。

则是因为在费力克斯进入帐篷的时候，就已经被威廉的左右护卫们扣留了。

作为一个深受宫斗剧影响的穿越者，因为怕死的他下过命令，凡是进入自己房间的人，都必须解下武器。同时自己用餐时的餐具，也必须是银制的，至于关于银制餐具可以测毒就不用细细解释了。

看着费力克斯半跪在自己面前，威廉并没有感到激动什么的。来自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任何一个很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伴随着甜蜜的陷阱。如果你只看见一件事物好的一面，而不仔细观察它的话，很容易被它坏的一面所伤害。

由于抱着戒备的心态，所以威廉并没有主动的接受费力克斯的效忠，本身他对于效忠这个词也抱着不相信的态度，前世活了几十年，社会经验告诉他，任何誓词诺言，都没有两者之间利益的捆绑，所维持的时间更长久。

故而威廉双手抱胸，双眼很平静的看着费力克斯的表演，对他的言行不做出任何的承诺，既没有接受他的效忠，也没有拒接。

“阁下！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想要效忠我吗？”

这下跪在地上的费力克斯彻底的尴尬了，就在他有些骑虎难下了，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头顶传来威廉那稚嫩，但却在费力克斯耳朵里却是威严的声音。

一直感觉有双若有若无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的目光消失了，于是费力克斯偷偷的抬起目光向上，只见原本面对着自己的威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还秉着手背对着自己。

“阁下！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想要效忠我吗？”

就在费力克斯胡思乱想的时候，秉着手的威廉，见他没有回答，于是又重新问了一句，不过威廉的话语中，却有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口气。

望着眼前瘦弱的背影，费力克斯从对大主教的的沉思中回过神来。费力克斯偷偷的喘了口气，刚才威廉殿下投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感觉很有压力，这种压力如同大主教大人，给他的感觉一样。

“殿下！”

听到威廉的提问，费力克斯那满是风霜的脸上，很无奈的露出苦笑。

看着费力克斯脸上的无奈，特别是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居然还有幽怨的成分，威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费力克斯苦闷的说道：“殿下！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无处可去？”听到费力克斯的话，威廉感到十分的惊讶，费力克斯的履历他这段时间也算是打探的很清楚，勃兰登堡地区的地方主教，在地方的教会中拥有很高的威望，而且还亲自带兵和天主教帝国军队打过几次仗，据传问他将会是下一任勃兰登堡国的红衣大主教，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现任剥夺了地方主教职务，并且还被贬为一名教会骑士。哪怕这其中有什么奥秘，但依旧谨慎的威廉还是不太相信他。

看着望向自己不信任的眼神，费力克斯苦笑的解释道：“殿下！我与大主教之间，原本就有很大的分歧。”

“分歧？”

“是的殿下！”

费力克斯点点头，然后很气愤怒骂道：“阿尔布雷希特就是一个披着上帝赐给他的教服，内心却是一个毫无宗教信仰的异教徒。他他打着福音新教的幌子，暗地里却勾结天主教会，肆意的侵占教会和教徒们的财产，凡是不愿意贡献家产的人，都会被其以各种罪名处死。

他的心目中，排列在第一位的永远不是上帝，而是黄灿灿的金币；他每天诵读的不是圣经，而是写满了铜臭味的账本；而作为勃兰登堡大主教，他不是想着如何传播主的福音，而是想着如何从农民哪里，夺走原本就已经极度贫穷的农民，他们手里那沾满血汗钱的最后一枚铜板。他每天最喜欢听到的就是铜币落入他小金库发出叮当的声音……”

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着，对阿尔布雷希特大主教的各种不服，对此威廉并没有任何看法，或者就因为他的话，就对阿尔布雷希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哪怕是因为自己处死了自己的管家，而这个管家又是向人家贿赂，以便寻求大主教的帮助。毕竟拿人钱财替人销赃，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办事，公买公卖。自己处死了人家的金主，人家总要有所有表示一下，不然以后谁敢找他办事。

而费力克斯对一个他自己讨厌的人，却是如此这般的诋毁，却已经让威廉对其人品有些贬低了。毕竟他说的这些事情，威廉并没有亲身经历过，而前世的经验告诉他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对此威廉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挂在心上。

“砰砰砰……”

一阵重物敲击的声音，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费力克斯，只见他抬头，诧异的看见威廉拿起挂在他腰间的佩剑，敲击着木制的行军桌。

“阁下！您所说的有些我听说过，有些我闻所未闻，不管如何这些事毕竟我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对你，关于阿尔布雷希特大主教看法感同身受。”

听到威廉的话，费力克斯有些急了，他立马反驳道：“可是殿下！您被发配到乡下的庄园，不正是因为主教大人，给选帝侯陛下施加压力所造成的吗？而且他还派遣教会骑士亲自护送你，说是护送其实是看押你啊！”

“这我当然知道，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以后当然会和他算算这笔账，但阁下你如果还想挑起我和主教大人的矛盾的话，那么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

说到这儿威廉看了一眼费力克斯见他目光开始暗淡，威廉接着说道：“而且我并不相信所谓誓言，以及誓言下的忠诚，我认为一个人的忠诚，与收买他的价格成正比的，而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让他背叛的砝码还不够重，还不够让他心里的天平倾斜罢了！”

听到威廉的话，费力克斯彻底的绝望，他没想到这个孩子内心是如此成熟，或者说他对世俗看的是如此的透彻，他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被魔鬼寄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