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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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借桑骂槐

话说陶然卢韵竹师徒二人赶往万青帮去找帮主夏震龙,果不其然,二人被告知夏震龙依旧不在。他们只得求见马舵主。马舵主见到着着急急的二人,连忙问出了什么事情。陶然将他们想要阻拦吴仕廉抓捕一事的来意和马舵主一说,马舵主的眉毛却拧在了一起。过了许久,马舵主说:“先生,不瞒你说,恐怕要您失望了,此事做不成。帮主外出,我无法做主此事。”

陶然说:“现在事态紧急,夏帮主虽然不在,但想必会同意这样的做法。你也清楚,此事可能关系到失踪的夏云舒和吴瑜的下落。若是迟疑一些,此事被吴仕廉抢得先机,恐怕我们今后会非常被动。”

马舵主说:“抱歉,陶先生,请你原谅我的苦衷,夏帮主不在,此事真的需要他的同意才行。我无法擅自做主。”

听到马舵主如此干脆的拒绝,陶然盯着马舵主许久没有说话。

马舵主有些回避陶然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劝慰陶然:“陶先生,据我所知,吴仕廉昨晚的行动并不顺利,他们好像只抓住了一个人。等帮主一回来,我就会向他报告此事,并将您的意思告诉他。现在那些人并未全都落入吴仕廉的手中,吴仕廉应该暂时不会动手,相信到时候事情还会有转机的。”

卢韵竹在一旁沉不住气了,“马舵主,这些人当初可是帮过你们万青帮的啊,你们为何……”

可是卢韵竹话还没说完,就被陶然拦住了。他对有些困窘的马舵主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马舵主向夏帮主转告此事了。我们也就不打扰马舵主了。”随即陶然拉着卢韵竹告辞之后,离开了古常镖局。

出了门,卢韵竹还有些埋怨地对师父陶然说:“师父,你刚才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呢?马舵主这事做得太不仁义了!”

陶然摇了摇头说:“徒儿啊,你看不出来吗,答案都写在马舵主的脸上。并非他不想做此事,而是夏震龙夏帮主应该吩咐过他不要做此事。”

卢韵竹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夏震龙为要如此对待与万青帮有恩之人呢?而且夏震龙不是和吴仕廉不是不对付吗,为何还要如此隐忍呢?”

看着一脸怀疑的卢韵竹,陶然说:“此事我也想不明白。若要弄清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找夏震龙问个清楚了。”

卢韵竹想到之前陶然曾经说过的话,“师父,是不是那皇帝暗中又吩咐夏震龙做什么事情呢?否则夏震龙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诡异呢?”

陶然看着天边的云彩,轻轻地说:“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夏震龙已得知吴瑜和夏云舒的下落了。”

吴仕廉府中,在一个隐秘的房间内,李四狗被结结实实绑在屋内的柱子上。李四狗此刻浑身酸疼,嘴中“呜呜”地哼个不停。旁边看管的两个小厮一开始还不停地责骂李四狗,可是李四狗装作没听见,只是一直喊疼,絮絮叨叨个不停。到了后来,那两个小厮不胜其烦,实在受不了了,索性找了块布塞住了李四狗的大嘴。

这时屋外传出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打开了,一连进来了好些个人。首先进来的是李松和他的两个手下,接着是吴仕廉,管家吴忠,还有黎海江、邓齐飞和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

李松受伤的肩膀包扎地严严实实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因为受伤而没有休息好。他进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地盯着李四狗,仿佛要从头到脚将李四狗看个清楚,印在脑海中。

李四狗看到这么多人进来,嘴中立刻不哼哼了,神情也肃穆起来,眼神之中有了一丝傲气。

吴仕廉到了李松旁边低声问了两句之后,便让站在门边上的黎海江和邓齐飞走近前来,辨认李四狗。这二人还没走到李四狗跟前,黎海江就说:“是他,就是他!那天就是这个大头鬼和另外二人将我们掳走的。这家伙打晕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一处房间内,同另外几人想要套我们的话。后来他们见我们坚贞不屈,抵死不从,于是这个家伙又将我们打晕,扔到了外面。”

邓齐飞这家伙走到李四狗面前,满脸狞笑着说:“你这大头鬼也有今天!说着他还拍了拍李四狗的脸,你这家伙不是挺凶吗?来呀,再来打我们啊!”

“滚蛋!让你们好好辨认就好好辨认,费什么话!”吴仕廉喝斥二人道。二人吓得灰溜溜地退到一旁。吴仕廉又一挥手,旁边的小厮会意,将李四狗嘴中的布团扯下。

李四狗能开口说话了,还没等旁人问话,他便马上开始怼起了黎海江和邓齐飞:“好你们两个鼠辈,当时是怎么和我们保证的?你们说绝不出卖我们,做我们的内应,怎么一转眼就又叛变了?你们这两个家伙偷奸耍滑不说,还如此没有信用!”说到这里,李四狗又看着一脸阴鸷的李松,“你就是那两个鼠辈所说的藏在这里的那个高手吧?你躲在这里和吴仕廉密谋什么大事呢?”

李松的脸色一变,转头一脸怒容地看着黎海江和邓齐飞,之后又责问一般地看着吴仕廉。

吴仕廉知道他手下这些人是什么货色,于是赶快让吴忠将黎海江和邓齐飞二人撵出去。二人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地跑出门去。吴仕廉又小声和李松解释了半天,但李松仍然面有怒色,用他那嘶哑刺耳的声音说道:“吴仕廉,不是我说你,你手下人是怎么搞的?你们能做好一件事情吗?”

吴仕廉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尴尬地笑着。

李四狗和没事人一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人的闹剧。当他看到吴仕廉被那李松压得说不出话来,又借机挑拨,对李松说道:“我说你这家伙也有些过分了。你这当头领的得要善于利用手下人,你得知道他们的长处和短处。明知一些人能力不够,却还要求他们去做好事情,你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手下办事不成之后你又如此责骂,有什么用呢?要想有说服力的话,你可以亲力亲为啊。话说回来,你确实挺厉害的,能够把我狗爷抓住,只放走了我们其他人,这说明你能力还是有的,比刚才那二人强一些。”

李四狗的这番话惹恼了李松,李松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了李四狗面前,用他未受伤的手扇了李四狗几个耳光。这力道实在是太大了,李四狗的大脸蛋子立刻就肿了起来。李四狗却不急不恼,嘴里都吐字不清了还在说:“我说得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啊,打我干嘛?你是看我被绑着所以才打我的吗?若咱俩单挑你敢这样打我吗?算了,算了,你就是现在找我单挑我也不同意了,我从来不打身残之人。”

李松气得浑身都微微发抖,嘶哑着冲手下嚷道:“拿刀来!我要活剐了他!”

李四狗这家伙面不改色心不跳,嘴里还嘟哝着:“来啊,让爷看看你的活儿好不好!”

看到李松在李四狗面前失了威风,吴仕廉的人都窃喜不已。当看到李松真要动手,吴仕廉马上上前拦住了他,“息怒息怒,你何必和此人见识呢?这家伙一看就是耍嘴皮子的,他在挑唆我们呢!你先不着急动手,等我们先问明白再说。”

李松生着闷气,在屋中走了两步,最后坐在一把椅子上。

还没等吴仕廉问话呢,李四狗这家伙又搭腔了:“你就是吴仕廉?嗯,不错,这位老爷子看起来是个明白人,能成大事!老爷子,咱俩可以聊聊。”

吴仕廉冷笑着说:“你这家伙,肥头大耳不说,倒是长了一副尖牙利齿。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四狗的嘴依旧很损,“老爷了,你不用客气,叫我一声狗爷就行了。”

听了此话管家吴忠忍不住了,上前就要打李四狗。吴仕廉却轻轻拦住了他,又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士,做什么营生的,来我苏浙府要做什么?”

“我是……”刚一开口,李四狗便打了个哈欠,“哎呀,不好,我怎么如此头晕了?”说着李四狗面露痛苦之色。

吴仕廉知道李四狗在耍花样,但不知他想要搞什么鬼,于是不由得问李四狗:“你怎么了?”

“看来我是饿了。我这人有个毛病,饿了之后便会浑身乏力,头晕无神。”李四狗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松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想上前动手。这次吴忠赶快说好话拦住了他。吴仕廉盯着李四狗看了许久,最后说道:“好吧,来人,给这位狗将军松绑,准备饭菜请狗将军吃饭!”

听到吴仕廉唤他叫做“将军”,李四狗心里一惊,但还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才对嘛,真正的待客之道不就是这样吗?”

李松气得一转身走出了屋子,吴仕廉和吴忠也马上跟着出去劝慰他去了。吴仕廉对李松说:“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恐怕就是严刑拷打也是不会说什么实话的。而且此人心眼很多,我们只有顺着他来,从他不小心说出的只言片语中寻找这些人的线索。”

李松哼了一声后说:“吴仕廉,你若是问不出他什么出来,我可要亲自上手了。我就不信能有人在我的手中不说实话!”

“好好好,咱们也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一同去审问那个大头鬼。”吴仕廉邀请李松一起吃饭。然而李松却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回房间去了。

看这些人走了,吴忠小声对吴仕廉说:“老爷,不得不说刚才那个小子真给咱们出了一口恶气啊!我吩咐人给他加个鸡腿怎么样?”

吴仕廉看着吴忠瞪起了眼睛,“你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一个鸡腿够吗?多给他加几个,让他吃个饱。”接着吴仕廉又凑到吴忠耳前,“吴忠啊,你悄悄让人煽动煽动那小子,让他多怼怼李松那小子。实在是解气啊!”

“明白明白,我一定想办法让李松那小子下不了台。”吴忠一脸奸笑地说。

吴仕廉和吴忠吃完饭后闲坐了一会儿,李松来了。吴仕廉马上站起来,几人一同又去审问李四狗。李松一进入关押李四狗的房间,立马气坏了。李四狗这家伙一个人正坐在满桌的饭菜前,还在大吃大喝呢。

“赶快撤了!马上把此人绑起来!”李松喝道。

李四狗用袖子抹了抹满嘴的油腻,“别啊,我还没吃完呢!”

吴仕廉不敢太过造次,连忙命人将那满桌的剩菜剩饭撤下,接着便要把李四狗重新绑起来。“等等!”李四狗看到有人上前连忙说道:“我要出恭!”

“你小子哪来到那么多事?赶快老实点啊!”吴忠喝斥李四狗。

“呃,那好,等会儿我狗爷拉在裤裆里,把此处弄地乌烟瘴气你们可别怪我啊!”李四狗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

听了此话,吴忠扭头看向了李松。李松虽然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叫两个手下盯着李四狗去厕所。李四狗洋洋得意,在四五人的簇拥之下出门去了。然而李四狗这一去半天没有回来。李松等得不耐烦了,叫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不一会,那人皱着鼻子回来传话:“那个家伙还在厕所,说是还没完事呢!”

“够了!把他给我拖出来!”李松火了,这样的事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吴仕廉和李松在一旁也没敢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几人将李四狗带了回来,准备再将其绑到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