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座上的少年
“记得保密。”金币说完这句话后，齐元终于从那种远离一切的诡异状态中脱离出来，他大口喘着气，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并不是因为那种状态对他造成了伤害，实际上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源于紧张。
以及隐隐约约中来自位格上的压制。
这样的存在，是配得上祂这个称号的，齐元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而祂说，会有连祂也无法阻止的灾难，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自己？
“呼，挤死我了。”金币又恢复了最初的尖细声音，它打量了一下四周：“我怎么还在这？该死的三浦！”
齐元笑眯眯地看着它：“祂把你送给我了。”
“他？三浦？”金币神色惊讶。
“不，是另一个。”
金币脸色僵硬，神情间充满了不敢置信，以及隐隐约约的生气。
齐元敢保证，如果它可以变色，那此时肯定已经面色涨红，不，面色变成猪肝色！
“好，好吧，你最后愿望的就是要我？”金币缓过神来，依然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齐元。
“呵呵，我最后的索取是，一周内不会遭受任何伤害，你是附赠的。”齐元笑的有点狭隘。
“不！你休想让我当你的仆人！你这个小心眼的人！”金币看见齐元的笑容，瞬间尖叫道。
齐元摸了摸金币，似乎在给它顺毛：“好了，骗你的，我说我要知道更多关于神和权柄的事情，祂说你既是眼睛和耳朵，也是嘴巴。所以我猜祂是让我这段时间可以随便问你问题。”
金币这才舒了口气，但很快又变得一脸警惕：“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去问祂呀。”齐元笑的十分开心。
金币陷入沉默，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没有联络手段。
“算了，不必了，那我就受几天累，与可爱的说明书之神愉快相处。”金币说道，语气变得不情不愿，似乎在掩盖自己的尴尬。
“我要睡觉了，这期间你别发出声音。”
“发出声音会怎样？”
“祂说你调皮的时候可以把你丢到大便里去。”
“呕~别别别，我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
……
“王，他答应了？”略显肥胖的三浦元正恭敬地低头，轻声询问着那蹲在王座上的少年。
少年的打扮和普通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休闲中裤配T恤，但身披比他人还要长的血绒金纹披风，头戴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的纯金色繁复环星皇冠，看上去有点滑稽。
“不要叫我王。”少年从王座上跳了下来，站起身，随手一挥，将身上的皇冠和披风碎做星芒。
但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空中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三浦元手中，变成了整齐叠好的披风，和正正摆在叠好的披风上的环星皇冠。
“好的，主人。”
“更不要叫主人！”少年有点生气了。
“好的，少爷。”
“你跟我说话不允许带称呼！”少年再次挥手，四周的景象和王座也瞬间消失，两人仿佛伫立在虚空之中。
“明白了。”三浦元眼神低垂，似乎很低落。
“还有，以后打金币电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戴皇冠和披风？它们太丑了。”少年皱眉看着三浦元微胖的身躯。
“这些东西它们本来就长这样啊。”
“拆掉重造！正常点的，不是你眼中的正常，是正常人眼中的正常。”少年扶额。
“我就不造新的！……皇冠这么好看……”三浦元小声嘀咕道。
……
齐元很早就起床了，因为昨晚睡的很早。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齐元不慌不忙地翻开那本白骨的说明书，不出所料地在书的最后看见又多了一行字：
“白骨到达了东市。”
“天魔来了，你要藏一下吗？”他拍了拍口袋里的金币。
金币笑道：“可爱的说明书之神，不用担心，他发现不了我。”
打开门，一位身着暗棕西装，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门口，他正把玩着自己的手杖。
这张脸，齐元曾多次在电视里见过，但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更年轻一些。
“白宇先生？”齐元微笑开口，并没有邀请对方进来。
白宇是对方明面上的身份，若是喊他白骨，则会有一种“我早就知道是你并且知道你会来”的傲慢感，这一点齐元也仔细斟酌过了。
白骨皱了皱眉：“很镇定嘛，已经完全没有昨晚慌乱的感觉了。”
“让前辈见笑了。”
“谁向你提起了我？”既然没有被邀请进屋，白骨也随和地站在门口，似乎只是专程来问话的。
“您不知道么？”齐元故作惊讶道，但并不是那种嘲讽的惊讶，而是事情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那般的惊讶。
“嗯哼？”白骨旋转了一下手杖，改变了站姿，脑袋往前凑着，眼睛认真打量着齐元浑身上上下下。
“克罗索斯特？还是希尔纳斯？”白骨笑了笑，对自己的答案很满意：“我的老朋友们并不多，好你这口的老朋友就更少了，很容易就猜到了。”
齐元眼皮跳了跳，什么叫好我这口？
“是克罗索斯特。”
白骨笑了笑，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一边摩挲着盒子一边说道：“你似乎并不害怕我，那个老家伙没给你吹吹风？”
齐元可以让自己笑的有点傻，说道：“无秽天魔？这可怕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朋友，你很有胆气。”白骨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来：“这是给新朋友的礼物。”
齐元刚伸手去接，白骨又把手收了回来。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什么神，这很公平，毕竟你也知道了我的名号。”
“说不定哪天你另外的朋友就瞧上了我的权柄。”齐元谈笑风生道。
白骨露出一丝笑意：“若是神明们都如你恐惧的那般贪婪，这世界早就灭亡了。”
两人对峙着，在齐元的感觉中，面前的老人真的十分普通，若不是事先有过了解，他完全无法发现对方是神灵。
“以示诚意”白骨边说，边抬手在齐元耳边打了个响指。
那个锚定在齐元脑海中的白骨形象瞬间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
“好，我告诉你，但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齐元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在重新适应自己的意识。
“知无不言~”白骨愉快地说道。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好奇而已，这就是我的答案，你还满意吗？”白骨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似乎随时打算把它递出去。
齐元清了清喉咙：“我是说明书之神。”
“说明书……”白骨似乎在思索，在他的头顶，出现了一团白雾，白雾里是一个巨大的纸质包装盒，包装盒自动打开，走出了一个冰箱，长着手脚的冰箱拿出一叠小册子，扔掉了其中一些后只留下了一本。
白骨从冰箱手中接过那本小册子。
这到底是幻象还是实体？
“你就是它的神？”白骨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
齐元微微发愣，随即点头。
“你能……你能表演一下吗？我真的很好奇。”白骨把小盒子抛给了齐元。
齐元摇头：“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白骨略微失笑：“抱歉，我只是很难想象，说明书能给你怎样的能力。”
他拍了拍自己空空的衣兜，示意自己并拿不出更多的事物。
“钱也可以，我最近比较缺这玩意。”
“好好好，价格好说，你真是个很有趣的小朋友。”白骨哈哈笑道，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齐元伸出右手，目光变得专注，将本来只用念头流转的过程用嘴轻声说出：
“生成：战争之神克罗索斯特的说明书”
没有华丽的光彩，一抹紫色在齐元手中跳动，一本紫色的书呈现在齐元的手中，书脊是深紫色的皮质，两面书封则是略显老旧的紫色纸壳，正面烫金印纹清晰可见，是一把长着翅膀的剑。
已经生成过一次的说明书再次生成无需消耗寿命。
白骨的双眼死死盯着齐元，这样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明书……这个权柄似乎有点特殊。
关于白骨可能的反应，齐元也有所预料，大不了对方直接动手呗，但这周自己也算是有人罩的。
在无须担心自己安危的情况下，可用的方法那就太多了，吓唬装逼怎么有用怎么来。在自己有百分之百的底气的情况下，打消对方可能存在的敌意也会简单很多。
光把书拿着还不够，齐元翻开克罗索斯特的说明书，字正腔圆地读了起来。
“克罗索斯特，战争之神，晴空行者……”齐元读完第一段，直接翻到了比较有趣的地方，继续读到：
“公元前460年，克罗索斯特为了打扰陨星行者的苦修，点燃了数十座山，最终被群山行者击败。”
陨星行者，就是色欲之神白骨。
在说明书中，只会介绍说明书要说明的那位神明，或者与要说明的神明结为夫妻伴侣关系的神灵，其余神灵一律都是XX行者。
这些行者称号也不能直接用来生成说明书，让齐元的文献调研工作变得很困难，比如说这里的群山行者，他就压根不知道是谁。
“要买吗？可以卖给你。”齐元扬了扬手中的书，又补充道：“不对，应该说是，租给你，毕竟离开我太久它就会自行消散了。”
“原来是这样的说明书……”白骨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这本书我很有兴趣，你开价吧。”白骨双手都放到了手杖上，整个人前倾站立着。
“十年寿命加一个问题，看十分钟。”齐元换做左手拿书，语气平静，仿佛像是在卖三块钱一斤的橘子。
白骨刚打算答应，又看见齐元的右手中绽放出一些金色光芒，而这个年轻人淡然闭眼，念念有词道：
“生成：苦修者白骨的说明书”
“我比较好奇，你能接受多少寿命来租这一本。”齐元淡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