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质
“姑娘？”
姬芒的声音打断了许凌玉的思绪。
许凌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带着茫然的神色，心下那股郁气又冒了出来。
她很普通么？！凭什么记不得她？！
真是没见识！
感受到对方的怒意，姬芒不禁有些莫名。
她干什么了？对她生什么气？？？
但对方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冷下脸色：“姑娘，走吧。”
说着，指挥身后的人就要来抓她。
姬芒也不高兴了，冷眸一扫，生生让上前的人生出一股惧意，不由得停下脚步。
她这才在对方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沉声问道：“姑娘说我是干尸案的疑犯，可有证据？”
接着，语气陡然凌厉起来：“二话不说便要上前拿人，这就是南冥阁查案的方式？！”
许凌玉在她的质问下一怔，脸色一下青红交加。
什么能力都没有，还在师弟们面前落她的面子，是谁给她的胆子？！
许凌玉一声冷哼，刚想说什么，又见一人匆匆从楼上下来。
来人正是妹姜。
也不知是不是休息了一会儿，妹姜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
她站到姬芒身侧，焦急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凌玉下意识观察后来的人。
一眼便看出她也是个凡人，身上没有一点灵力，心下不禁有些不屑。
肉体凡胎还妄想抵抗仙身仙骨，真是不自量力。
但她还是问了一嘴：“你是何人？与她是什么关系？”
妹姜挡在姬芒身前，道：“这是我们姑娘！”
姬芒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没有反驳。
许凌玉打量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一丝轻蔑。
看来当年还是她想错了。
不过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靠着丹药才让她误以为是神灵罢了。
真是可笑。
也难怪她身上会有那股上位者的气势，连她都被唬住了。
“那便一起带走吧。”许凌玉淡淡吩咐。
妹姜还想分辩什么，却被姬芒一个眼神制止了。
“不必带，我们可以自己走。”姬芒勾出一抹笑来。
她倒是想知道，若妹姜真有问题，那到了南冥阁那种灵力丰沛的地方会如何？
嗯……顺便看看南冥阁请她过去究竟要做什么吧。
……
两人随着许凌玉一行上了向阳峰，姬芒沿路都在观察妹姜。
然而，在踏入南冥阁的结界时，妹姜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姬芒有些遗憾，忽然就怀念起之前心口上的蝴蝶印记。
要是那印记还在，哪需要耗费这么多力气分辨魔物？它自己就能发热了！
啧，真是麻烦。
这般想着，两人便已经被带到玄清殿中。
三大长老依旧端坐其上。
许凌玉上前行礼：“师父，徒儿将为乱的魔物带回来了。”
姬芒微微挑眉，唇边也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呵。
上山前还是疑犯，只是爬了个山，就成了魔物了？
这小姑娘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妹姜亦是不服：“这位姑娘，请你慎言！我们姑娘怎么会是什么魔物？！”
许凌玉冷嗤：“还敢狡辩！方才在山下未将你们绑起来，不过是怕引起百姓恐慌。如今上得仙山，还不快从实招来！”
姬芒垂下眼帘，殿中陷入一阵沉默。
三位长老更是目光如炬，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些端倪。
良久后，她绷紧的唇才忽然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招什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讽意回荡在偌大的玄清殿内。
“我是怎么杀那几个人的？吸食那些气血要做什么？还是索性告诉你们……
“我就是魔？”
猛地抬眼，姬芒锐利的眸光如刀，直直射向面前的许凌玉。
许凌玉心中剧震，一股莫名的惧意自脚底窜起，令她浑身一抖。
心里忽然生起些不好的预感。
姬芒却是不在乎她心中所想，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次少了几分质问，却多了些漫不经心的嘲弄。
“南冥阁查案，原来真是这样不问是非，颠倒黑白。我今天可算见识了。”
座上的三长老闻言，忍不住横眉斥道：“放肆！”
“我放肆？”姬芒状似不解。
“方才在山下，是这位姑娘毫无证据，上来就说我是干尸案的疑犯。如今更是问也不问便将我打为魔物。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二长老皱眉，问：“凌玉，你说她们是魔物，证据何在？”
许凌玉一拱手，道：“这位姑娘便是大街上那三人最后见过的人。
“据城中百姓所说，姑娘将三人领进一条暗巷，离开后那三人皆昏死在地。这点，当时围观的百姓们都是人证。”
说着，她转头看向姬芒，一扬下巴：“试问，姑娘若真只是一介凡人，是如何力抗三位身强力壮的男人，还能击昏他们呢？”
接着，她又看向妹姜，道：“至于这位姑娘，则与本案中的四位死者皆有关系。
“方才那三位曾在大街上调戏过她。之后亦有人在赌坊周围见到她被第四人带走，为此还去官府报了官。这点，县衙的文书记录即是物证。
“如此一来，二位还要说自己与本案无关么？”
听完她的陈述，姬芒没反驳，反而点头赞道：“说得不错。”
许凌玉张嘴想说什么，又听她续道：“但是，我从未否认与那四人有关，不是么？”
许凌玉呼吸一顿！
……她的确从未这么说。
而姬芒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更何况，且不论我，单就说她。”
她用下巴点了点妹姜的方向。
“在当前的证据下，难道听着不更像事主么？”
许凌玉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座上的三长老却已接过话来，质问出声：
“那又如何说明你以一己之力打晕了三个大男人？那还不是魔么？！”
姬芒甚是不解地看向他，真诚发问：“你是真的觉得，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魔么？”
那看傻子似的眼神令三长老又羞又怒，当即喝道：“这位姑娘，别忘了你如今所立之处是南冥阁管辖的地界！”
这威胁说得着实不体面，二长老不甚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但见大长老没发话，只好打消阻止的想法。
果然，姬芒已是一声嗤笑。
“我当然记得。但几位长老是否也忘了，诸位所立之处，也是众神祇管辖的地界？”
闻言，二长老便知不好，再顾不上等大长老发话，直接阻止了还想说话的三长老。
大长老亦是神情一变，微微支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姬芒。
“姑娘这是何意？”
姬芒未再多言，只是轻轻扬手，不再隐匿气息。
一股绿色的神力涌出，连许凌玉都能清晰地看出，这与当年那些微弱的木灵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可是能掌万物之生的生长之力！
哪里是什么凡人或魔物？！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姬芒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隐隐的戏谑。
“方才不及向诸位表明身份。小神是鎏枫之境的白琉神女，姬芒。不知诸位……可有听过小神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