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嘉峪关
嘉峪关,似一条巨龙盘踞在戈壁滩上。它是不断修复而成的,早已失去了军事防御的功能,如今成了旅游的宝地。差不多人都会说一个这里的故事,当初的工匠多么高明,从设计到施工完成,仅仅剩余一块砖头。据说游客至此,都要去看看这块多余的然而是神奇的砖头。
我站在围墙外,首先感觉到的是这里的土地太阔绰了,反正是戈壁滩,圈一大块,就成了宽阔的广场和附属地带。种上树,修了路,有一些标牌,就成了嘉峪关的旅游胜地。望着高高低低的楼台亭阁,看着那片天空上飘浮的云彩和飞旋的小鸟,原始的雄关是什么样子呢?
唐代长城的西端在临洮、五原和大同一带,明代将其西延到了肃州,在此修筑了嘉峪关这座雄峙于河西走廊的关城。清朝的林则徐在被谪戍伊犁途中,在这里写了几首诗,说是出嘉峪关的感赋。他说,“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缭垣斜压陇云低”。林大人在诗中似乎只说古不道今,查办鸦片引发战争,从战败到革职到谪贬西陲,他是何种心情?毕竟不是闲情逸致,来此观光或调研的。细读再三,诗人的主观思想已经毫无疑问地融化在了诗句里,你能让他在诗中鸣冤叫屈不成?
这里的管理人员说是此地严禁拍摄,要办很烦琐的手续,我们索性放弃了入内的愿望。沿着公路边戈壁滩上的小路,我们的车子朝着关外的荒野开去。这是一片芦草茂密的开阔地带,冷风飕飕地吹着,借助芦草挺拔飘逸的前景,我们拍下了嘉峪关在太阳落山时的美景。也许眼前这一片芦草,是从守边将士的尸骨上长起来的。干河床对面的公路上,一辆辆车子在向东向西疾驶,雄关成了坦途。
当年,日本探险家渡边经过嘉峪关,遇到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他在笔记中写道:离开哈密约十一天到达安西,城的外围是一些贫穷的村庄,从那里经过玉门县到嘉峪关。当时已经是半夜,怎么也不给我们开关门,同行的中国人说,嘉峪关是天下七镇之一,所以半夜很难叫开门。我们的随从拿出了护照,才算把门打开。嘉峪关在万里长城的西端,从这里开始,算是中国内地了。
嘉峪关的市区和车站,也是宽敞粗放的。它的洁净和时尚,更多地属于现代的风貌。行人不多,绿树簇拥,在远处雪山的映衬下,清爽之气泛上了干渴的心头。城外多处戈壁滩被圈了起来,在孕育开发的梦,发财的梦。
张掖旧称甘州,酒泉旧称肃州,一甘一肃成了现在的甘肃。明代巡抚陈大人诗说祁连山,“西走接嘉峪,凝素无青烟”,他骑在马上的姿态与清代的林大人是绝对不一样的。宦海沉浮,功名几何,在同样面对历史陈迹时,便有了不同的心情。
灯火初上之际,我们来到了位于酒泉的青海石油疗养院,在此过夜。